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聲東擊西
顧梅生除了畫蘭外，最出名的便是那婀娜曼妙的絕世舞姿。
因為常年練舞，身材雖然極好，體重在同類女子中卻顯得較重。
哪怕此刻只是輕輕靠在青冥肩側(cè)，也讓青冥覺得被兩個胡桃壓住……嗯～有些重。
青冥安慰道：“放心，我年紀這么小，還是沒有膽子去殺人的……不過，我唯一的朋友都鬧著要跟我絕交了，我要是不幫她也說不過去，各位也認同吧？”
……
認同你祖宗，你和你朋友鬧別扭，就拿我們的小命要挾？
而且不敢殺人……但凡你的手抖一抖，我們都會努力相信的啊！
眾人在心里破口大罵，臉上卻只能勉強附和。
青冥繼續(xù)道：“而且璃月港現(xiàn)在出現(xiàn)如此危機，其他人都只顧著逃跑，唯有我們這些仁人志士不顧安危逆流而上。事后騷亂平定，不說被那些個大人物青眼相視，諸位和顧大家的名聲都能更上一層樓，豈不是一樁美談？”
見眾人還有些猶豫，青冥從懷里掏出一把小刀抵在顧梅生脖子上，火銃往士子們流轉(zhuǎn)一圈。
“諸位，我知道你們很無辜，只是和平常一樣出來和朋友聚會玩樂，卻突然遇到這樣的倒霉事，誰的心情都不會好?！?p> “我也知道，去救人不是你們的義務(wù)，不去是你們的本分。但我們讀書人數(shù)十年寒窗苦讀不就是為了能夠像先賢一樣‘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如今家國有難，正是報效社會之時，諸位是否愿意一同救濟黎民？”
見眾人沉默，青冥大喝道：“璃月何其有幸能夠有諸位這樣的君子賢人出生！開船！拋繩索！一起救人！”
乾瑋環(huán)視一圈，還是沒人有動作，嘲諷道：“難怪一個個都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人家把梯子都遞過來了，還擔心攀爬時會掉下去，活該一輩子上不了臺面！”
乾瑋走到管事面前吩咐道：“你，去找人把食物和衣被都收集起來。水手們，都跟我去拋繩拉人上來?！?p> 管事被他大老爺?shù)淖藨B(tài)唬得一愣一愣的，又沒有人出來反對，只能照辦。
“哼，這種大善之事，豈能由他乾瑋一人獨美于前！”
有乾瑋帶頭，旁邊又有一個拿著槍的小瘋子，當下便有人冷哼一聲前去幫忙。
見狀，其他人也只能壓下心中的埋怨，一起去救人。
呼，終于解決了。
“那個，阿青啊……”
眾人離開后，胡桃拉著青冥的衣襟，討好地看著他。青澀的身體扭了扭，試圖用對青冥來說可以忽略不計的美色誘惑他。
青冥嗤笑一聲，欠身道：“讓顧大家受委屈了，請隨在下到船舷旁一敘?！?p> 顧梅生：我能拒絕嗎？
那些個護衛(wèi)侍女有心跟著一起去，但又擔心那人發(fā)瘋傷了顧梅生的臉蛋或者身子，只能跺跺腳，焦急地看著幾人。
等走到船舷邊后，胡桃從背后一把抱住青冥。
“哎——呀——，阿青啊，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小胡桃啊，咱們說過要一輩子當好朋友的。你剛才說絕交什么的，可把我嚇死了！以后可不能再說這樣的混賬話了??！”
雖然和那些護衛(wèi)拉開了一點距離，青冥的火銃依舊放在顧梅生的脖子上。
被胡桃一把抱住，連反抗或拒絕都做不到。
他一直無法拒絕胡桃。
青冥本想再晾她幾分鐘，最好能拖到那些黑衣人離開的。可看著胡桃臉上的討好意味，最終還是心軟。
青冥看著胡桃，等她臉上浮現(xiàn)不安之色才輕聲嘆氣。
“胡桃，我知道你是個心善的，又很獨立自主，剛才阻止你是我不對。但你也得答應(yīng)我，必須保護好自己，其次不論如何都不能使用‘血之灶火’，唯有這點我絕不會讓步！”
說完又轉(zhuǎn)頭看向芭芭拉：“你也是，我不知道為什么西蒙先生會相信我。但他既然把你交給我，那我就得保護好你。我可以讓你去救人，但你不能因此受傷，做得到嗎？”
芭芭拉雙手握拳，激動道：“保、保證完成任務(wù)！”
“阿青，我答應(yīng)你，一定不會讓自己受傷的。”胡桃還想再多說一會兒，只是事態(tài)緊急，千言萬語匯成一句：“那我們就走了，你也要保護好自己喲！”
胡桃搖手剛要跳下去，右邊的馬尾就被抓住。
