29 大臣:這便是平息天怒人怨?!
面對著兩位兄弟的懷疑,朱高煦釋然解釋到,“不是治理天怒人怨嗎?!”
“現(xiàn)在就是在做這件事……”
“怎么了?”
在朱高熾和朱高燧枉然的神色之下,朱高煦躺在八抬大轎移下來的太師椅上,咯吱咯吱的搖著。
身后則是相繼而來的文臣勢力,皆是莫口不嚴,朱高煦在此做什么?!壓根看不懂了。
只見,朱高煦把一批批親衛(wèi)軍派遣出去,在做什么行動?
天漸漸的暗淡了下來,文臣官員們見漢王根本就沒有啟程的架勢,內(nèi)心不禁也是五味陳雜。
漢王到底在做什么?!
待將避雷措施安置完善,親衛(wèi)軍前來復(fù)命。
朱高煦眺望了片刻天穹云端,臉色迷惘,這雷雨天下是下不下?!
待到傍晚時分,烏云密布,還讓朱高煦大喜的期望起來,只是隨著時間推移,烏云一直在云集著時而聲勢浩大,時而就萎了。
朱高煦心里祈禱,別是徐晃一槍,不然怎么服眾?
“老二,你這是……”
朱高熾見到朱高煦一直仰頭盯著天穹觀察著,心里堪憂,老二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別不是著魔了。
“二哥,別掙扎了,這邊有我呢,你先安心去吧?!?p> 朱高燧聲情并茂的寬慰道。
“別打岔,”朱高煦推開朱高燧,凝視著天邊的密云已經(jīng)漸漸消散,暗嘆,“不應(yīng)該??!”
身后的大臣們揶揄。
原以為漢王是五日為期,見無法平息天怒人怨,所以去邊疆。
只是,現(xiàn)在看來,貌似另有玄機吶。
實則,五日一過,文臣們也截然不知漢王是否平息了天怒人怨。
只是,漢王今日行為過于蹊蹺。
貌似在等待什么。
最后,眼看著就要過了戌時,朱高煦便不再等待了。
待日后,雷雨天氣,自見分曉罷了。
朱高煦沒心情等下去了,剛一轉(zhuǎn)身,身后“嗡隆隆”的雷雨便是降下。
文臣大呼小叫,紛紛躲雨,手指向北方。
如此龐大的驚雷,真堪得上是天怒了。
大臣皆是驚詫,眼見這粗壯如匹練般的驚雷降下,落到南京城,大臣們更是為之驚慌。
驚呼,天怒,這是北遷,或是文皇帝謀權(quán)篡位引發(fā)的上天震怒。
對此,諸位大臣也是見多不怪了。
只要驚雷出現(xiàn),南京城必然會有被點燃的地方,這便是天怒人怨了。
而今天的雷雨越發(fā)兇猛,更加的令人心悸,發(fā)自內(nèi)心的讓人產(chǎn)生了戰(zhàn)栗的情緒。
只是,這驚雷從云層降下,落到南京城,而南京城卻絲毫未損,大臣們相較于之前那般驚詫變得更為驚懼。
朱高煦期盼許久的雷雨天氣來了,無畏無懼的站在驚雷前,心中也是嘩然。
永樂年間的雷雨天果然瘆人,難怪南京城就被輕松點燃了。
見到驚雷掩蓋的南京城,大臣們沉默了。
真的沒有再出現(xiàn)被點燃的現(xiàn)象,而且,剛才大家看的極為清楚,雷雨被傾然隔絕了下來。
朱高煦歡愉的坐上八抬大轎,“回府?!?p> 這便是阻絕天怒人怨的辦法了,眼下,便沒有非議了吧?!
內(nèi)閣,武英殿,兵部、工部、戶部大臣皆在一側(cè)清算北遷和遼東戰(zhàn)事。
只是,剛才不巧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驚雷所震懾住了,眾人側(cè)目看去,只見遠未見過的驚雷云集于天穹,傾然降下。
他們與紫禁城外的文臣表現(xiàn)是一樣的,南京城內(nèi)又有要被點燃的地方了嗎?
而轉(zhuǎn)眼間,馬云便是將南京城所發(fā)生的事情詳細的帶回了武英殿,大臣們皆是嘩然。
漢王爺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腳,竟然阻絕下來了天怒人怨,有些不可思議了。
文皇帝獨自屹立于武英殿窗口,眺望漫天密雷,心里恍然。
文皇帝繼位以來,這樣的天氣便是不勝枚舉,這讓文皇帝心里有些作祟……莫非朕做錯了不成?!
