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并不是老師,他的職業(yè)是美發(fā)師,只是因為他好為人師,所以才叫他王老師,一天喝酒的時候,王老師帶著醉意問我,有什么地方是你到今天想去卻沒有去成的。
我說是西安。
王老師感到不可思議,說西安那么近,沒都沒去過,不可能啊。
我說每次都是路過,從未有過過片刻的停留。
王老師喝了一口酒接著問說那有沒有人讓我至今無法忘懷。
我說有,她叫樂秋。
樂秋是誰?
樂秋大我一歲,認(rèn)識她的時候我十八歲,轉(zhuǎn)眼十七年過去了,可她的音容笑貌我卻歷歷在目。
我記得她最喜歡的歌是Hebe的魔鬼中的天使,最愛吃的是德克士的脆皮炸雞,她的笑容很甜美,至今讓我無法忘懷。
她說:“你千萬不能把我忘了!”
我說:“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把你忘了!”
她說:“當(dāng)真,可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
我說:“絕對不會!”
“那去紋身吧,把我的名字記在身上,這樣的話到死都不會忘記了!”她說道。
她就是這樣,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較真。
就像校園民謠歌詞一樣,那時候天總是很藍(lán),日子總過得太慢,總感覺畢業(yè)遙遙無期,轉(zhuǎn)眼我們就各奔東西了。
其實每個人的十八歲都令人難以忘懷。青春期的記憶也大多都跟女孩有關(guān),那時情竇初開,身體里荷爾蒙像火焰一樣在燃燒,每天的生活都充滿著新鮮感,對未來也無限的憧憬,感覺永遠(yuǎn)會一直這樣年輕下去,永遠(yuǎn)不會老去!那時的天空好像一直是藍(lán)的,陽光很炙熱。
有時候經(jīng)常懷疑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一直懷疑這些事情過去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只是自己騙自己想象出來的,結(jié)果自欺欺人騙著騙著自己都相信了。
那如果這些都是想象出來的話,那為什么手臂上的紋身還在。如果只是我想象出來的為何此刻我的心如此的痛。
我喝了口酒,決定不再想這些東西,然而此刻的思緒就想脫韁的野馬變得不可控制,它到處撒歡,我卻無法握住它的韁繩,我索性不去控制,任它自由放縱。它帶我回到遙遠(yuǎn)的2005。那一年我正好18歲,遠(yuǎn)離家鄉(xiāng),獨自在外求學(xué)。并不是我有多堅強(qiáng),我只是從小到大都在父母的羽翼下,而那會兒我只是想掙脫父母的關(guān)懷想獨自去闖蕩世界。
那一年我被山東的東大錄取,一想到即將而來的新世界,興奮的晚上都睡不著覺。終于迎來開學(xué)的日子了,父母將我送上火車后,千叮嚀萬囑咐,說要看好自己的東西,因為火車上騙子扒手很多,到學(xué)校之后要好好學(xué)習(xí),不能耽誤課業(yè),平時多給家里打打電話,我想他們保證到一定會做的像他們囑咐的那樣好?;疖噺V播里傳來一個女聲,列車即將啟動請送行的親友下車,隨著火車緩緩啟動,站臺上父母的身影漸漸遠(yuǎn)去,淚水早已濕潤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