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月下人獨醉
云皇抬頭看向溫若雨,不明白她此舉何意,怎么把繡娘都給牽扯出來了!便定定的望著她,不答,也不問。
溫若雨看著云皇眸中的陰晴不定,眉毛輕輕的向上揚了揚,她懂他的無奈。
陳淑媛雖然位份只有四品,可統(tǒng)管三宮六院,教導(dǎo)皇家子女的權(quán)力卻是云皇所賦予,而剛剛陳淑媛只不過指陳了一下二皇子的錯處,便受到了大皇子那般聲色俱厲的譏諷加威脅。
妾沒做錯,子沒說錯,他是說誰也不是,何其兩難!
沉默不言總不是法兒,云皇終是開口問道:“要借何物?”
“銀針、彩線和繡銃?!睖厝粲昕邶X清晰的說著。
“嗯?何為繡統(tǒng)?做甚用途?”云皇滿面的不解,針線他知道,繡銃是什么卻是不知了。
“回皇上話,銀針、彩線、繡銃三物乃是女子女工刺繡所用,剛剛聽了陳相爺一番話語,若雨深感慚愧,既為女子,便當(dāng)閉門謝客一向只修女工刺繡,不該再有其她行為。可偏生凌王爺拽的這般緊,一時脫離不開,又不能失了女子的本分徒落人口舌,故爾才敢抖膽向皇上開口借宮中繡娘一應(yīng)物什救急!”
噗!噗!溫若雨話語一落,大殿中便接連不斷的響起了悶笑聲。反應(yīng)快的自是聽出了溫若雨這是在解云皇尷尬,細品之下也自然能聽和出溫若雨那是字字譏諷陳相與淑媛。
“想笑索性就都放開了大聲的笑,這大過節(jié)的本就該歡樂,再因不敢笑憋出個好歹來,朕豈不是愧為人君了?!痹苹蔬@兩句話乍聽沒什么,稍一想便能聽出他是在呼應(yīng)溫若雨的譏諷戲謔。
一時間,上座的陳淑媛,下跪的陳右相,全都面露不郁,眸含不甘。好不容易他們借助太子的薄怒搭好了戲臺,卻是剛一開口便被人截胡,這份心緒當(dāng)真是憋氣帶窩火,卻又無可奈何。
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聰明反被聰明誤。
出宮后,馬車剛停,溫若雨便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
“這么迫不及待?”穆凌云面露不悅。
“后會無期!”溫若雨一想到馬上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擺脫掉凌王爺,喜不自勝,把在宮宴上的一切不快全都拋到了九宵云外。
“本王只是說準你出府,可沒說準你離去!”穆凌云勾唇淺笑,眸中閃耀著陰謀得逞的竊笑。
“食言而肥,豬狗不如!”溫若雨滿臉的怒意。
“是你斷章取義,自娛自樂!”穆凌云抬手摸了摸鼻子,沒有半點的愧疚。
“過河拆橋,小人行徑!”溫若雨咬牙切齒的怒瞪著穆凌云。
雖然她可以自行離去,憑她現(xiàn)在的本領(lǐng),穆凌云不一定能找的到她,可她就是不愿意走的這樣不清不楚。
“本王過河不用橋!何況,原本就沒有橋?!蹦铝柙扑餍跃透鷾厝粲晁揽沟降琢?。
卻在這時,在他們的身后響起了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
“咳咳,主子……”
穆凌云與溫若雨齊齊轉(zhuǎn)過身去,卻發(fā)現(xiàn)肖雷的臂彎里抱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在他們二人的旁邊還跟著兩個陌生的男子。這一行四人,溫若雨只識得肖雷一個。
可憑她的推斷,肖雷臂彎里抱著的那個女子,應(yīng)該就是今晚在宮宴上頻繁被提到的紫離。至于那兩個男子……
溫若雨微瞇起了雙眸細細的打量著,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理出。想來也是穆凌云的親隨,便沒有再多做理會。
“雷子,帶紫離去碧苑!”
碧苑?肖雷等人先是一怔,隨即便大喜過望。只有溫若雨挑眉不解,他們喜從何來!
難不成這碧苑的規(guī)矩是因為紫離姑娘?
肖雷抱著那個昏迷未醒的女子眨眨眼的功夫便沒影兒了,只留下另外兩個男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站在那里面面相覷。
“你們兩個也各自去忙吧!”穆凌云擺擺手示意另外兩人。
穆凌云話語剛落,只覺一陣輕風(fēng)起,再看哪里還有那兩人的身影。頓時溫若雨嘴角抽了又抽,心頭猶如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
當(dāng)真是赤果果的羨慕嫉妒恨呀!
“輕功!”溫若雨認真的看著穆凌去,提出了她的條件,想要讓她繼續(xù)留下,那他得教她輕功。
穆凌云勾唇,沖著他招了招手道:“來,先喚聲師傅聽聽!”
黑線!溫若雨嘴角抽了又抽,卻是咬牙道:“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痹捖滢D(zhuǎn)身便走。
怡然居中,溫若雨獨自一人站在院內(nèi)。在月光的映照下,纖細的身影映在了身后的窗戶紙上。
“誰?什么人膽敢夜闖王府?”青煙推門而出,大聲呼喝著。
“是我!沒事,原計劃取消,睡吧!”溫若雨背對著青煙淡淡的開口,聽不出喜怒,看不見表情。
青煙卻是什么也不問也不說,拱手應(yīng)了聲,便轉(zhuǎn)身進房了。因為她最是清楚溫若雨的性子,想是又碰上了猶疑不定的事兒了。
“月下人獨醉,孤影是為尊,解衣纖影瘦,情話說與誰?好一副美女嘆月圖!”清越的聲音帶著絲絲溫軟恬然自半空中飄落,似八月的桂花隨風(fēng)拂面,又似和煦的春日熨帖著臉龐,若隱若現(xiàn)的還有一股藥香飄散而來,聞著舒服極了。
“你又怎知是嘆月而不是賞月或望月呢?”溫若雨并沒有變化任何動作,卻仍是忍不住出言詢問。
“賞月的目光透著欣賞喜悅,望月的眸光里懷著美好希翼,只有嘆月才會面無表情,雙眸空洞無波?!鼻逶降穆曇粼俣软懫?,藥香也再度隨之飄來,而溫若雨卻仍是摸不清聲音來自哪里。
“既然來了,又何必藏頭露尾!”溫若雨微垂首,勾起唇角輕笑著。
“嗯,姑娘應(yīng)該多笑,笑起來的感覺可令人沉醉不愿醒!”
言語中雖透著些許輕薄,聲音聽上去卻好像是純粹的欣賞,令人生不出半絲的厭惡。
倏地抬頭,果然一抹白衣自溫若雨的眼前掠過,空中留下了兩聲清脆的呵笑和一句自嘲的話語。
“呵,宿敵來了,打不過,惹不起,后會有期!”
雨璇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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