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會跟馮曦有關(guān)嗎？

　　程昱早上剛到公司，就接到老熟人“成哥”的電話。接完電話，程昱立馬將當天上午的會議時間做了調(diào)整，然后趕到“IDO”找黎晨。

　　成哥大名王成，是程昱的父親以前在市委工作時培養(yǎng)提拔起來的，是一位有頭腦有情商有能力的行政干部，難得的是始終保持著一份正氣。程昱的父親從市委調(diào)任省委好幾年了，王成對程書記當年的知遇栽培之恩始終銘記，他和程昱也成了無話不說的哥們。

　　王成目前任S市市委組織部三處處長，負責企業(yè)人才有關(guān)事務。他們部門前天收到一封匿名信，里面內(nèi)容很簡單，只有一段打印文字：

　　“IDO”副總黎晨曾經(jīng)說把自己“嫁給”公司。加入公司五六年了，三十多歲，不談戀愛不結(jié)婚，原因何在？目的何在？是覬覦“IDO”總裁的位子還是總裁其人？

　　實際上，市委組織部經(jīng)常收到各種各樣署名或匿名的信，紙質(zhì)的、電子的，投訴、舉報、社情建議、甚至發(fā)牢騷，該不該他們部門管的，都有。大多都是雞毛蒜皮的事，有些甚至并非事實。所以，真正值得處理的并不多。

　　原本這樣的匿名信是不會引起注意的，妄想臆測，感覺就是有人閑地無聊，羨慕嫉妒恨。人家戀不戀愛結(jié)不結(jié)婚，誰管得著。要說對總裁其人有什么想法，估計對馮曦有想法的人多了。無憑無據(jù)，吃飽了撐的，當我們政府部門工作人員都閑地沒事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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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之所以引起王成注意還是因為程昱。王成當然知道“IDO”，聽過黎晨的大名，他還知道他的好兄弟程昱對黎晨情有獨鐘。

　　所以當他看到匿名信的內(nèi)容后，便第一時間給程昱打了電話。想著提醒程昱留意，會不會黎晨心里真有什么想法？不然就得提防有人對她不利。

　　程昱是見過世面的，父親從政多年，他聽過見過的事情太多了，有想踩著別人肩膀往上爬背后告別人黑狀的，有因為羨慕嫉妒捕風捉影破壞他人形象的，形形色色。王成提到的這封匿名信，手法顯然很拙劣，但其意欲貶損黎晨甚至毀了她事業(yè)的用心相當險惡。即便組織上不會因此調(diào)查黎晨，但要是傳揚出去，這種事情最容易被閑人拿來咀嚼，流言蜚語的議論，黎晨一個年輕女子，哪里受得了呢。

　　“成哥，謝謝你及時告訴我。那...這事怎么處理呢？”程昱問道。

　　“嘿，無憑無據(jù)，沒有造成損害或者傷害的即成事實，還能怎么處理，直接丟垃圾堆里攪碎。這些信件如果不過濾一下，那我們公務人員其他什么都別干了?！蓖醭商寡缘馈?p>　　“知道了，成哥。嗯...另外，成哥，你對這事怎么看？”好在這封匿名信是先到了成哥手里，眼下不會對黎晨造成什么影響。但什么人對黎晨懷有如此的惡意，這是程昱所擔心的。

　　“小昱，你跟黎晨認識時間也不短了，應該對她相當了解。你覺得匿名信里這事靠譜么？”電話那頭的王成反問道。

　　而王成看不到的是，程昱此刻臉色凝重，皺著眉頭。說黎晨覬覦總裁之位，那是瞎扯，她那么聰明的人，自己適合做什么她很清楚?？偛煤图夹g(shù)副總，是兩個工作責任及能力要求都很不一樣的角色。但黎晨對馮曦呢？程昱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

　　馮曦的確很有個人魅力，但程昱從未往那邊想過。馮曦比他和黎晨都大好幾歲，已有家室，從無緋聞。而黎晨也是個清醒聰慧的女子，她不可能把自己的感情放在馮曦身上。

　　但王成今天的反問，為什么讓自己心里有了那么一絲疑惑和擔憂？程昱在心里問自己。

　　不對！這匿名信的作用正在于此。即便是根本沒有的事，但卻會對人產(chǎn)生誤導的心理作用，讓人不由自主往那邊聯(lián)想。如此一來，即便最終被證明是空穴來風，但對當事人的傷害已經(jīng)造成，那是什么都無法彌補的。