青冥嫌棄道：“乾瑋說的沒錯，你的腦子就是拿來當擺設(shè)的。先去那些花船上走一遭，就說乾瑋和姚宴打算靠岸救人，如果他們不想背負膽小自私的罵名，就盡管逃或者干看吧！”
胡桃小臉懵了一下，隨后一巴掌重重拍在青冥的肩上，小臉滿是激動。
“難怪爺爺說你是個滑頭，果然壞到家了！”
芭芭拉倒是開心的笑道：“青冥先生其實是個好人呢！”
青冥不耐煩地朝兩人揮手，將他們驅(qū)趕出去。
胡桃呵呵一笑，便跳到旁邊的船上，對著那些驚愕的人將青冥的話術(shù)說了一通。
在百般考慮后，他們最終還是跟著一起救人。
沒辦法，只要大家都默不作聲，那這件事就跟他們沒關(guān)系。可有人當了叛徒，那些沒去救人的，就得承擔罵名。
在璃月這樣的商業(yè)國度里要是背負了這樣的罵名，那就離家道中落不遠了。
兩女自幼學習各種方術(shù)魔法，在元素力的潤養(yǎng)下，體力自是遠超常人，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在海里掙扎的人都拉到船邊，讓乾瑋等人再拉上去。
隨后花船便開始向碼頭方向劃，好去拯救更多落海的可憐人。
……
“都別擠了！全都趴在地上，不要踩踏！”
廉貞聲嘶力竭喊道，確保所有人都能聽見他的聲音。
然而恐懼將所有人的理智吞噬，他們只想離后面那個修羅場遠遠的，全都像地鐵酷跑里的主角那樣拼命往前跑。
廉貞暗罵一聲，但還是往后退，裝作被人群擠出來的樣子。
一個黑衣人見了，隨意舉刀向他砍來。
在左手上裹上一層元素力后，廉貞在對方驚駭?shù)哪抗庀驴帐纸幼“兹校沂治杖莺菰蚁驅(qū)Ψ降男呐K。
黑衣人立時倒下，七竅流出來的鮮血連面罩都藏不住，滸滸流了一地。
沒關(guān)系，就像是殺丘丘人或者豬羊一樣。既然用無辜人的鮮血來完成他們的計謀，那么他們就喪失了作為“人”的資格。
廉貞深深呼吸一口氣，染血的右手不再顫抖，不緊不慢地向船上趕去。
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連續(xù)殺了9個黑衣人……加上這個已經(jīng)是10個，那些黑衣人都注意到他，派出十多個人來追殺他。
京兆尹和千巖軍就是個擺設(shè)，但總務(wù)司里的精英再遲鈍也應(yīng)該派人過來了。
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是征調(diào)那些船只救治落海民眾。
至于這樣會不會為船上那些人帶來危險……呵，既然享受了璃月的繁華和榮譽，那也該與它一同承受災(zāi)難和屈辱。
這本就是他們的義務(wù)！
如果是在以前，廉貞早就派人把船上這些自私自利之輩全被捉拿進獄了，可惜……
不過等趕到碼頭上時，看見所有船只都在拋繩索救人，廉貞忍不住挑眉，隨后臉頰稍緩。
也對，這些人不是出自名門，就是來于累世富貴之庭，里面總歸是有聰明人的。
不再多想，轉(zhuǎn)身與那十來個黑衣人交戰(zhàn)。
當下不過初春，海燈節(jié)過去還沒幾天，夜晚的海水還有些冰涼，就連胡桃這樣的練家子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連自己都這樣，那些普通人只會更糟糕。
胡桃看著海面上伸出的一雙雙手，忍住了使用“血之灶火”的想法，隨意往自己身上施了個強身活血的方術(shù)，雙腿再次彎曲。
芭芭拉攔下胡桃，一邊對她施展水療術(shù)，一邊道：“胡桃姐姐，你看那兒！”
胡桃看過去，只見一個有些黝黑的少年正與十多個黑衣人交戰(zhàn)，雙方都是修行者，元素力不斷發(fā)光。
看得出來，少年的實力遠超其他人，只是實戰(zhàn)經(jīng)驗有些不足，又得時刻保護周圍的民眾不被傷害，竟落入下風！
胡桃頭一次生出殺意，冷聲道：“芭芭拉你待在這里救治傷員，那里就交給我。”
青冥見兩人在船舷上停了一會兒，便知有意外發(fā)生，走過來一看，就看到了廉貞和黑衣人戰(zhàn)斗，哪里不明白胡桃的想法。
“你要去幫忙？”
“嗯。”
青冥沉吟道：“芭芭拉你們一起去吧，兩人聯(lián)手可以多個照應(yīng)?！?p> “可是……”
芭芭拉有些猶豫，父親設(shè)置的魔法結(jié)界以她為中心，這一走，青冥先生就沒有人來保護了。
