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動的代價

　　“嘿嘿，俺最近網(wǎng)上談了個女朋友，快雙十一了不是，想給她買點禮物~”張敬羞赧地撓了下臉，傻呵呵地笑著對柯之航說道：“柯總啊，您不是一直在搞錢嘛，帶帶小的唄！”

　　柯之航一時氣結(jié)，他壓根就不該對姓張的抱有幻想，為了談戀愛找兼職？多丟人！至少對他而言，他絕不會在自己經(jīng)濟獨立之前談戀愛的，花父母的錢花前月下他覺得丟不起這個人。而事實是，以柯之航的生活方式來看，戀愛這事也怕是很難發(fā)生在他身上。

　　柯之航對張敬嫌棄歸嫌棄，但終歸是個面冷心熱的人，拿出手機把自己有的四五個兼職群發(fā)給張敬，然后說：“你還是多干點正事吧，談戀愛什么的，難道比你的學業(yè)更重要嗎？”

　　“嘿嘿嘿，謝謝柯總！謝謝柯總??！都重要！都重要！”張敬狗腿子似的跟柯之航道謝，隨即便反駁道：“再說了，我都大學生了，我都成年了，早戀這個詞可跟我無關(guān)??！”

　　“人家那是勸你多為自己前程考慮，不要一天到晚沒心沒肺的。”聶瞻淇有些看不下去，跟著幫了幾句腔。

　　“哎哎哎！好的！好的！知道了！謝謝哥兒幾個！”張敬這個人往往是油鹽不進的，可能他永遠都有他自己的想法吧。他轉(zhuǎn)頭對著聶瞻淇說：“哎，好哥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你不是也有內(nèi)什么情況了嗎？”

　　聶瞻淇一臉黑人問號，皺著眉對他說：“你又在放什么狗屁？”

　　“切，遮遮掩掩，娘們兒唧唧的。”張敬嘖了他一句，然后他翻到一個看起來十分符合他這種帥哥工作的地方：水曜日咖啡廳。高興地對聶瞻淇道：“哎，哎！哥們兒，你看這地兒不錯??！精致文藝，多適合我們在里面給美女顧客端茶送水?！?p>　　“你不是剛談了女朋友嗎？這就想美女顧客了？”聶瞻淇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略帶嫌棄地反問道。

　　“哎呀，這不一樣嘛！我就問你去不去？”

　　“不去！”

　　“那你面試陪我去！”

　　“憑什么？”

　　“憑你帥啊，萬一那老板娘看著你的面子雇了我呢？”

　　寢室里其他三人頓時無語，皆走開各做各的，不想再搭理他。

　　周四下午，聶瞻淇提前下了課，打算去學校側(cè)門附近轉(zhuǎn)轉(zhuǎn)，順便解決下晚飯。剛路過一個健身房門口，就被發(fā)傳單的兼職工攔住了：“同學你好啊，游泳健身了解一下啊～項目齊全，各項設(shè)施blabla……”

　　“呃……不用……”他正想著該如何拒絕，余光便瞟到秦小蓁準備進健身房的身影，他直接搶過那張在面前遞了半天的宣傳單，隨口道了謝，追進健身房的那棟樓。那發(fā)傳單的見他突然進了樓，一陣詫異，卻也懶得繼續(xù)跟著。

　　“學姐好巧啊！”聶瞻淇略微喘了幾口氣，調(diào)整了下呼吸，朝在等電梯的秦小蓁打了招呼。小蓁一扭頭，看到是他，便道：“啊，好巧，你也在這個健身房健身嗎？”

　　“呃……不是的。啊，對，就是今天專門來看看，如果好的話，就打算辦卡了！”聶瞻淇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然后說：“對了，學姐你經(jīng)常來這邊健身嗎？”

　　“嗯，這邊設(shè)施還挺好的，離學校也近，很方便?！鼻匦≥杩吹诫娞輥砹?，抬腿就準備進電梯。聶瞻淇見狀，一手按住了電梯，問道：“我今天第一次來，學姐能帶我參觀下嗎？”

　　“嗯？可以啊?！鼻匦≥枰汇叮杏X對方行為有些突兀，但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只好先答應(yīng)下來。聶瞻淇見她答應(yīng)了，便一腳踏進了電梯，問道：“學姐，這邊辦卡多少錢一個月??？”