　　想到這里，程昱不由在心里為黎晨捏一把汗。

　　“成哥，那封信你先幫我留著，我有個想法...”程昱沒有直接回答王成的問題，而是提出一個小請求。

　　“你是想調(diào)查下這封信的來源是吧？寄信這人看樣子水平真不怎么樣。真要調(diào)查，技術(shù)上來說，也不難。但不能公開調(diào)查，就只有請你那位懂行的朋友幫個忙啦。信我下班拿給你?！蓖醭珊芮宄剃诺膿模磥硭@位兄弟對黎晨真是很在意。

　　“謝謝成哥。我心里有數(shù)，除非必要，盡量不麻煩?！背剃庞形煌瑢W在市公安局工作，溯源這封手段拙劣的匿名信，對他們而言的確不是難事。只是，這事，他希望知道的人越好越好，能不用麻煩最好。

　　“小昱，這事我就是想給你提個醒兒。黎晨是個怎樣的女子，你要心里有數(shù)。

　　不然需要的話，你也想法給她提個醒兒，別是得罪了什么人。雖然這次沒什么事，保不齊下次還有其他招式，要是被騷一身臭也挺煩人的?？傊魝€心沒壞處?！蓖醭墒钦\心為程昱考慮的。語氣里聽得出，他還是想提醒程昱弄清楚黎晨的為人。

　　程昱不由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這匿名信的效用果然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啊。

　　“謝謝成哥，我明白的。端午節(jié)的時候還上家里來啊，我媽包的粽子你不是一直都愛吃的嘛?！背剃彭槺闾岬?。

　　“好嘞，那是自然的。少不了我那一份?！蓖醭蓸泛呛堑氐?。

　　匿名信這事讓程昱既擔心又煩惱。他實在想不出會是誰干的？會不會是“IDO”內(nèi)部某位員工？嫉妒黎晨的成就，嫉妒黎晨是深得馮曦信任的左膀右臂？程昱并不希望這封信驚擾黎晨，但為了預防萬一，必須讓黎晨有所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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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昱把他如何從王成那兒得知匿名信的事告訴了黎晨，主要是希望黎晨能分析下情況，或許她能猜出是誰，好有所預防。

　　半晌，黎晨沒有說一句話，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心里亂成一團。

　　確實，雖然不會有什么事，但就是覺得心里堵地慌。

　　“你也不用擔心?，F(xiàn)在是法制社會，無根無據(jù)，那不會對你怎么樣。”程昱寬慰道。

　　黎晨輕輕點點頭，又無奈地搖搖頭，不知該說什么，總之心情非常地不暢快。

　　“不過，你覺得會是誰對你如此嫉妒怨恨，以至于采取這樣的手段？”程昱問道。

　　黎晨搖搖頭，她的腦子幾乎停轉(zhuǎn)了。這事太突然了。

　　公司里早前針對她的感情，也不是沒有過閑言碎語，連程昱和她之間，不也被人們關(guān)心過么。但她向來不予理會，那些閑話最終也就自行消散了。但這次，居然是這種方式的暗箭，而且還涉及到馮曦。

　　一向堅強的黎晨，這會兒只覺得心里委屈難過地想哭。

　　兩人都沉默了。

　　“話說回來，那個...你...”一項邏輯清晰的程昱，突然間口齒不清起來。

　　黎晨抬頭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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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昱根本不相信那封匿名信里的臆想猜測，無論黎晨還是馮曦，都不是那種不理智不自制的人。但程昱太想知道黎晨到底為什么始終不給他機會。從這兩年來的接觸，他覺得他們是合得來的，黎晨對他也沒有排斥厭惡的感覺。但是，為什么，他們之間始終無法跨前一步，他連約她出去吃飯的機會都得不到一個。

　　程昱很想進一步了解黎晨，想知道她為什么還留在她自己的世界，不肯與他分享。是什么原因？難道會跟馮曦有關(guān)嗎？會是因為她......暗自喜歡馮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