青冥擺手道：“我這里不用擔心，那些人既然一開始不動手阻止?，F(xiàn)在木已成舟，就更不會了。而且我是太學的學員，他們不敢亂來的。”
聽青冥這么說，兩女都點點頭便離開了。
青冥想了會，臉上突然浮現(xiàn)一個大大的笑容，洋溢的熱情讓他那張露骨的瘦臉好看了些。
“恭喜顧大家，自今日起，顧大家就要成為璃月第一名人了，邢阮、董玉等另外七人再也不能與顧大家爭輝了！”
顧梅生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著青冥，幽幽道：“不知這喜從何來，青冥先生能以一人之力改變?nèi)说南敕ǎ€請為小女子解惑！”
話語里顯而易見的諷刺和埋怨，不過許是聲音好聽氣質(zhì)柔弱的緣故，聽來并不讓人厭煩。
更重要的是，人家本來就占著理。
青冥將他的幾個護衛(wèi)侍女喚到身前來，笑呵呵道：“如何不喜？今日碼頭有一伙賊人鬧事，殺死民眾數(shù)百人。那些尸位素餐的人遲遲不來救援，而顧大家和船上的賢良們卻不顧自身安危，冒險救人。你們說，這是不是一樁美談？”
這確實是美談，那些人也確實救人了，可問題是真相根本不是這樣??！
有個耿直的人忍不住道：“可是，姚公子他們并未……”
青冥一口將其打斷，厲聲道：“事實就是這樣！沒有第二個說法！難不成你們要跟別人說，你們這些人保護不力讓顧大家陷入危機，我這個太學學員會持槍威脅別人，而那些公子哥，你們的金主都說要隔岸觀火？”
護衛(wèi)們把頭搖成撥浪鼓！
這年頭好工作越來越少，像這樣可以整天摸魚看漂亮女人跳舞還高薪的工作打著燈籠都找不到，誰會不珍惜？
在青樓這種地方工作，大家的道德底線都會靈活點。
“那不就得了，”青冥攤手道：“這可是你好我好大家伙的事情。你們明月樓應(yīng)該有不少傳播渠道，現(xiàn)在立馬派人回去，連夜寫篇道德文章，把這件事定死。誰要是有別的說法，那就是羨慕嫉妒顧大家和這艘船上的所有人。”
護衛(wèi)頭領(lǐng)當即彎腰道：“小先生放心，我們這就去辦。”
青冥頷首：“那就有勞你們了，不過我還是有些我家那個丫頭，勞煩你們順便也帶我下去?！?p> 等青冥離開后，一個年輕些的護衛(wèi)忍不住道：“頭兒，這不是撒謊騙人嗎？那個小鬼……小先生不是太學的學生嗎？怎么還帶騙人的？”
頭領(lǐng)捶了他一下：“什么騙人，事實就是這樣！”說完又忍不住道：“這些讀書人都是喪良心的，讀得越好越?jīng)]良心，撒謊都不帶臉紅，你可別招惹他們？”
而另一邊，有了胡桃芭芭拉幫忙，廉貞的壓力輕松了不少，更加游刃有余。
廉貞看著胡桃的梅花瞳有些感嘆，往生堂胡家本來已經(jīng)有些衰落，但積善之家，必有余慶。現(xiàn)在出了這么個天賦心性皆是上上之選的天才，再度興盛指日可待。
唯一可惜的是個女孩子，胡家一脈單傳，日后怕是要男丁入贅才行。
這時，面前的黑衣人突然收刀向后插去，廉貞看著那個只顧著哭的婦人心中暗罵，但還是一拳將刀打開。
然而就在這時，背后有一道凜冽的殺氣襲來！
不好！是聲東擊西之計！
廉貞來不及轉(zhuǎn)身，又自恃修為高強沒將神之眼帶在身上，只能竭力向旁邊躲開，希冀能減輕傷勢。
胡桃眼眸圓睜，怒吼一聲，森寒的槍尖上出現(xiàn)一只火蝴蝶。
蝴蝶飛舞時對手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體力在極速流失，毫不戀戰(zhàn)向后倒去。
胡桃也不追擊，一扭腰身將長槍向刺向廉貞的黑衣人射出。
黑衣人沒能躲開，被長槍刺出個窟窿。
胡桃驚喜叫道：“阿青？！”
那黑衣人被火銃打中后腦，身體被打歪，才無法躲避胡桃射出的黑纓槍。
躲在暗處的青冥笑道：“廉貞兄，傷人之前可得先自保??！”
廉貞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才起身道：“此恩他日必有厚……小心?。 ?p> 胡桃疑惑地看見廉貞向自己伸出手，剛要開口，背后就傳來一股巨大的沖擊力，強大的修為讓她還能看一眼胸口處出現(xiàn)的鋒利箭簇，就此陷入昏迷。
“胡桃?。?！”
這才是真正的聲東擊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