文皇帝也聽過些風言風語,很多大臣都曾訴說,天怒人怨的現(xiàn)象之所以出現(xiàn)很簡單,這便是因為皇帝得位不正。
他把這件事情交給漢王,并未想漢王可以料理這件事,但見到漢王氣定神閑,如此篤定,便是也輕信了。
只是,今日見到了天怒人怨更甚以往,心里多少是有些怒氣的,你漢王不是拍著胸脯保證要處理了這件事嗎?!現(xiàn)在這叫怎么一回事?!
心念至此,文皇帝也就更氣了。
原本對天怒人怨這事,撐過去也就算了。
現(xiàn)在朱高煦給了他希望,現(xiàn)在又給文皇帝潑了一盆冷水,多少是有點玩味興趣在其中了。
只是,這時馬云闖了進來,見到文皇帝馬上匍匐下來,“陛下,雷雨交加,卻并未傷及南京城任意百姓,陛下。”
馬云臉上難以掩飾那份笑意。
文皇帝見狀,臉色微微一變,靜待下文。
“陛下,漢王不知做了何等布置,紫禁城外的大臣眼見這驚雷降在房頂之上,卻竟然是紋絲不動,甚至沒有絲毫的損傷,真是令人詫異,或許,漢王是以此來平息天怒人怨的。
且,漢王先前讓工部的人打造器件,不知道是否是這些器件所影響的……”
馬云繪聲繪色的道。
文皇帝臉上哪里還有那些陰霾神色,“漢王的平息天怒人怨,原來是這樣的說法,朕誤以為是讓天下再無驚雷……
既然漢王有如此見識,那朕也不吝嗇,傳令,命凡是雷雨交加頻繁之地,全部安置漢王的器械。
且,漢王監(jiān)國有勞,朕命他繼續(xù)監(jiān)國,巡視百官,保留漢王三千營,城防軍的軍需。”
文皇帝此刻的天坪,已經(jīng)逐漸偏向了漢王。
當然,這只是奉行約定而已。
文皇帝笑了下。
只怕漢王得知此消息,必是歡呼雀躍吧?!
文皇帝心念至此,也是釋然的松了口氣,既然漢王想要留在京城,那就暫時留下來吧,不說派兵打仗,現(xiàn)在看來朝政的事情還能依靠他。
不想就藩的話,今后就留在漢王府,只是,文皇帝也有決意。
漢王和太子,終究是只能選擇一個,不可能會有第三個抉擇。
至于老三,那是個不當人子的東西,文皇帝直接掠過。
每時每刻,文皇帝也在篩選著一件較為沉重的事情,他已經(jīng)是謀權(quán)篡位,那么,這后世之君也要為大明篩選好。
稍有差錯,天崩地裂吶。
莫說是丟了祖宗城池,如若是無德無紀的皇帝,那文皇帝下了九泉之下,也無顏面見祖宗。
望著漫天紅云,驚雷交加,文皇帝沉思良久。
……
回到府中的朱高煦可謂愉悅至極,看著轎子內(nèi)的白銀,心里感嘆,還有意外之喜。
今日最為愉悅的事情不只是如此,還有他終于能去就藩了。
在皇宮待了幾日,對朱高煦來說算是漫長時間,現(xiàn)在這種無聊終于是可以結(jié)束了。
“臣妾見過王爺,王爺今夜心情不錯?!”
花瓶王妃少見朱高煦這般神情,不知道還以為是和老爺子打勝仗了。
“當然了,那個,王妃,立刻清點漢王府的資產(chǎn),還有,能帶上的全帶走?!?p> 朱高煦想了下,“有勞王妃,府內(nèi)的大小事務(wù)全都了結(jié)下,愿意跟著就藩的就走,不愿意就給銀兩遣散……”
“就藩?!”
花瓶王妃眼前一亮。
見王妃喜憂參半的神情,朱高煦也是立刻想了起來,這王妃也是不愿留守南京城的。
成天見到漢王和太子爭權(quán),心里堪憂,就藩或許也是條道路,只是,如果就藩的話,去好的地方還行,這次去的是云南吶。
去了云南,豈不是要跟著漢王去吃灰?!又沒有南京城精美的胭脂,珍寶,首飾。
身為女人的王妃,也就剩下這點要求和癖好了。
朱高煦看出了王妃心里的憂慮,對著王妃信誓旦旦道:“王妃無需堪憂,云南現(xiàn)在破破爛爛,卻是絕佳的寶地,不用一年本王即可拔地而起一座不遜色南京城的城市。
甚至更好。
這南京城規(guī)矩太多,事情太多,還繁雜,本王成天批閱奏折頭都快要炸了,誰愛住誰住。
本王就是待在南京城又如何?籠中雀似的,悶都悶死,不如去云南……”
朱高煦肺腑之言,拔地而起一座類似南京城般發(fā)達的城市罷了。
有銀兩什么都好辦,眼下,煤山已經(jīng)趕上了進程,今后還怕缺錢?!
