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子
蕭驚魄閃爍著他的明亮的眸子,柳疏桐的手輕輕地在酒杯沿上畫圈,好像在思索什么。
“殿下想送便送了,我收下便是?!?p> 畢竟白要白不要,要是驚嚇那就再說。
“嘖,好生無趣?!彼鞒鲆桓边z憾的樣子,雙臂交叉垂放在頭后邊。
隨后他又向柳疏桐拋開一個媚眼,“不過我就喜歡國師大人的淡定?!?p> “咳,不要再叫我國師大人了,不然其他人又要誤會了。”
雖然不合規(guī)矩吧?但蕭驚魄的聲音著實好聽,就像是幽潭底下的流水聲,如同空谷幽蘭。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唯一的國師大人,不過你說得對。”
“總叫你國師大人也太客氣了,你說我叫你什么好,昭昭?”
男人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嘴角一直不停地上揚,鬢邊的兩撮發(fā)柳疏桐都覺得礙眼起來了。
“直呼大名即可?!?p> “好吧,國師大人?!?p> 看蕭驚魄還有些遺憾的樣子,柳疏桐的朱唇也在不經(jīng)意間勾起了一點弧度。
插曲過后,宴會還是繼續(xù)舉行,雖然柳疏桐吸引人注意,不過主角還是姬玄英。
只是他現(xiàn)在也有些應(yīng)接不暇,因為實在是太多人敬酒了,他根本喝不過來。
“太子殿下到!”
大殿里的人瞬間又把焦點全放在門外邊,他們沒想到今日太子居然會來。
太子是早產(chǎn)兒,從小體弱多病,所以學(xué)的一直都是幼年時期學(xué)的詩書。今年才拜太傅。
一個少年穿著一襲玄色長袍走了進(jìn)來,頭戴玉冠,臉色略顯蒼白,不過看出來已是強(qiáng)行打起精神。不過風(fēng)姿卻是好的,小小年紀(jì)可以看出帝王之資。
“淮兒,你怎么來了,盛勤殿的人怎么回事!寡人不是讓他們好好照看太子嗎!”
宣帝看到沈淮筠簡直心疼的不得了,就差從皇椅上走下來。
“父皇不必怪他們,是我執(zhí)意要來的,今日是為太傅設(shè)的拜師宴,我這個做弟子的怎能不來。”
沈淮筠的規(guī)矩十分的好,雖然他生來體弱病殘,但看得出來骨子里自帶傲骨。
“殿下真是折煞老臣了,若是殿下身有不適老臣無顏面再當(dāng)這太傅啊。”
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姬玄英立刻把所有錯攬在自己身上,宣帝有些滿意的點點頭。
“太傅過慮了,這本來就是我的分內(nèi)之事?!?p> 少年搖了搖頭,往右側(cè)家眷席走去,宣帝本來已經(jīng)讓人擺好桌子布猜,結(jié)果看到他的動向只是揮了揮手。
沈淮筠的動作,許多人都看見了,他們內(nèi)心雖然激動但都不太敢表現(xiàn)出來。
這殿中沒有誰不知道宣帝最寵愛的皇子就是沈淮筠,不然也不會親手將他撫養(yǎng)長大,明明先天不足卻早早就立為太子。
結(jié)果,他走到了蕭驚魄的正前方停下了,少年有著一雙桃花眼,眸子里像有波光粼粼。
“我要坐這里,可以讓一讓嗎?”
一開口,震驚四座。
就連……宣帝也有些驚詫,他為什么要坐那兒?
蕭驚魄挑了挑劍眉,擺出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拔?,太子,可以這么叫你吧?雖然我們是第一回見,不過先來后到的道理你應(yīng)該明白吧?你想坐這就……”
話還沒落下,幾個宮女太監(jiān)就抬來一個桌子橫放在蕭驚魄和柳疏桐中間,馬上布菜放椅子,沈淮筠順勢坐下。
三個人坐在一起,略顯擁擠。
沈淮筠并沒有覺得尷尬,反而正襟危坐,好像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眾愛卿共飲一杯吧?!毙郯涯抗馐栈?,讓大家敬酒,也算是緩和了氣氛。
柳青悠在一旁更是尷尬,不過幸好不是坐在她和柳疏桐中間……
這樣的安排讓蕭驚魄有些煩悶,可沈淮筠完全不搭理他,直接和柳疏桐說起話來。
“你就是柳疏桐嗎?”少年別過頭來盯著柳疏桐的臉看,他的面相有些像宣帝,但更多是像一只慵懶的藍(lán)貓。
“太子殿下?!?p> 她明明記得沈淮筠并沒有來宮宴,為什么今天就看見他了?
“我本來在盛勤殿特別悶,父皇哪里也不讓我去,就連東宮我都沒有去過幾回。他總是害怕我受傷,可是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了?!?p> 少年悠悠的訴說著自己的煩惱,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鴻毛輕輕劃過大地一般。
“但是我今天在盛勤殿聽到了你的名字,”說到柳疏桐,他的眼里立刻閃出波瀾,“他們說你和世家子弟們舌槍唇戰(zhàn),還說你不給他們走后門了。我想你應(yīng)該個是個很有趣的人,果然我一進(jìn)來看到你我就知道我的直覺沒錯?!?p> “殿下謬贊了,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p> 居然是這個理由讓沈淮筠來的宴會嗎?柳疏桐和沈淮筠的接觸一直少之又少,只知道他跟他的生母鄭氏十分相似。
據(jù)說出生的時候就有七八分像,長大了更是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人。
他的生母原本只是江南織造署的織女,宣帝年輕的時候游歷排除眾難娶了她。后進(jìn)宮后又被封為淑儀,懷孕后更是直升皇貴妃,難產(chǎn)死后追封皇后。
可以說是真正做到了寵冠六宮,宣帝是個十分愛江山的人,弒君殺兄都做得出來,可最后所有的規(guī)矩都是為他們母子破的。
“為什么我總感覺我們認(rèn)識呢,你總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我在宮里呆得太久了,認(rèn)識的人也不多。”沈淮筠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故意講給柳疏桐聽的。
“能讓殿下覺得一見如故是我的榮幸,殿下日后若是無聊可以問問我的祖父。他年輕時曾游歷各國,知道不少趣事?!?p> 柳疏桐對沈淮筠沒有什么敵意,因為前世她并沒有在沈淮筠宮里埋下火炮,國不可一日無君,那時的沈淮筠已經(jīng)能做一個合格的帝王。
“是啊,太傅真的懂得許多道理,你們一家人真是大宣棟梁,滿門忠臣?!?p>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二人都沉默了下來,該喝酒喝酒,該聽樂曲聽樂曲。
蕭驚魄在一旁默默偷聽,心里雖然不爽但也不會和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