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
“是的，晚輩曾向洪前輩學(xué)過武，桃花島主也曾教過晚輩幾天。只不過，洪老前輩現(xiàn)在可不再是丐幫幫主了。前幾日丐幫大會，他已卸任，如今的丐幫幫主乃是洪老前輩的親傳弟子，一個十八歲的少年?！?p> 入定三天，沈誠餓的兩眼發(fā)綠。不要懷疑，他現(xiàn)在三口就能吞下一頭豬。
端著碗筷，沈誠一臉愁苦。你要一個每頓無肉不歡的人，吃這種清齋，那可不是要親命了么？不過當(dāng)著段智興的面，沈誠也只好委屈一下自己的五臟廟了。
聽聞洪七公曾教過沈誠武學(xué)，段智興對沈誠越看越順眼。他與洪七公的關(guān)系最是要好，當(dāng)年因為未能施救瑛姑與周伯通孩子的事情，段智興曾愧疚于心，想要自殺給孩子抵命。卻又擔(dān)心他死后，無人能制得住歐陽鋒，于是便邀洪七公來大理，想將先天功和一陽指傳授給他。
七公看穿了段智興的意圖，不愿學(xué)習(xí)先天功和一陽指，于是段智興只好退而求其次，出家為僧，這才有了一燈大師這個稱號。
段智興的腦回路是怎樣的，沈誠想不明白。金老爺子書里的江湖人物都有一股子俠氣，所謂腐眼看人基，這幫人看沈誠也理所當(dāng)然的覺得他也一樣。比如說洪七公為人俠義，他教了沈誠武學(xué)，段智興便覺得沈誠為人肯定也很俠義，若非如此，肯定無法入七公眼。而王處一居然肯將沈誠收入門內(nèi)，說明這個人定然品德無缺。
全真派在江湖上就困扶危的口碑不是一朝一夕能建立起來的，雖說在后來的射雕中，全真派出了不少小人，但至少目前為止，全真七子的為人都是有口皆碑的。
拋開周伯通不談，沈誠能入定三天，不卑不亢，寵辱不驚，段智興似乎在沈誠身上看到了王重陽的影子，他都沒想過沈誠有沒有可能是個小人。
“不錯。重陽兄能有你這樣的徒孫，全真派三代子弟中也算是后繼有人了。”段智興用完齋飯，將碗筷在桌上拜訪整齊，神色欣然，對沈誠的喜愛之情溢于言表：“聽小徒說，你這次來是要與我論一論武么？”
說到正事，沈誠也停下了手中的碗筷。
“論武之事，不過是晚輩一廂情愿罷了。世上能人如此之多，能與大師論武者，不超過一掌之?dāng)?shù)。晚輩修煉不滿半年，又哪能有那個榮幸？只是晚輩曾聽聞段氏絕學(xué)一陽指為濟世之學(xué)，無論多重的傷都能救回來，不是是否確有此事？”
沈誠是樵子帶上來的，他不下山，樵子自然還在殿內(nèi)。聽了沈誠的話語，樵子心中怒極：“兀那小子，你用九陰真經(jīng)誆我?guī)闵仙剑幌刖故菫榱饲筢t(yī)。”
段智興回頭望了一眼，那樵子頓時啞火了，縮了縮脖子，后退一步，不敢再言。
師父在待客，做徒弟的上前插嘴，這不是叫師傅在外人面前丟臉么？剛剛只是怒火攻心，一時間失了分寸而已。
能將這些條條框框拋在一邊，當(dāng)著師傅的面口出狂言的，普天之下也就沈誠一人而已。除此之外，便是黃老邪也不行。
“小徒頑劣，你莫要往心里去。如此說來，你上山來，是因誰受了重傷么？你且詳細(xì)與我說說?！?p> 段智興的一陽指雖能治傷，但卻極耗功力。動用一次，五年都修不回來。歐陽鋒曾利用段智興這一點，故意打傷他的二弟子武三通，逼他動用功力救人。為了給武三通治傷，段智興這才帶著四徒隱居此處。而這也是樵子誤以為沈誠是為了求醫(yī)而來會動怒的原因。