　　“你沒看好價格表就過來了么？”秦小蓁眉頭微皺，抓到奇怪的點了，便問了一下。

　　“呃，我……我就是想來看看，最近剛準備健身，還沒定辦哪類套餐?！甭櫿颁啃睦镆魂嚮艁y，撓了撓頭發(fā)，略帶尷尬地答道。

　　“emmmm……那我?guī)闳デ芭_問問吧，我也記不得有哪些種類了?！鼻匦≥柘肓讼?，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他前天還幫了自己，今天就帶他健身入個門，也算投桃報李。

　　電梯到了健身房的樓層，秦小蓁帶著聶瞻淇去找前臺。說明來意后，前臺的小姐姐微笑著為潛在客戶一一介紹可選套餐和課程。秦小蓁在一旁聽著，不時給他解釋一些相關(guān)的詞匯和注意事項?？陕櫿颁看藭r的心思根本不在怎么選套餐，他在意的是秦小蓁一般都是什么時候來的健身房。聽完一大堆天花亂墜的介紹后，他試探地問了小秦小蓁：“學姐，你辦的是哪個套餐??？”

　　“呃，我辦的有點貴，是最全的那一個，所有時段可用，而且有操課和一個月兩次的私教。”秦小蓁猶疑了下，她現(xiàn)在有收入，所以可以多花些錢在興趣愛好上，可是這個小朋友看起來不過大二大三的樣子，應(yīng)該沒有多少錢承擔這么高的費用吧。

　　聶瞻淇看了眼秦小蓁指的套餐，不禁倒吸一口涼氣，588一個月，這個價格確實有點。。

　　“同學，我們一般建議學生辦理一周三回的課程，很便宜的，一個月才398?！苯∩矸康那芭_友善地提醒道。

　　“不用了，我就辦理這個最貴的?！甭櫿颁肯肓讼拢约翰⒉荒艽_定每次都和她同一時間去健身房，一周三回的話，能偶遇的概率很低，不如和她辦一樣的套餐，這樣還可以借機打聽她的健身計劃。當然，還有一方面是作為男生，有些場面還是要撐一撐的，大不了周末兼職好了。

　　秦小蓁看他出手闊綽，心中不免詫異，現(xiàn)在的學生都這么有錢了么，她當年買個兩三百的水乳都要糾結(jié)一陣呢。

　　“好的！同學，請這邊填一下表單，然后付下今天要交的會費……blabla……”前臺一看來了個大客戶，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熱情地招呼客人辦理入會手續(xù)。小蓁看著他認認真真地填寫表格，也不知自己是該走開還是在一旁等他，無聊地在一旁玩起了手機。大概過了十幾分鐘，聶瞻淇填好了表格，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把自己的生活費生生地刷掉，捧起手機一看余額：只剩下幾十塊了，他此生第一次感到什么叫作窮得叮當響。

　　“學姐，你明天也來嗎？”聶瞻淇忍住心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秦小蓁搭話。

　　“嗯？哦，會來。明天有個操課蠻有趣的?！鼻匦≥璞凰麖氖謾C世界里拉了出來，悠悠地回答道。

　　“這樣啊，要不明天我也跟你一起來試試課？”聶瞻淇仿佛抓到了勝利稻草一般，錢可以花，勾搭學姐的機會可不能再丟了！

　　“你……要不要先了解下明天的課？”秦小蓁眉頭饒有興趣地微微抬起，用手指了指墻上的課表：有氧salasation，一般大多是女生參加的舞蹈操課。聶瞻淇愣了愣，沒太看懂第二個單詞的意思，但想著有氧不就跟跑步差不太多，就愣愣地點了點頭。

　　嗯？這樣的嗎？秦小蓁愣住了，原來這孩子興趣這么廣泛的啊，她還以為男生都熱衷于練肌肉呢?？此聿囊膊恍枰獪p脂啊，來做什么有氧。

　　“那學姐要不我們先加個VX？有什么不懂的我好請教您啊！”聶瞻淇說著就立馬拿出手機，打開二維碼遞到小蓁面前。秦小蓁還屬于一頭霧水的狀態(tài)，眼前這個男孩子今天的一系列操作都好迷惑啊，先是突然出現(xiàn)在健身房，后又是財大氣粗地辦卡，再又是要參加salsation，種種跡象表明他好像并不是專門來健身的。