只是想著,朱高煦便是迫不及待去做自己的土皇帝了。
王妃聽見朱高煦的話已經(jīng)是神韻目眩,心下一橫,不信漢王還能信誰?只好是點頭了。
好事成雙的是,王妃還沒出門,文皇帝的旨意也便是來了。
此次來的不是候顯,是文皇帝貼身侍衛(wèi)馬云,馬云笑著跑來,手里也沒圣旨,先是道:“漢王,喜事啊,有陛下口諭?!?p> 人逢喜事精神爽,朱高煦立馬來了精神,聽到說是喜訊,更是精神抖擻了起來。
“快念?!?p> “諾?!?p> 馬云笑不攏嘴,“陛下口諭,漢王平息天怒人怨有功。
傳令,命凡是雷雨交加頻繁之地,全部安置漢王的器械。
且,漢王監(jiān)國有勞,朕命繼續(xù)監(jiān)國,巡視百官,保留漢王三千營,城防軍的軍需,無需叩謝,朕已知你心意……”
今晚這道驚雷沒點燃南京城,這道文皇帝口諭卻是猶如驚雷一般差點把朱高煦給送走。
前半句口諭還無傷大雅,朱高煦笑容依舊。
只是待到后半句,朱高煦宛如被雷劈了一般愣住了。
他再傻也清楚了,文皇帝這是曲解了他的意思,只是,朱高煦先前便擺出要就藩的架勢,文皇帝卻以為那是欲情故縱的手段嗎?!
“不是,這……弄錯了吧?!?p> “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這國本王監(jiān)不了?!?p> 朱高煦義正嚴詞。
胡鬧么,為的就是就藩,怎么還瑣事纏身了呢?!還要去巡視百官?!荒誕,這何其荒誕?
眼下,朱高煦這一副怒氣勃然的架勢把馬云嚇到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漢王的脾氣,馬云便是不驚訝了,漢王有怪癖。
最善玩弄人心。
這指定又是漢王的欲情故縱。
不過,馬云也是僵硬的笑了一下,“漢王爺,無需如此介懷,陛下口諭的時候是誠心的,并非是涵蓋王爺而已,所以王爺可以放心,陛下絕對不會收回成命的。
陛下賞識王爺并非是妄言。
況且,王爺做下這些功績都是不可替代的,王爺,奴婢在這里恭喜王爺了,奴婢待王爺做成千秋大業(yè)……”
馬云一頓的奉承,朱高煦面色鐵青,起身不悅道:“我要見陛下……”
馬云急忙攔截住朱高煦,見朱高煦演戲表情實在認真,幾乎以假亂真了。
“王爺,陛下說深知你意,所以,不見你?!?p> “且,現(xiàn)如今兵部、工部、戶部皆在武英殿議事,所以,王爺,陛下繁忙,還請王爺幫陛下分擔朝政之事便是最大的慰問了?!?p> 馬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朱高煦聽著扎耳,還分擔朝政之事?!意思是說,還得批閱奏折不成?!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僅沒就藩,還把人給搭進去了……
文皇帝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莫不是讓自己完成那三件事?朱高煦心思一動,也認為是如此。
文皇帝不守信諾似朱元璋,畢竟,兵不厭詐嘛。
所以,文皇帝是故意如此的,還是要讓他完成那三件事情?
見朱高煦心情平息了下來,馬云身份卑賤沒資格多諫,向漢王請辭便悄然離開。
朱高煦臉色不佳,見王妃還在清點府內(nèi)的大小事務(wù),漢王府數(shù)以百計的宮女、宦官忙里忙外,尤其是王針,聽到是就藩恨不得大包小包把漢王府包走。
“那邊的花錦我喜歡,不知道云南有沒有,都帶上吧……”
“聽說云南是荒地??!我們能習慣嗎?”
“……”
朱高煦踩著青石契石階走上府口,忙的阻止了繼續(xù)打點行囊的舉動。
“散了,散了……”
見朱高煦心情不佳,側(cè)妃等人也是一愣。
不就藩了?!王爺這是想一出是一出?!
“散了,散了。”王妃見朱高煦臉色不佳,也是跟著遣散了眾人。
見白茫茫一片下人散去,王妃滿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