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林老師好!
據(jù)說住在南城廟門附近的人們,那天都聽到了慘絕人寰的凄厲泣聲,久久不散去。
裴西寧端著香爐在懷里,
天空開始飄起了細(xì)如毫毛的雨絲,襯得夜更加粘稠濃黑,
“他們呢?”她目光直直看向江對面的夜景,
林天浩眼皮發(fā)沉,“說是有眉目了!”
裴西寧略有些詫異地看了眼地上的人,許久才幽幽道,
“真的?。俊?p> 他點點頭,只覺得頭越來越重,“姚,姚家老大說鬼市那邊有點眉目了,”
“而且……”
男人呼吸滾燙,搖搖欲墜。
裴西寧趕緊把他拉起來,
“你既然病得這么重,先去醫(yī)院看看吧!”
她用紙巾擦去他臉上的雨水,語氣疼惜不已,“瘦了這么多,和我在一起很難熬吧?畢竟大家都不喜歡我?!?p> 男人清醒了幾分,睜大了眼,盯著地面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裴西寧笑了一聲,理了理他的衣襟,面帶笑容,“你先回去吧,我打車走就好?!?p> 他看了眼裴西寧,又垂下眼,眼底溢滿恐懼和緊張,
裴西寧站在漆黑的屋宇下,朝車?yán)锏乃麛[了擺手,示意他趕緊走。
男人開著車走了。
裴西寧看著背后漆黑的長街許久,
回到學(xué)校,
第二天就傳得沸沸揚揚,中午她舍友回來看見她在寢室里恭恭敬敬地磕頭燒香,嚇得差點沒下廚心臟病,
后來輔導(dǎo)員找裴西寧去談話,
說來裴西寧也挺犟,后來終于達(dá)成協(xié)議,裴西寧出去拜,人繼續(xù)在寢室住,其他校方不干預(yù)。
要裴西寧回去就把香爐搬出去,
她抱著香爐出門,一路上被不少人指指點點,
裴西寧按了下電梯門,又往樓梯下去。
車棚旁,林鶴卿正在取車,
裴西寧站在一旁等公交車,
“老師,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魂嗎?”
她忽然開口,
男人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香爐,漆黑深邃的眼底紋絲不動。
顯然上次裴西寧很有消費他善心的嫌疑,裴西寧自己也這么覺得。
前腳幫了她,但她后腳就跟林天浩在一塊了,就像小情侶之間吵架。
林鶴卿沒理她,拉上車門就走了。
現(xiàn)在全校都差不多把她當(dāng)個神經(jīng)病來看。
裴西寧看著人走遠(yuǎn),
她把香爐存放到旅館里。
等到出了旅館時,天色陰沉,
裴西寧換了衣服,
公交車顛簸搖晃進(jìn)入老城區(qū),
她撐了把傘走下來,街道泥濘,坑坑洼洼,
裴西寧看了眼面前的老樓,戴上帽子。
“你好,外賣!”
她敲了敲門,背著一只手在身后。
戴著頭戴式耳機(jī)的胖男人罵罵咧咧,剛打開門,
裴西寧看了一眼,里面的直播一秒斷了,
她推門進(jìn)去,
房間里擺滿了外賣盒垃圾,男人的尸體倒在地上,從鼻腔里溢出血來。
裴西寧把一塊藍(lán)色水晶從他身體里拿出來,
它很快消失在她身體里。
裴西寧臉色微白,咳了兩聲。
從里面出來,帶上門,
她剛轉(zhuǎn)身,樓上下來一個人,
林鶴卿西裝革履,一絲褶皺沒有,金絲眼鏡框,長柄傘尖點著地面,正從樓梯上下來,
整體著裝隆重,仿佛是出席什么大場合,
就這破樓,難不成他還住這?
男人看到她,瞳色微深,似乎也沒想到裴西寧會在這。
“林老師好!”
裴西寧笑了笑,大方跟他打招呼,然而力量的頻繁驅(qū)用,胸腔一痛,她猛地咳了兩聲,扶著墻彎下腰來。
林鶴卿沒理她,直接走過去,
就像那次在停車場她直接過去一樣。
樓上有開門的聲音,
裴西寧看了一眼,不顧疼痛,趕緊下樓去,
樓下,林鶴卿正撐開傘,
裴西寧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提了一袋東西,沉甸甸的,看著不輕。
雨下得比剛才更大了,
裴西寧戴上帽子就往雨里跑去,
男人在后面看著她的背影,眼底的冷意漸深。
裴西寧回到寢室,
兩個女生差不多都已經(jīng)要睡下了,還有一個在打游戲。
沒人理她,
全校的人都知道大三女寢有個女生在校外開了間旅館,供著個香壇,每天去祭拜。
有人猜測是什么邪教異端洗腦,又說是養(yǎng)鬼,
這個女生就在她們寢室,這擱誰身上不覺得驚悚。
裴西寧褪下濕漉漉的衣服,進(jìn)衛(wèi)生間里洗了個熱水澡,
等到出來,外面已經(jīng)熄燈了。
她翻了下日歷,
段紓凜就要回來了。
第二天,裴西寧起了個大早,到隔壁班的高數(shù)課教室蹲林鶴卿,
只是沒想到課調(diào)到了下午。
她只好到圖書館把作業(yè)都寫了,去得雖然晚了點,但人們都是繞開她坐的,
剛打開電腦,她一抬眼,謝珩之就在不遠(yuǎn)處看著她,
見她看過來,他淡淡收回目光,看自己手頭的資料。
學(xué)校就這么大點,她這事還挺有熱點的,加上裴西寧平時走在路上總一副半死不活,精神恍惚的樣子。
裴西寧自己卻樂得清閑自在。
下午第三節(jié)課她過去,
到了才知道他們是換了教室的,
等她上氣不接下氣趕到另一個教室時,
人已經(jīng)下課,
一大人群烏泱泱往外走,
裴西寧拉住一個女生,女生結(jié)巴半天,周圍喧囂嘈雜,不說裴西寧不知道她說什么,她可能都沒聽清裴西寧問了她什么。
裴西寧皺了皺眉,隱約在人群里看到個影子,
直接追出去,她愈發(fā)覺得林鶴卿似乎在有意躲她。
人又不見了,
裴西寧面色不虞,干脆到他下來取車的那個樓道等人。
只是她剛進(jìn)來,就被一張毛巾蒙住口鼻,
男人的臂膀有力,死死壓住她,
裴西寧微微皺了下眉。
等到再次醒來時,
是在一個狹窄漆黑的小屋子里,身上被綁了一圈強(qiáng)力繃帶,
她抬眼看了看,從自己坐的椅子,到家具都鋪著一層塑料薄膜。
裴西寧嗚嗚了兩聲,
男人從廚房回來,
他手上拿著一罐冰水,
在裴西寧身邊的沙發(fā)坐下。
電視頻道是打開著,
他把裴西寧嘴上的膠帶撕開,
裴西寧眼眶含淚,布滿恐懼,
干這種事,林鶴卿目光陰冷平靜得不像活人,他掰著她的下巴,把冰水盡數(shù)灌進(jìn)她喉嚨里,
裴西寧嗆出來,
男人倒是從頭到尾都沒開口過,他給裴西寧灌完水,
就開始脫衣服,
脫下外套,開始解襯衫的扣子時,電視里傳來聲音:
“成化道居民樓內(nèi)發(fā)現(xiàn)兩具尸體,警方初步推定為兩起惡性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