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制毒大師
陳然快馬加鞭回到寧化坊,剛轉過街角,便看到自家的長興鏢局門口停了幾輛板車,每個車上都放了好幾個麻袋。
只見那百草閣的郝掌柜,并兩個伙計站在路邊,看起來喪眉耷眼的。
陳然微微一笑,拍馬上前,道:“喲,這不是郝掌柜嘛,來的好早啊?!?p> 郝掌柜看到陳然到來,眼睛頓時一亮,連忙小碎步跑上前,深深一揖道:“陳少鏢頭,可把您盼回來了,小人已在此恭候多時了?!?p> 陳然笑道:“何必在門口站著,你們可以可以像上次一樣,翻墻破門而入嘛?!?p> 他說著,一個翻身,從馬上下來,姿勢瀟灑之極。
郝掌柜聽到陳然的暗諷之語,立刻舉起右手,扇了自己三四個嘴巴子,苦笑道:“少鏢頭,小人真的是知錯了,千不該,萬不該,竟敢在老虎嘴上拔須。以后再給小人十個膽,也萬萬不敢這么干了?!?p> 陳然指了指幾個板車,問道:“我要的東西,都備好了嗎?”
“當然,當然。一種都不少,小人害怕少鏢頭不夠用,少鏢頭要的份額,我多備了一份。”郝掌柜連忙道。
陳然點點頭,滿意道:“你的動作倒挺快,我很滿意?!?p> 說著,陳然將家門打開,對三人道:“家里沒有伙計裝卸貨,煩請郝掌柜幫一下忙吧?!?p>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p> 郝掌柜連連點頭,帶著兩個伙計,將板車上的麻袋悉數(shù)送進長興鏢局中。
院子里,蕓姜早等在那里,她知道郝掌柜三人在門外等候,只是陳然不在家,她不敢貿(mào)然開門,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現(xiàn)在看到陳然回來了,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陳然和蕓姜坐在石凳上,看著郝掌柜等人一通忙活,將陳然定下的帶著毒性的違禁藥一一搬到陳然的院子里。
陳然中途檢查了一下,藥材看起來都比較地道。
什么斷腸草,雷公藤,砒霜,烏頭,砒石,番木鱉等,應有盡有,種類齊全。
這些東西都是洛陽城的禁藥,如果是自己來置辦的話,有些藥材根本就找不到。
他對郝掌柜這種辦事手段是比較滿意的,高效而又周全。
當然,郝掌柜也不敢糊弄,他已經(jīng)看出來了陳然也是用毒高手,要不然也不可能怕成這個樣子。
搬完藥材后,郝掌柜帶著兩個伙計再次走到陳然面前,點頭哈腰的,賠著笑道:“陳少東家,您看還有什么吩咐沒有。如果有的話,我郝大寶一切照辦?!?p> 陳然搖了搖頭,對郝掌柜伸了伸大拇指道:“郝掌柜有黑道背景吧,能將這些東西籌措得這么快。干這個百草閣簡直是屈才了。”
“哪里,哪里?!焙抡乒襁B忙擺擺手,道:“些許小事,不足掛齒,還請陳少鏢頭饒了我等吧。”
“是啊,是啊,饒了我等吧?!焙竺鎯蓚€伙計也低聲哀求道。
郝掌柜擦了擦額頭的汗,接著道:“不瞞陳少鏢頭說,自從昨晚回家之后,我這神封穴一會兒便疼一下,一會兒便疼一下。疼起來的時候,只想把這穴道周圍的肉都給切下來揉碎了。到今天,疼是不疼了,卻轉成又麻又癢,讓人抓心撓肺,實在是支撐不住了....”
