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中午，鐘羽的上午之行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一無所獲。
他已經(jīng)在開啟隱身模式下上去船艙內(nèi)部看過了，裝著核心的東西看上去就和周圍的其他貨物一樣平平無奇。他也進入過船長室看過資料，的確是一批運送給提督的核心。
看來確實是我多慮了，還是就這樣回去吧。
鐘羽剛剛想起身，就看到了一個理論上來說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提督學院院長——泰特。
他用比尋常人快了一點的腳步前進，身為學院長的他出現(xiàn)在這里本身就是一個征兆。
一路上保持一定的距離跟隨著泰特的腳步，最后鐘羽看著泰特走進了一個位置相當偏僻的咖啡廳。
零，監(jiān)聽他們，順便給我易容，普通的長相就可以。
鐘羽走進了咖啡店，此時里面沒什么人，坐在一個角落的男子抬起頭來看向泰特，向他招了招手。
找了個可以用眼角余光瞟見他們的位置，點了點小吃之后，鐘羽拿起在來的路上買的報紙看了起來。
“早上好?！?p> “這可不是說早上好的時候的?！?p> 面對著泰特的吐槽，男子笑了起來，“在我受到的教育當中，一般來說第一次見面都要說早上好?！?p> “所以，有什么事嗎？這么突然的叫我過來。”
“的確有點，我希望在原本的那一批核心的范圍里，再加點艦裝。品質(zhì)越高越好?！?p> ?。。?p> 這個消息對于現(xiàn)在的鐘羽而言，就是最好的清醒劑，他幾乎是一個激靈。
“怎么？你一個提督，還需要從學院這邊進貨？”
“你知道的，高品質(zhì)的艦裝相當稀少，我又不想麻煩姑娘們?nèi)ダ鬯览刍畹膿舫辽詈Ｈゴ驌啤６?，那家伙最近向我買艦裝來填充他的學院，明著是跟我買，實際上你也懂得。他拉不下這個臉跟你說?！?p> 泰特的表情一瞬間從疑惑變?yōu)榱诵θ?，“哦，哼，死要面子活受罪，可以賣，記得好好敲他一筆。”
“這是肯定的，我已經(jīng)向聯(lián)邦提出申請了，你那邊應該接收到了?！?p> “好，事不宜遲，我已經(jīng)期待著他那表情了。先走了?！?p> “……泰特。”
男子出聲叫住了已經(jīng)站起身來的泰特。
“怎么了？”
“……算了，沒什么，只是有點感慨，你都已經(jīng)是學院長。”
“你這反應神經(jīng)——沒救了吧？”
“大概？一路順風。”
目前來說，初步可以排除學院長參與到“曙光計劃”的內(nèi)容當中，與之相反的，這名提督的嫌疑擴大了。
多的不說，就剛剛他叫住學院長那一臉就像是猶豫著要不要將事情全盤托出的表情就已經(jīng)足夠鐘羽懷疑他了。
零，跟蹤這個人……監(jiān)聽學院長，當他提到“曙光”或者“艦裝”字詞的時候，接到我這邊的連接。
了解。
將東西吃完之后，鐘羽站起身來，現(xiàn)在的話，先回去吧。既然已經(jīng)決定目標了，那么接下來要做的就很簡單了。
夜幕已至，鐘羽來到了一所酒店門口，對自己進行偽裝后，他進入了酒店當中。
現(xiàn)在，自己正站在目標人物的門口，一路上的攝像頭都做過了手腳，沒有人能夠捕捉到他。今晚的目的僅僅是打算問問他而已，要是對方不說，說實話鐘羽也沒有什么辦法。
這么做，是不是太莽撞了呢？
鐘羽不由得這么想，最壞的情況下，對方什么都不說，那么鐘羽也只能悻悻離去，但也不是沒有收獲。最起碼可以起到打草驚蛇的作用，讓他們知道有人在調(diào)查這個計劃，并且極有可能造成妨礙，這樣的話，應該可以稍微減緩一下速度。
深吸一口氣，帶上衣服自帶的兜帽，這個兜帽里面有裝甲在，可以達到無論如何都無法被掀起來的效果，堪稱貨真價實的反重力兜帽。
電子門的好處在此刻顯示出來，鐘羽不費任何功夫就打開了門。他走了進去，關上門，關門的聲音顯然驚動了里面的人，那名提督此時正驚疑不定地望著關上門并上鎖的鐘羽。
“晚上好先生?！?p> “你是誰？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不動聲色的緩緩后移，在看見鐘羽手上的東西之后，他緩緩地舉起雙手。
“先坐下吧，我僅僅是想問一件事，你只要說出來就沒事了?！?p> 槍械的冰冷感從手上傳來，看著對面提督的樣子，一股濃重的自我厭惡從內(nèi)心上涌。
或許這是某種大勢所趨，甚至是命運的作用，對于他們來說，自己所做的事情未必就不是正確的。對于提督來說，選擇取代艦娘，等于是否定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
而且與那群少女朝夕相處之下，哪怕是鐵石心腸，也會不由得被她們吸引的吧。
“曙光計劃，你所知道的全部內(nèi)容，說出來?！?p> 聽到這幾個字，面前的提督不可抑制的動搖起來。讓鐘羽又些許詫異，不至于這么大反應吧？
“什么——你難道是——怎么會……”
很顯然，這名提督把鐘羽誤認為了其他方面的人了。
“不，不可能。你是從哪里得知的曙光計劃?！?p> “我自有渠道。艦裝的解析，進展到哪一步了？”
原本鐘羽打算順著他的話說下去的，但想了想，這趟渾水最好還是不要混進去。讓局勢變得混亂，這才是他的目的。
“……”
“你不打算說嗎？”
“并不是，只是，曙光計劃對于每個參與者來說都是獨立的，我想我知道的未必會比你多?！?p> 相較于最先開始的慌亂，他冷靜了不少。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知道不比鐘羽手上的多多少，無非就是受到了邀請，以及和林逸同樣的，見到了一個青年而已。不過關于艦裝的解析，他得到的是已經(jīng)獲得了一部分數(shù)據(jù)，需要更多的艦裝和核心來解析。
“那么，核心會被運去哪里？”
“不，我不知道，我得到的消息僅僅是購買核心，接下來就不是我管轄的范圍了?！?p> 零，跟蹤那批核心，位置發(fā)生移動的時候告訴我。
“那么，打擾了?！?p> “你要阻止曙光計劃，對嗎？”
“……如果妨礙了艦娘們的生存，我會出手的?！?p> “妨礙生存？！如果艦裝的解析成功了，那么人類就可以反擊深海，她們也不用上戰(zhàn)場，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她們只是少女！而你們這群貪婪的人親手將她們送上了戰(zhàn)場！”
大概是鐘羽的話觸碰到了他內(nèi)心的某些東西，他激動地對著鐘羽大吼，“那群肥豬，只知道制造出她們，讓她們上戰(zhàn)場，這樣就可以開辟航路，獲得收益?！?p> “政治家得到了工具，資本家獲得了收益，人類得到了安息，唯獨她們！在異樣的眼光當中生存，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戰(zhàn)斗！”
“我們的目的才不是妨礙生存，而是拯救！你見過她們在你面前沉沒嗎？！你這混蛋！”
“所以你們要否定她們存在的理由？”
“那又怎么樣？讓她們從未醒過來，就不會讓她們經(jīng)歷傷痛，這不是人類的曙光，而是艦娘的曙光！”
他的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最后一言不發(fā)，坐在沙發(fā)上。
鐘羽則是保持著沉默，走出了房間。
然后就看到了裝甲發(fā)來的消息：核心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