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是班草,五官俊俏,身材勻稱,那是女同學(xué)的印象。
他也是一桿老煙槍,據(jù)說初三便抽上了。而今,他在寢室吞云吐霧,眉頭微鎖,作沉思狀,樣子酷酷的。
可能受他感染,也可能青春叛逆分子作祟,近來,抽煙的增加了,有十幾個,包括我。
寧可頓頓吃白菜,也要天天抽白沙。
當(dāng)然,也有理智者,寧可天天抽芙蓉,也要頓頓有點(diǎn)油的。
一元錢,買四根白沙,分了兩根,自己點(diǎn)燃一根,三個人聊天,也有個大人樣子了。
“聽說我們班已有人戀愛了?!?p> “這可不是好事。”
“是好事,有人帶頭,戀愛時代馬上來了。”
暗戀,有時并不強(qiáng)烈,若有若無。
擂主劉,我老鄉(xiāng),似看穿我的心思,那天他在我煙抽一半的時候搭住了我的左肩。
“小伙子,現(xiàn)在刮戀愛風(fēng)了,羨慕嗎?”
“來一根?”
他搖頭,他有支氣管炎,聞見我的煙味在咳嗽,推開了我的煙。
“想不想讓女生對你投懷送抱…”他賣關(guān)子,看著我。
“有屁速放。”我吸了口,朝著另一邊吐出了一道直線。
“我有一門功法…你想不想練?”
“不練算了。”他拿開手,站起來了。
“回來。”說完,我煙頭彈出寢室,起身跟他去了。
從他宿舍出來,我上二樓,還沒走到自己宿舍門口,先聞見了樓層陽臺飄浮著的酒味,站了站,還是走進(jìn)那間飄出哭嚎聲的寢室。
男同學(xué)喝醉酒又哭又鬧的,己經(jīng)發(fā)生幾次了,名義上叫失戀,實(shí)際上是表白失敗。
“小海,能睡嗎?”小潔不好意思地看著我說。
“這是怎么了?”
“還能怎么?失戀了,他們倆個。”
我同情地看著各躺一個下鋪的兩位同學(xué),一個小衛(wèi),一個小輝,眼睛都睜不開了,還在低嚎著女生的名字。
含混不清的低音,我疑惑地看了眼小潔。
“他為小灰,他為小芬。”
“啊。”
“怎?”
“可憐,失戀真可憐?!蔽业穆曇魶]控制好,有點(diǎn)大。
“誰可憐…啊?!毙≥x猛地站起,東倒西歪地向我走來,我正心亂著呢,寸步不讓,握緊了拳頭。
小潔一把抱住小輝,沖我歉意一笑,又大聲對小輝喊:“睜開眼看清楚,那是小海?!?p> “小海??哈哈哈,小海親愛的…”小輝想掙脫,想來抱我,小潔仍舊不松手。
我點(diǎn)了根煙,抽了口,吐出,意味深長地望著小衛(wèi),他醉得半死,臉上花花的,還有眼淚滑出,床前臉盆接了好些令人作嘔后嘔吐物。
我搖了搖,邁開步子往外走。
從未把小衛(wèi)當(dāng)情敵,并且,真的戀上同一個女孩子,我也愿意在此時退出,他都戀上了,我算哪根蔥。
祝你們幸福。
我這樣的年紀(jì),義字往往寫在情字前面,何況我怯懦自卑,不配提及情字半聲。
一切還未開始,就己經(jīng)結(jié)束了。
我偽裝得十分好,悄無風(fēng)聲,羊角山靜悄悄地,南湖水面倒映著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