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野心宏圖,一劍斬之
嘩啦啦--
石崖上,樹木搖曳不止。
陣陣樹葉,呼嘯旋轉(zhuǎn),如龍卷飛舞。
唐離與任我行以劍對劍,攻守轉(zhuǎn)換。
劍氣。
煙塵。
隨著兩人不斷翻涌、聚散。
嗡--
兩劍相交,再度交擊。
“嗯?”
唐離眉毛微掀。
兩劍相交之時,他隱隱感受到,一種無形詭秘之力,吸引、汲取著他體內(nèi)氣息。仿若此刻任我行身上,開啟著一座黑洞,將四周一切,都為之吞沒、煉化。
“吸星大法……”
唐離眼眸一閃。
任我行城府深沉,生殺予奪,有著掌控一切的野心。
他對唐離的心思。
從最初的招攬、收服。
也已隱隱有了變化。
若不能收服,為我所用。
唯有殺之,才能永絕后患。
任我行身上--
有智謀。
有城府。
有野心。
唯獨不會有仁慈。
“吸星大法?”
“看你能吸得了多少?”
唐離眼眸微凝,身軀之中,苦海種子沉浮,與四周天地,玄秘感應(yīng)。頓時,他整個人,如同化作一座引擎,天地之氣如若潮水般,洶涌匯聚。
源源不止。
周轉(zhuǎn)不息。
唐離匯聚天地之氣,踏步出劍。
劍意如潮。
“什么?”
任我行神色變幻。
他身懷吸星大法,對敵之時,吸取對方內(nèi)力,此消彼長,交手時間越長,對他就越有利,直至對方內(nèi)力耗竭,甚至不戰(zhàn)而亡。
但如今。
唐離身上,氣息源源不止,仿若永無止境。
任我行感到--
他面對的,似乎已不是唐離。
而是四周天地。
……
“怎么可能?”
饒是任我行,心中也不由得感到一絲駭然。
天地之氣匯聚,洶涌如潮。
任我行須發(fā)飄飛,一身衣袍,不斷飄漲、狂舞,神色也變得越發(fā)暗沉、幽冷。
……
“任教主,張青陽一家滿門遭屠,與你有關(guān)嗎?”
“是否真如傳言所稱,乃是因為他不愿再重出江湖,與你共事,而被你屠殺滿門?”
唐離問道。
“什么?”任我行怔了怔。
旋即他口中冷哼,“我確實曾招攬張青陽,但既然他不答應(yīng),本教主又怎會強求?屠人滿門,濫殺婦孺孩童這種事,本教主也不屑為之?!?p> “只是,在任教主離開張府之后,卻開始傳出傳言,言稱張青陽已然同意,與任教主,共同舉事,對付東方不敗。原本歸隱的張家,也因此被日月教視作叛教,而遭到屠殺?!?p> 唐離道:
“為了重奪日月教,任教主暗中聯(lián)絡(luò)部眾,收攏舊部。有些人,不滿如今日月教混亂,愿意再度跟隨任教主,共同舉事。但也有些人,拒絕了?!?p> “這些拒絕你的人,如今,不是死了,就是遭受襲殺,無處安身。他們的家眷,婦孺孩童,也都因此,遭受災(zāi)禍,甚至因此遇難,黯然飲恨?!?p> “你想說什么?”任我行揚眉道:“你該不會是為了他們,抱不平吧?江湖武林,本就是生死存亡,勝者王,敗者寇,既想享受權(quán)位榮華,又不想面對兇險,世上,又哪有如此兩全之事?他們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就早該有此認識。”
“是呀?!?p> “野心不止--”
“江湖武林,就永遠不可能平靜。”
唐離嘆道,踏步出劍。劍意如水,初始宛若平靜湖面泛起波瀾,頃刻間,化作潺潺波濤,連綿不止,一劍快似一劍,傳出陣陣劍鳴,如若天地之吟。
辟邪劍法三十六路之七--
江上弄笛·風云。
“怎么--”
任我行持劍后退。
但這一退。
已再不能停止。
劍氣如潮,又如同雷霆閃電。
轉(zhuǎn)瞬之間,任我行已退出了數(shù)十米之地。
唐離手中長劍一側(cè),劍招再變,陣陣劍光如同飛雀巡行,靈巧莫測,又如楊柳垂江,飄拂不止,詭秘,而又玄幻。
辟邪劍法三十六路之八--
飛燕穿柳·青云。
嗤!
嗤!
嗤!
任我行身上,衣袍撕裂,隱隱有鮮血濺出。
他面容如罩寒霜,持劍對攻,內(nèi)力激蕩,身上衣袍不斷鼓脹,獵獵飄舞,仿若將要炸裂。
“殺人者,恒殺之?!?p> “以野心啟始者。”
“也必將為野心所埋葬?!?p> “任教主,你該醒悟了?!?p> 言語中,唐離跨步踏出。
陣陣劍氣隨之收束,匯聚成一劍。
宛若流星墜地。
這一劍,又如弧月臨空,割裂昏曉,映照四周。
辟邪劍法三十六路之三--
流星飛墮·劍臨。
噗嗤!
鮮血飚濺。
一條手臂飛起,翻轉(zhuǎn)了數(shù)圈,掉落在地上。
手中--
仍握著長劍。
“呀呀呀呀--”
任我行長發(fā)披散,如同受傷的雄獅般,沉吼后退,猛地跪倒在地。他的右臂,已被齊肩斬斷,鮮血如若涌泉飚濺。身軀之中,原本吸取的天地之氣,也再也壓制不住,遭受反噬,身上衣袍砰然炸裂,體內(nèi)經(jīng)脈也隨之寸裂,一身武學(xué)修為,隨著潺潺鮮血,付之東流。
“你……”
“為什么?”
任我行看向唐離,神色憤恨。
旋而又變得絕望、黯然。
這一劍。
斬得不止是手臂。
也斬斷他一身武學(xué)修為。
及從此之后的野心宏圖。
“老夫敗了……”
任我行捂著斷臂,癱坐在地上,亂發(fā)散落,不敢置信。
“教主!”
巖石前,向問天猛地站起,想要去扶任我行,但又驟然停住了。
他不知該怎么面對任我行。
他又能說些什么?
“這……”
童百熊看著任我行,又看了看唐離,一時愕然,怎么也沒想到,這一戰(zhàn),會是如此結(jié)果。
眼前的少年--
據(jù)聞曾千里緝兇。
緝殺盜匪。
似心系蒼生。
但面對日月教,向問天、任我行,及之前余滄海等人。
又仿若無情、漠然。
“殺人者,恒殺之嗎……”
童百熊口中低語,若有所思。
……
唐離收劍踏立。
“爹爹,你怎么了!?”
正在此時,一道驚呼突然傳來。山林中,兩人馭馬踏出,看著這一幕,神情驚愕,駐立在原地。
這兩人,乃是一對青年男女。
男子面容端正,眉清目秀,背縛長劍,身軀修長,翩然不羈。
女子則容貌秀麗,身材婀娜玲瓏,氣質(zhì)清麗。
他們,正是令狐沖--
及任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