　　但她也沒想太多，畢竟他前天也算幫了自己，這樣一想，他倒也不算什么陌生人，更何況他長得還可以，之后可以約他拍照什么的。秦小蓁小算盤一打，便乖乖地拿起手機掃了他，并點擊「添加好友」。此刻聶瞻淇的內(nèi)心已經(jīng)放起了煙花爆竹熱烈慶賀自己的成功，喜滋滋地通過了好友驗證，并順手把自己的名字發(fā)了過去：聶瞻淇。

　　小蓁收到消息后，心里默念了下他的名字，感覺有點繞口，不過也不重要。出于禮貌，她把自己的名字發(fā)了過去：秦小蓁。

　　秦小蓁，秦小蓁，果然名字和人一樣可愛。聶瞻淇心里泛起了一個個可愛的粉紅泡泡，終于知道她的名字了，她可真可愛啊，真想每天都能見到她，跟她多講兩句話。

　　秦小蓁此刻根本不想管他心里在想什么，她看了看時間，自己今天的訓練時長必須要縮短了，就和對方打了聲招呼，頭也不回地走進女更衣室里換衣服去了。聶瞻淇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里美滋滋地像被灌了一整桶蜜水那般香甜。

　　晚上聶瞻淇回到寢室，收到了歌手大賽決賽的時間通知，時間就在下周周六的晚上。他輾轉(zhuǎn)反側(cè)，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氣給秦小蓁發(fā)了條消息：“秦學姐，下周六的歌手決賽，你會來嗎？”秦小蓁本來正在家里修圖，就差一兩張就可以完成并發(fā)給葉苗苗了。

　　收到聶瞻淇的消息后，她仿佛察覺到了一絲少年青澀的心思，但轉(zhuǎn)而又被自己打消了念頭。自己都奔三的年紀了，怎么可能呢？要么是小朋友們鬧著玩，要么就只是這個男生對人比較友好罷了。畢竟自己從小到大都沒被漂亮的男孩子喜歡過，所以她認定是自己長得不夠好看，不可能有好看的男孩子喜歡自己的。

　　秦小蓁想到這里，又忘記回聶瞻淇的消息了。她放下了手機，繼續(xù)專心修圖，希望今天她能夠早點睡個美容覺，過兩天可是好久不見的閨蜜局！

　　聶瞻淇在寢室里捧了好久的手機，游戲也打了幾局，回回都不太順利，查看手機消息也沒有對方的回信，心情逐漸由頂峰跌到低谷。這時他聽到張敬在下面喊著：“喂，聶兒子，這周日別忘了陪我去面試兼職！”

　　“嘖，我說你這貨又欠打了是吧？你缺錢帶上我干嘛？”聶瞻淇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起，指著張敬的鼻子就準備開罵。

　　張敬樂呵呵地下面喝了口飲料，靈活地向后一跳：“您老這么不缺錢，要不先借我兩三百？”

　　“不是，我沒聽錯吧？你怎么這么缺錢了？”

　　“嘿嘿嘿，給我媳婦兒買了幾個皮膚，缺錢了唄！”張敬用略帶驕傲的語氣說著。聶瞻淇看他那一臉不值錢的模樣，倍感無語。此時他仿佛也想起了今日的沖動消費，那五六百的開銷該如何補上呢，如果突然向爸媽開口要錢，他們一定會以為自己在外面干什么壞事了。那不行，自己這邊八字沒一撇，不能因經(jīng)濟原因而讓父母那邊察覺到什么端倪。這么一合計，兼職養(yǎng)健身房是必然事件了。

　　“喂，姓張的，你周末什么時候去面試兼職？”

　　“周日下午吧，也不一定，看爺什么時候睡醒。”張敬坐在床下的書桌旁，端著一只腳剪腳趾甲，頭也不抬地回答道。

　　“可以可以，周日帶我一個！”聶瞻淇拿著手機迅速幾下周日的備忘錄，爽快地應(yīng)著。

　　而此時的另一邊，秦小蓁的手機叮咚叮咚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