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綠瘴蟑螂在商城中可以換取五十枚星幣。
除去一些不長眼拍死在避難所外的蟑螂,宋茍總計斬殺了一百二十一只,換取了6050枚星幣。
短短一天時間的收入,比之前勒索玩家出入費一年賺到的還要多了一倍。
當然,如果不是必要,宋茍也不想再賺這種錢了。
綠瘴蟑螂的攻擊帶來的痛苦是實打實的,被分尸時劇烈的痛苦和濃烈的瀕死感也幾度讓他窒息。
或許是因為自己是npc,并不像人類一樣對死亡有過多的恐懼,這才讓他在幾次死亡和重生的輪回中,精神沒有崩潰。
更何況,勒索玩家只要自己站著不動扯著臉皮笑笑就夠了,相比起來不要輕松太多。
等到自己將廣播基站設施建設好,到時候就會有更多的玩家自投羅……加入0號避難所這個大家庭。
宋茍有些肉疼的在商城里花費一千星幣為楊光購買了一條大腿。
事實上這種人體構造的價格應該絕不止這么便宜才對,宋茍感覺這一條腿下來,端腦起碼虧了一萬星幣。
不過仔細一思考,宋茍就明白了端腦如此定價的意圖。
在這充滿未知與暴力的末日世界,玩家們缺胳膊少腿很容易成為一種常態(tài)。
但是端腦需要的是勞動力,殘疾人不但無法為建設避難所做出貢獻,甚至還會拖累身邊的人。
當然,端腦會虧嗎?
萬惡的資本是永遠不會給黑奴讓利的。
羊毛永遠出在羊身上。
相比于身體構造的廉價,端腦在武裝道具上的定價就高的離譜。
自己手里這把銹跡斑斑的剁骨刀,就已經抵得上楊光的三條腿了,更別說那些現(xiàn)代科技的武器了。
端腦如此定價的目的很明確。
一是在虧損項目上賺取巨額利潤。
二就是想讓玩家們望而卻步。
端腦是絕對不鼓勵甚至不希望這群玩家出去探索世界的,它只希望這些廉價的勞動力能老老實實的呆在避難所里建設家園。
至于指望這群玩家消滅外界的異獸,奪回人類家園這種事,這個星球的原住民已領先兩百多年的科技水平最后都走向了滅亡,指望這群又蠢又笨的玩家顯然是不切實際的。
在宋茍購買之后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圓柱形的交易平臺上亮起了一道白光。
隨著白光的緩緩消散,一架多功能醫(yī)療機器人從平臺上飛了過來。
機器人飛到楊光的斷腿前停了下來,電子眼里射出一縷光芒,覆蓋在斷腿的切口處,進行著掃描和采集信息。
整個過程非常快,甚至不到五秒鐘,楊光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醫(yī)療機器人已經飛回了交易臺上,隨著一陣白光亮起消失不見。
楊光低下頭看著自己已經不再流血的斷腿,猶豫的開口道:
“茍哥……這就完事了?”
宋茍盯著已經發(fā)黑的切面看了一會才說道:
“應該是給你帶腿去了。”
“哦哦,是嗎……”
楊光咽了口口水,心里還是有些擔憂。
“應該不會給我?guī)l騾子腿回來吧?!?p> 他開了個并不好笑的玩笑打算緩解心中的焦慮。
宋茍瞥了一眼楊光,像是在看一頭騾子,干脆搬來凳子坐在保安室的辦公桌前,從口袋里掏出幾片半透明的薄膜放在杯子里,又從保溫瓶里倒?jié)M了一整杯熱水,輕輕吹了一口,悠哉悠哉的喝了起來。
楊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茍哥,你喝的什么?”
“呼……”宋茍輕輕吹了口氣,“茶葉?!?p> 楊光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雖然他不喜歡喝茶,但是在末世,茶葉可是稀有品。
“什么茶?龍井還是鐵觀音?”
宋茍喝茶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過頭皺著眉頭盯著楊光,干脆將杯子遞到了楊光的面前。
茶杯的水面上漂浮著幾頁半透明的白色“茶葉”,上面還有著黑色的對稱紋理。
“綠瘴蟑螂的翅膀泡的茶。”
宋茍笑了笑,一臉的人畜無害。
楊光嚇得一哆嗦,一只腳艱難的倒騰幾下,連連后退。
“不喝嗎?”
宋茍歪了歪腦袋,有些疑惑:“這茶能生肌止血,促進傷口愈合。我還放了一團蟑螂籽,富含蛋白質,很適合你現(xiàn)在飲用?!?p> 楊光的頭搖的像個撥浪鼓。
見楊光如此抗拒,宋茍也不勉強,繼續(xù)自顧自的品起了茶。
保安室里一時有些安靜起來。
楊光背靠著墻壁,看著宋茍優(yōu)雅的身姿,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
“茍哥,謝謝你救我,以后我楊光的命就是茍哥的,你說什么,我就做什么!”
宋茍像是沒有聽見楊光的話,頭也不回。
事實上他只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根本無法理解楊光的感激之情從何而來,因為他從一開始也就沒想著要救他。
而自己之所以要給他接上斷腿,僅僅是因為楊光剛好還活著,而建設避難所的工作又恰好需要他。
權衡了利弊以后,宋茍認為楊光的存在價值應該還是要比得上那1000星幣的。
起碼單是楊光的那臺雜物機器人就價值10000星幣。
大廳的交易臺再次亮起了白光,多功能醫(yī)療機器人去而復返,只不過這一次,它的機械手上還抓著一條看起來充滿了彈性和活力的大腿。
或許是因為方才的信息采集已經讓醫(yī)療機器人有了足夠的病理信息,在楊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機器人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泛著銀光的嶄新手術刀已經切割在了他的大腿上。
“開始切除壞死肌肉組織?!?p> 機械的聲音從機器人口中發(fā)出,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楊光悶哼一聲,瞪大了眼睛,他雙手不停的地上抓撓,想要找到什么東西可以抓在手中,牙齒更是劇烈的打著顫,很快嘴角就流出了血水。
這個剛剛畢業(yè)的寸頭青年,在沒有打麻藥的情況下,被手術刀快速的切割,卻沒有發(fā)出一聲慘叫。
他看到宋茍的眼睛亮了一下。
“這是茍哥對我的肯定!”
楊光心里這樣想著,閉緊了嘴巴,強行忍受著撕裂的痛苦。
他不知道的是,宋茍發(fā)亮的眼睛只是在直勾勾的盯著機器人手中那把嶄新鋒利的手術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