蕓姜沒想到陳然隨便一個藥丸,竟能產(chǎn)生如此的效果,大大的眼睛里頓時滿是疑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家的公子。
卻見陳然莞爾一笑,其實他的毛莨紅蟲丸并非劇毒之物,他將毒素封在他們的神封穴,能讓毒性濃縮在一點,更加有效。
但是一般在三四天后,毒性便會慢慢減弱,直至消退。
剛開始穴道周圍會出現(xiàn)神經(jīng)性劇痛,然后接下來又麻又癢。如果郝掌柜再堅持一天的話,麻癢也會慢慢消失,直至痊愈。
他當時手上并沒有劇毒的藥材,因此只能做出這個毛莨紅蟲丸。但是現(xiàn)在郝掌柜又送來這么多,那就不得不為他們新做一批了。
畢竟郝掌柜這么有用的一個人,又心懷不軌,不以藥物控制起來,讓他為自己做事,實在是一個大大的浪費。
想到這里,陳然走上前去,裝模作樣的在他胸口諸穴上揉捏了一會兒。又在兩個伙計的穴道上點了幾下。
這幾下,都點在任督二脈上,是疏通脈絡的基礎手法。
郝掌柜只感覺到一股暖流進入穴道,讓渾身暖洋洋的,甚是舒服。他看著其他兩個伙計,桑個人臉上都露出喜色,那種又麻又癢的感覺已經(jīng)舒緩很多。
“目前這幾個穴道,只能暫緩疼痛。你們且回家去,等兩天后再來,我會為你們施針,將毒素真正的逼出體外。”陳然又說道。
“啊?還要來?”一個伙計無奈道。
他剛說完這句話,便覺得不妥,立刻捂住了嘴巴。
郝掌柜狠狠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對陳然滿臉堆笑道:“多謝陳少東家,我們兩天后再來,再來?!?p> 說著,三個人朝陳然拱手作揖,然后急忙告退。
三個人走后,陳然示意蕓姜暫時離開院子。
他拿出準備好的坩堝和火爐,又帶上防毒面巾,立刻便開始了緊張刺激的制毒工作。
作為一個身負毒術第二重的用毒高手來說,以毒防身,絕對是一個非常有效的手段。
毒招相對于其他武學招式,最有優(yōu)勢的一點便是可以形成片傷。
畢竟武學世界不同于玄幻世界。那些王朝的士兵和江湖上強大勢力的嘍啰都不是擺設,一擁而上是可以亂拳打死老師傅的。
但是用毒功便可以很好的收拾這些嘍啰。
很快,陳然根據(jù)腦海中毒術的經(jīng)驗,做出了一大批毒粉,毒水,藥丸等。他將這些分門別類,或以藥瓶,或以布袋,或以噴壺,小心盛放。
他投入到激情的研發(fā)中,天色不知不覺便深沉下來。期間蕓姜不敢入院,更不敢來打擾他。
轉瞬之間,月亮高掛。陳然終于制毒完畢,將地上的藥材等物全都收拾完畢。坩堝也用井水洗干凈重新放回。
他打開院門,看到門口放著一個食盒,打開盒子,里面的飯菜尚且溫熱。。
‘家里,還是有個女人好啊?!惾话蛋迪胫?,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正在吃飯中,只見蕓姜從回廊走過來,對陳然道:“公子,外面...外面有人找,好像是官兵?!?p> 陳然一愣,吩咐蕓姜不要出來,自己則去前門查看。
這會兒官兵前來,卻是為何?莫非是殺華陰夫人的事發(fā)了?
應當不是,否則他們也不用這么客氣等在門外。
他心中稍定,將前門打開。
只見一個中年人站在當?shù)兀泶┤迳?,看上去頗為儒雅。而他的身后,則停著五輛馬車。
每輛馬車上都放著滿滿當當?shù)哪就?。酒香四溢,聞之令人心折?p> 陳然見過這個中年人,正是當日在按察使司,跟在釋凌天身后的那個師爺。
只見那個師爺對陳然拱手,微笑道:“在下宋聞,釋大人的幕僚,特受釋大人委派,來為陳少俠送來藏酒?!?p> 陳然聽到這句話,心中頓時一喜,心心念念的半夏酒,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