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周逸已經(jīng)在汴京定居了大半年之久,
也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個年頭,時間如同白駒過隙,流逝得悄無聲息。
宋帝身體狀態(tài)每況愈下,已經(jīng)數(shù)月都沒能親自上早朝了,一應政務(wù)皆有中書和丞相代為處理。
幾次宮中舉辦的宴會邀約,自然也有華亭出面參與,反正跟周逸這個‘隨從’沒有什么關(guān)系。
仲夏時節(jié),
接連幾場大雨,讓天氣燥熱起來的汴京城,也變得煙雨朦朧涼快了許多。
“冰糕,冰糕嘞!”
“冰鎮(zhèn)酸梅湯,冰鎮(zhèn)綠豆湯,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新出的冰淇淋,還有新出的甜筒,大家快來嘗嘗??!”
隨著周氏商行的持續(xù)發(fā)力,不知不覺中,這個世界的各行各業(yè),以及生活起居習慣,都受到了方方面面的影響。
來自美洲的可可,再加上幽云國傳出來的雪糕制作工藝,
包裹著巧克力外殼,鮮甜冰涼的冰糕和冰淇淋,也是在大宋境內(nèi)流行開來。
反正可可粉、巧克力、果醬、奶粉、奶油都需要從周氏商行購買,也只有周氏商行才有出售,
有著燃油發(fā)電機提供電力,周氏商行的大型冷庫,也成了小商小販密集進出的地方。
雙層不銹鋼保溫箱,再鋪上一層保持冷凍效果的冰塊,
這就是現(xiàn)如今汴京城街面上的‘冰糕’商販標配,而他們從周氏商行販來的冰飲甜品,也是頗受大宋百姓的青睞。
“呵,國主,沒想到咱們幽云國的特色,竟然這么快便傳到了大宋境內(nèi)?”
因為有著電臺通信往來,幽云國的實時新聞,華亭也基本全面知悉,
而一座座聳立起來的大型水電站,也在軍部的配合下迅速修建完成,改善著幽云國全體公民的生活水平。
已經(jīng)進入電氣化時代的幽云國,有著充足的電力供應,自然是各式新奇商品不斷涌現(xiàn)。
沒想到幽云國之外的周氏商行,竟也升級改造了一番,有了大型商用燃油發(fā)電機的配合,24小時恒溫的冷庫竟也出現(xiàn)在了境外之地?
“向往美好,乃是人之常情,提高民眾的生活品質(zhì),提高民眾的幸福感,這本是主政者的第一要求,‘喜樂安康’莫不如是!”
額...,
“好了,今天既然是出來游玩觀景的,就不要說這些了,讓大家隨意一點,不用這么緊張戒備!”
揮了揮手,周逸也知道教授一個人技藝簡單,而想讓他從思想到追求,都侵染得和自己一模一樣,不是短短數(shù)年時間可以做得到的!
“嘿嘿,那我就讓他們散開了!”
跟著周逸出使大宋,每天衣食無憂安全有保障,除了進宮赴宴,要么就是在使館處理情報信息。
再就是跟在國主面前聽候‘耳提面授’,日子真的是不要太舒坦,華亭身上的懶散勁也變得越發(fā)明顯。
“去吧,去吧!”
趁著現(xiàn)在再好好快活一段時間,等到遼國的華安過來,華亭這小子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周逸終究是一個理性的人,一直看著華亭‘不學無術(shù)’游手好閑,跟在自己身邊有所依仗,就連以前的克己和謹慎都做不到了。
他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教既然教不了,那就換個地方,讓環(huán)境打磨他好了!
...
玉清觀,
供奉的乃是道教的三清道祖,而來往的信徒香客更是絡(luò)繹不絕!
“國主,您不許在幽云國新建宗教場所,可是,你看這里的信眾多么誠心,每一個都是拾階步行而上!”
華亭這話說的倒也不錯,不管是販夫走卒尋常婦人,又或是錦衣華服的富貴人家主母和小姐,
都是沿著玉清觀門前的青石臺階,一步一步向上攀爬。
“信仰從來就不應該是某個人,或者虛無縹緲的神佛,而是自身!唯有民眾變得自信強大,一個國家才能擁有美好的未來,愚弄百姓操控人心,到了最后唯有自食惡果罷了!”
額...,
“我是你們的國主不假,可我并不想成為被神化的人物,這也是我為何帶著你們出使大宋的原因!是人就要弱點,是人就有短處,我可以保護幽云國一時,卻不能保障幽云國百年之后,還是一點差池都不出!唯有放手,讓其自由發(fā)展,任何問題和不足才可以顯現(xiàn)暴露,敢于犯錯才有機會彌補,不是嗎?”
額...,
“華亭,再過兩天,華安就會到達汴京,你也該準備動身前往遼國,負責那邊的事務(wù)了!”
???
“這...?國主,您之前怎么沒有跟我提起過???”
看著人來人往的觀外景色,前一秒還在興致勃勃滿臉暢快的俊俏小伙子,
可下一秒,說著一些高深莫測話語的周逸話鋒一轉(zhuǎn),華亭的表情立馬垮了下去!
“這是外交部發(fā)來的調(diào)令,一年一輪換的規(guī)定,你怕不是忘記了吧?”
“額...,國主,那我這次豈不是非離開大宋不可?”
“苦難能使人成長,貪圖享受只會腐蝕人心,華亭,安心去吧,希望下次再看到你的時候,你會讓我刮目相看!”
嘶,
“額...,國主,是我讓您失望了!您的教導明明近在耳邊,可我卻...唉,華亭知錯了!”
是啊,明明天天和國主相處在一起,
他更應該把握這個機會,虛心討教學習,借此天賜良機超越那些已經(jīng)身擔重任的優(yōu)秀學生代表。
可是,華亭回過頭來,
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辜負了老師的一番良苦用心,更是驕傲自滿心生自負,再也看不起周圍的一切事物,只知道享樂游玩忘記了初心。
不該,真是不該??!
“浪子回頭金不換,你能明悟自然是最好!是我操之過急,將太多的要求和責任都寄托在了你們這些年輕人的身上,或許,我自己也有問題吧?”
擺了擺手,大庭廣眾之下,
周逸可不想華亭對自己行跪拜大禮,況且,他何嘗不是在華亭這里,看到了他們背后的自己,其實也出了問題呢?
嘩啦啦,
“哎,你們干什么?好生無禮,怎可隨意驅(qū)散我等?”
一群手持棍棒的青衣小廝,還有好幾個中年女仆老嬤嬤,
跟在一對面色難看的中年權(quán)貴夫婦之后,正腳步匆匆的往三清觀側(cè)門走了進去,霸道的行徑惹得旁人很是不快。
“呃,這兩個不是盛家的大娘子王若弗,還有主君盛纮嗎?”
周逸住在汴京,每日不是修身養(yǎng)性看書練字,就是用智能助手‘無限’和幽云國各個科研機構(gòu)溝通,了解他們當前遇到的難題,然后引導他們該如何解決。
說實話,周逸平時就連出門都是極少,一只手都能數(shù)清楚。
關(guān)于知否貫穿全劇的盛家,他也是站在一個事外之人的角度旁觀著,并未與他們有過任何接觸。
說起來,那次在洪澤湖水域,
與盛家六姑娘隔空目光對視,便是距離最近的一次,也是唯一有面對面接觸的一次!
“走吧,時間也差不多了,這里該看的都看過了!”
盛纮和王若弗為什么興師動眾的來到玉清觀,是找人也好,捉奸也罷?
反正跟他周逸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還不如趁著太陽沒有升到頭頂,回去多完善一下‘四五’規(guī)劃,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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