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是準(zhǔn)備將我們?nèi)珰炘诙埳桨 !?p> 一道低語響起,大雄寶殿內(nèi)一片死寂。
長時間的沉默,有人捶胸頓足道:“只怪我寨子中的兄弟沒帶過來,不然何至于此!”
他們是來參加聚會的,自然不可能把所有人馬都帶過來,一是寨子需要人守,二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因此各大山頭來的都只是核心人馬。
他們這些寨主頭領(lǐng)雖說一個個戰(zhàn)力不俗,可終究人數(shù)還是太少。
目前不清楚對方人數(shù)的情況下,冒然突圍確實(shí)十分危險。
眼下有能力做到這一點(diǎn)的只有二龍山,只是二龍山也沒有這么多兵力能夠護(hù)送所有人回去。
“諸位頭領(lǐng)先安心在山上休息,待我們?nèi)ヌ角逅麄兲搶?shí),再作打算?!睏钪鹃_口道。
“楊兄弟說的對,他們要是敢攻打二龍山,灑家定讓他們有來無回?!濒斨巧钌焓钟昧ε牧伺淖雷?,怒聲道。
眼下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在場一眾首領(lǐng)面面相覷,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寨主,你說他們的目的會不會就是想把我們?nèi)坷г诙埳?,然后趁機(jī)去攻打咱們的山寨?!甭窛u看著孫德發(fā)開口道。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立時激起千層浪。
所有人聽后都是臉色大變,大殿上驟然一陣騷動。
他們想得更遠(yuǎn),如果這整件事正是梁山與二龍山勾結(jié)的話,那么實(shí)在就太可怕了。
有人猶疑了一下,最后起身抱拳道:“在下告辭。”
說著便揮手招呼自己手下弟兄準(zhǔn)備下山。
如同多諾米骨牌效應(yīng),很快又有幾人起身說要離開。
看得大殿上的魯智深氣得直咬牙,這些人看著他們的眼神明顯充滿了不信任,他看著離去的人,大聲吼道:“你們這是再自尋死路!”
“呵,留在這也未必有活路?!?p> 底下有人冷笑道。
“你說什么!”魯智深猛地站起身,怒目圓睜。
說話那漢子表情微僵,下意識里往后退了一步,最后反應(yīng)過來,硬著脖子,道:“我難道說的不對嗎?”
“梁山人馬已經(jīng)光明正大進(jìn)入青州,而且已經(jīng)殺到了你二龍山腳下?!边@漢子頓了頓,伸手指向魯智深身后,大聲道?!岸@個梁山頭領(lǐng),如今卻安然在這當(dāng)座上賓!”
“都這樣了,要說你們二龍山與梁山之間沒有什么貓膩,誰信!”
“說得好!”
有人說出了大家心里想說的話,眾人紛紛附和。
人是群居動物,人數(shù)越多就越是感覺安全,起碼在這一刻,即便是魯智深、林沖、武松、楊志這些殺神在他們眼中也不是那么恐怖。
二龍山與青州綠林道間的裂縫,從林沖出現(xiàn)的那一刻就出現(xiàn),而如今這道裂縫已然大到誰也不能視而不見的時候。
大到依靠二龍山的強(qiáng)威也根本壓不下來。
魯智深哪里受得了這種委屈,就要上前把這些可惡的家伙統(tǒng)統(tǒng)打趴下。
他剛要發(fā)作,身后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智深兄弟,他們說的在理?!?p> 開口的是林沖,要說在場有誰能夠讓魯智深冷靜下來的話,那就只有林沖。
“智深兄弟,你就讓人綁了我,在事情沒搞清楚前,我哪里也不去?!绷譀_直接并著手腕伸了出去。
“綁你?你是不是瘋了!”魯智深睜大了眼睛,開口道。“你是我兄弟,你不用管他們......”
“我說讓你綁我!”林沖沉聲道,直接打斷了魯智深的話。
魯智深看著林沖,對于自己這個兄弟的脾性他是再清楚不過,他一旦決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更改。
“大哥......”
“師兄......”
楊志和武松心中都清楚魯智深和林沖的情誼,他們正要站出來開口表示,無論魯智深做什么決定,自己都會永遠(yuǎn)站在他這一邊。
卻見魯智深抬手打斷了他們的話。
“來人,拿繩索!”
底下嘍嘍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后當(dāng)即跑了下去,很快便是帶著一根粗麻繩回到大殿。
魯智深一把拿過繩索,轉(zhuǎn)過身時,林沖已然將自己的手腕伸了過去。
親手對自己的兄弟做這種事情換誰都不會好過,可正因?yàn)槿绱?,這件事才需要親手來做。
魯智深用麻繩將林沖雙手困縛,轉(zhuǎn)身惡狠狠盯著大殿下方一眾山寨頭領(lǐng),沉聲道:“這下你們滿意了吧。”
林沖直接在大殿上席地而坐,大聲道:“諸位頭領(lǐng)放心,事情沒弄清楚前,我林沖就在這大雄寶殿哪也不去。要是最后真是我梁山中人干下這等為天下所不齒的事,你們可以隨時來取我性命,我絕無二話?!?p> 自縛一證清白?
這的確是一步好棋,坐在底下的陸漸靜靜看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嘴角微微揚(yáng)起。
果然是林沖,這是他脾性所能干出來的事。
這樣一來,本來臨近崩碎的青州綠林道,如今又是給他強(qiáng)行粘合在了一起。
果然如陸漸所料。
經(jīng)過林沖這番發(fā)言后,下面騷亂立馬小了很多,許多原本準(zhǔn)備離開的竟然停下了腳步。
山下敵人不明,如果二龍山?jīng)]有問題,那么留在二龍山自然是最安全的做法。
當(dāng)然也并非所有人都相信這一套,周蒙就是其中一個。
“一群傻子,這是在演雙簧給我們看呢。別說只是捆住雙手了,就算是捆住雙手雙腳,把脖子遞到你刀前,有武松他們在這,你敢殺他林沖嗎?!”
周蒙在心中罵了一句,帶著手下頭也不回地往山下趕去。
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讓周蒙習(xí)慣把命交在自己手中。
只不過他的運(yùn)氣不太好。
在回自己山寨的途中,他還是遇到了埋伏。
林子里,在確定賊匪只有十?dāng)?shù)人后,隱藏在暗處的獵人們不再隱藏自己的行蹤,伴隨著連續(xù)不斷的腳步聲,靴底踏著泥土的啪嗒聲,利刀緩緩抽出刀鞘的磨擦聲,數(shù)百名臉色肅然的身著梁山人馬服飾的漢子從林子四周走了出來。
看著四方涌過來黑壓壓的人群,周蒙他們滿眼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