“大師誤會了，晚輩并非為了求醫(yī)而來。但晚輩確也有事相求，不過，此事不但對大師無害，反而利惠頗多。”
開玩笑，不就受個致命傷而已？我一瓶藥不就救回來了？還用得著你一陽指？你一陽指這么強，能治眼瞎么？當(dāng)然，當(dāng)著段智興的面，他可不能這么說。
“我已是出家人，凡俗之物早已不拘于心，利惠卻是不重要了，不過若能為你解煩，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倍沃桥d點了點頭，耷拉著眼皮，等待沈誠后文。
一燈大師前身便是云南大理的皇帝，雖是小國，卻也富庶，啥樣的風(fēng)雨沒見過？能拋卻皇爺?shù)纳矸?，來這深山老林當(dāng)個和尚，自然是有了更高端的追求。這與凡俗間的其他和尚不同。對于這一點，沈誠也絕對服氣。
“當(dāng)年華山論劍之時，小子還未出生，一切皆由道聽途說，若有錯漏之處，還望大師莫怪。據(jù)我所知，上一次的華山論劍，便是為了決定這九陰真經(jīng)的歸屬了?！?p> 說著，沈誠從座位上起身，恭恭敬敬的對段智興拜了一拜，而后從懷里掏出兩本小冊子，輕輕放在桌上。
冊子很薄，但其在眾人心里的分量不亞于一座大山。當(dāng)年王重陽得了九陰真經(jīng)后便收存了起來，未肯讓另外四人瞧上一眼。要說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是以就連段志興都有些動容。
沈誠沒理會眾人的表現(xiàn)，自顧自的繼續(xù)說到：“當(dāng)年祖師爺技高一籌，得了這真經(jīng)的保管權(quán)，曾有言在先，我全真子弟皆不可修習(xí)此經(jīng)，以示其無私心之意。但并非所有人都能與祖師爺一般對此經(jīng)書全無私念。桃花島黃島主曾用計將此書復(fù)刻了一份去，卻叫他那不肖弟子偷走了下半篇，黑風(fēng)雙煞在江湖上攪得腥風(fēng)血雨。除此之外，更有人為此茶不思飯不想……”
聽到這兒，段智興不由點了點頭。西毒歐陽鋒對九陰真經(jīng)的眷念不是一天兩天了。若非如此，也不至于王重陽剛死，便敢去闖他的靈堂，奪九陰真經(jīng)。
“當(dāng)日祖師爺仙逝之前，用計破了歐陽鋒的蛤蟆功，使他十幾年不敢踏足中原，但這么多年過去，歐陽鋒的功力早就修回來了，甚至更甚于前，中原早已無人能制?！?p> “他那侄兒歐陽克，全沒將眾英雄放在眼里，前段時間，踏足中原，不僅擄掠良家婦女，還殘害忠良之后。我楊鐵心楊叔乃是抗金名將楊再興之后，卻死在了他面前?！?p> 說到此處，沈誠一臉義憤。
“我人微力輕，本想為楊叔報仇，但苦于功夫不到家，殺不了歐陽克那狗賊。只好拋卻了名譽，忍辱負(fù)重討好那歐陽克，騙得他對我失去戒心后，趁著他圍殺桃花島棄徒梅超風(fēng)，欲奪真經(jīng)時，忽施偷襲，卻也只斬了他一條手臂，最終功虧一簣?！?p> 聽著沈誠的述說，段智興不由一臉自責(zé)。原本王重陽時希望他死后，南帝能夠制衡歐陽鋒，不叫他為所欲為的。但現(xiàn)在，他卻躲進深山，讓一個小輩承擔(dān)了如此重則，想到此處，段智興不由一聲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