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們出手了

　　出了商場大樓，

　　外面夜色正起，卻有些冷，

　　裴西寧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正打算在街上攔輛出租車，

　　林鶴卿的車停在她身前，她看向車里的人，目光停了一瞬，拉開車門坐進去。

　　裴西寧打開手機，上面是法院通知她開庭的消息，以及經(jīng)紀公司的一系列指控聲明。

　　腹部傳來滾燙的痛意，

　　裴西寧皺了皺眉，看了眼后視鏡里的林鶴卿，

　　黑色半框眼鏡，深色外套大衣，藍色襯衫，依然是冷淡溫和的神情，唯有眼底深邃得不見一絲人的情感。

　　妥妥一副高校男神的樣子，

　　君子皮囊下是以殺人為樂的劊子手。

　　裴西寧側(cè)頭靠在一旁，手機上打開某個網(wǎng)站，上面自己的排名已經(jīng)遠遠落到第二頁中下位置，

　　她隨機匹配了幾個人。

　　“把我在前面放下就好。”

　　裴西寧開口，

　　林鶴卿看了眼她，女生唇色蒼白，瞳孔放大，額上冒著冷汗，看著明顯不對勁。

　　“我有間診療室?！彼_口，

　　裴西寧沒有再多拒絕，

　　為了防止實驗品不干活，上面的人親自制定了一個規(guī)則，

　　她們需要不斷摧毀系統(tǒng)，才能維系生命，而血戈相當于最后一層保障，沒了它，實驗品們分分鐘都會因為找不到叛逃系統(tǒng)而虛耗消亡。

　　就像現(xiàn)在，一個傷口都能要了她的命。

　　“警察沒再跟著了？”裴西寧渾身滾燙，意識都有些模糊了，仍撐眼皮開口問道。

　　“不用擔心，”林鶴卿把她從車里扶出來，“他們已經(jīng)知道自己冤枉了一個好公民?！?p>　　“好公民？”裴西寧笑了笑，咳嗽了一聲。

　　附近漆黑一片，都是低矮的平房，

　　“林老師不會是要把我騙到這殺人埋尸吧？”

　　男人低聲笑了笑，“你還有用，沒打算讓你這么早死?！?p>　　進入一棟樓房，啪地一下拉亮樓道的燈，

　　裴西寧被刺得瞇了瞇眼，白著臉咳了兩聲。

　　他拿出鑰匙轉(zhuǎn)著擰開鎖芯，

　　七八十年代的舊房子，老式電燈吊在頂上，野外有蟋蟀聲，紗窗輕輕掀動。

　　扶著她進了書房，

　　書架旁有個小門，鑰匙就放在書架上，

　　幾乎絲毫沒有要隱藏的意思，

　　地下室是幾十年前就建的，靠墻柜子里擺著一些鳥類標本，還有相關(guān)書籍報刊。桌子上是藥品試劑和化學工具。

　　林鶴卿扶著她在椅子上躺下，

　　他轉(zhuǎn)身去翻出一些手術(shù)用具，做了個簡單的消毒，

　　裴西寧仰頭看著天花板，

　　男人掀開衣服，口罩下的聲音甕甕的不大清晰，卻很冷，“沒有麻藥。”

　　只是通知她一聲，

　　而后是冰冷鐵器探進傷口里……

　　大腦里的意識浮浮沉沉，

　　她再醒來時，外面的天光已經(jīng)大亮，

　　客廳里的窗大敞著，

　　裴西寧掀開自己身上的被子，從沙發(fā)上坐起來，頭隱隱發(fā)疼。

　　她試著起身，踉蹌了兩步，在飲水機旁接了杯水，

　　喝過水，捏癟的紙杯扔進垃圾桶里，

　　徑直出門去。

　　校門口今天進出的車來來往往，

　　裴西寧給回了不適合去上次的家教的消息，

　　一抬眼就看見蔡強蹲在道口等她，

　　“裴小姐，我們又見面了！”男人瞇著眼看了眼頭頂上的日光，“你不住寢室?。俊?p>　　裴西寧看了眼他，神情冷淡不耐煩，“我要進去了?！?p>　　“別生氣啊，我就是想問問你昨晚在哪？”

　　裴西寧白了他一眼，語氣惡劣，“關(guān)你什么事？”

　　說完，她直接往前走，

　　女寢樓下被圍得水泄不通，

　　整棟樓都被清空。

　　“哎，老蔡，你怎么又來了，都說了這系列的案子現(xiàn)在都交給異調(diào)局了，你就不要進來摻和了?！?p>　　裴西寧聽著后面人的話，

　　她抬頭看了眼前面樓道里，還穿著睡衣的女學生們正魚貫而出，

　　一個身著制服的男人從陰影暗處走出來，身姿頎長挺拔，五官俊美，眸底深暗，沒有情緒，如同一把上好的利刃。

　　他身后的工作人員移出一個密封的實驗冷藏箱，

　　裴西寧移了一眼，

　　冷藏箱里的人皮膚干皺失去彈性，身體干癟蜷縮，頭發(fā)全然花白，瞳孔不甘地痛苦放大，

　　如果不是身上還穿著卡通發(fā)箍和睡裙，

　　任誰都會覺得是個八十歲老人。

　　裴西寧看了一眼，回身往后走，

　　同寢幾個女生就在樹下，

　　“西寧，我們一起去酒店吧，學校在外面給我們整棟樓的女生都統(tǒng)一安排了房間?！?p>　　裴西寧看著她們，慢悠悠開口，“宿舍不能住了嗎？”

　　幾個人沉默了一下，

　　“聽說是怕有什么輻射還是病毒。”一個女生皺著眉開口，

　　裴西寧看了眼宿舍門口那群調(diào)查人員，湊過去低聲說話，“剛才那盒子里是誰啊？”

　　幾個人猶豫了一下，互相看了看，還是忍不住透露，“聽說是樓上513，經(jīng)管的。她起得早的舍友親眼看著從廁所回來的她一下子就老了下去。”

　　裴西寧一臉不可置信，滿目驚奇，

　　“輔導員說了，不能往外傳，不然輕則處分重則開除，全寢連坐?！?p>　　身為寢室長的女生嚴申一遍，其他兩人一臉肅重地點點頭，三人又一齊看向裴西寧，裴西寧同樣點了點頭。

　　“淼淼，你沒事吧？”一個高瘦男生氣喘吁吁提著一大袋東西過來，

　　短發(fā)嬌小的女生看到來人，面上立刻浮上一陣紅暈，結(jié)結(jié)巴巴，“我沒事，你怎么來了？”

　　旁邊兩個女生眉眼促狹地看著兩人，

　　裴西寧走開幾步到后面去，手機上柏時安發(fā)消息過來，

　　“小寧，我們回去了，聽你的，就到這兒吧?！?p>　　男人的聲音略顯崩潰和滄桑，

　　“以后還可以到叔叔這來，我們永遠都是你的家人。”

　　語音消息放完，

　　一個面包遞到她面前，

　　“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男生提著袋子，給女友同寢室的幾個女生分吃的，

　　裴西寧點頭道謝，接過東西，

　　她一邊小口咬著面包一邊回身看了眼那個SDI的標志，

　　那里一群人身上都有著同樣的徽標，都是一副意氣風發(fā)又神氣的樣子，

　　異調(diào)局？

　　裴西寧看著遠處的另一對男女主，微微嘲諷地勾了勾唇，

　　她抬頭看向宿舍樓頂外，藍色薄膜一樣的光影在穹頂浮動，

　　有人在蠢蠢欲動，而有人在暗中窺探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