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周末很快又到了，海月趁著周五晚上沒有出去，快速把作業(yè)全部做完。她要在周六去一趟衡門館。
這一來二去，諶爸爸就覺得有些奇怪了，偷偷問諶媽媽女兒是不是談戀愛了？
把諶媽媽嚇得夠嗆，又不好直接問，只好偷偷摸摸跟著海月。
周日這天海月又去了衡門館。
“你今天過來不會又帶水果吧？”
“哦，我畢竟拜師了嘛，總不能空手見老師和師兄們?！?p> “這孩子可比你們懂事。”
唐老先生笑道，顯然很滿意徐清輝的加入，這個衡門館早晚是要傳到他們手里的。
“唐爺爺，你的家人呢？他們不在這邊嗎？”
“可以叫師傅了，或者老師?！?p> 陳弋忍不住提醒，卻見唐老先生擺擺手，估計并不在意這些虛禮。
“我是蘇州人，家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還是跟他們親近些。”
按照傳統(tǒng)來說，衡門的傳人應(yīng)該是唐老先生的子女才是。只是到了下一代，他的孫輩并無意斫琴這門手藝，讀書也多了，見識也廣了，自然就沒有那么盡心要學的心。
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老人家倒是不勉強。
見他們?nèi)デ皬d招呼客人，海月這才轉(zhuǎn)頭八卦起來:“徐師哥，你看著年紀也不大，怎么會跟唐爺爺學斫琴技藝的？”
“我沒學斫琴，我只對樂理感興趣?！?p> 冷冷的一個回答，讓海月有些愣住，再滴溜轉(zhuǎn)一圈，把徐清輝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發(fā)現(xiàn)他確實穿著挺干凈的，而且也不是像唐爺爺和陳叔叔(陳師兄)那樣穿唐裝，反而是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色休閑裝，深色休閑褲，呃，很現(xiàn)代。
“看我干嘛？”
“你確實不是干工活的人，跟陳叔叔很不一樣。但是，你怎么會只學樂理？不學其他呢？”
“那你都要學？”
徐清輝饒有興味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對于她的思路頗為新鮮，也有等著看她自圓其說的味道。
“我嘛，女孩子嘛，嘿嘿，看師傅讓你教我……等等，師傅讓你帶我，那你只會樂理？”
坑，絕對是坑！
“我找唐爺爺去！”
說著，海月已經(jīng)飛奔出去了，后院太安靜，前廳卻時不時有顧客進門觀賞古琴，有些還是慕名而來。
“媽，你怎么來了？”
海月有過一道屏風，卻發(fā)現(xiàn)坐在那里跟唐爺爺聊天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家老媽。
“月月，你這孩子，怎么有這么好的老師也不和我說一聲。”
諶媽媽看到琴館時著實嚇了一跳，還以為孩子只是參觀古琴。卻發(fā)現(xiàn)她進了后面的門就不見了，自己想進去又進不去，館內(nèi)的工作人員攔住了，說后院外人不讓進。
“海月，你媽媽擔心你，所以見你來琴館，她也想過來了解一下。正好，我把收你為徒的事情跟她提了，就看你同不同意了？”
“??？”
她不是已經(jīng)同意了嗎？海月沒有懂唐老先生的意思，呆愣了一下。好在諶媽媽先開口:“聽說唐老師在行業(yè)內(nèi)非常專業(yè)，也帶過很多學生，你若是喜歡，媽媽也不反對你來學習。”
“呃，媽，我們回家再談這事吧。你是同意我來這邊學習了？”
“嗯，我本來就是支持你學習古琴的。女孩子學音樂挺好的?！?p> “那學習時間怎么安排？”
這才是海月比較在意的，現(xiàn)實總是離不開柴米油鹽，她問清楚總是好的。免得到時候老媽因為某些原因又變卦不讓她過來了。
“這個你不用操心，媽媽和唐老師這邊會談妥的。”
“嗯。”沒有不高興和質(zhì)問，海月只是很平靜地“嗯”了一聲。
“那你今天是不是該回去了？”
幾乎咬牙切齒悄悄咬耳朵問的一句話，惹來海月一陣惡麻。她家老媽不是一般般的嚴厲啊。
離開衡門館，回到自己家里，海月總?cè)滩蛔∫低悼醋约豪蠇尩哪樕?，似乎挺正常的呀?p> “今天點了外賣，月月，吃中飯了。”
“好?！?p> 一切還是老樣子沒有變，可是她為什么腦子里總會浮現(xiàn)那張琴面上的花紋雕飾呢？
“月月，你告訴媽你是怎么認識這位唐老師的？”
她路上百度了手機，發(fā)現(xiàn)居然是個名人，而且是行業(yè)內(nèi)的頂尖名人，一般外行人是不會知道這些的。
她以前也確實有耳聞唐衡這個名字，其他的并不清楚，也不會刻意去了解。現(xiàn)在女兒要拜師學藝，情況安全變了，她當然不能不查。
“李志成認識的，噯，別這么看我呀，我細說我細說?！?p> 被父母雙雙盯著吃飯，誰心里不瘆得慌啊，就怕哪里說的不合母親大人心意被河東獅吼。
“我們不是有直播嘛，我?guī)煾狄粋€學生找李志成買琴，然后我們才知道他是唐爺爺?shù)膶W生，所以我們就認識了?！?p> 避重就輕，簡潔明了，她現(xiàn)在就想快點結(jié)束這頓飯，然后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獨自精彩。
“他為什么收你為徒？”
自家女兒幾斤幾兩她還是有點知道的，若談專業(yè)度，確實一般般?！?p> “他說我有天賦，就收我為徒了。”
笑話，這時候說什么大實話，還不得挨揍。
“女兒，媽媽同意你去學，周六我開車送你，一周上兩節(jié)，你只需周六去一次便可?！?p> 諶媽媽并不想勉強女兒學琴，可已經(jīng)這么多年堅持下來了，又如何能說放就放，這不是偏執(zhí)而是一位母親的慎重選擇。
“好的。那學費貴嗎？”
好半晌，諶媽媽才答復(fù):“不用學費，你們老師會每周親自帶你。不過他說你要幫忙洗碗和擦拭古琴?！?p> “別的還有嗎？”
“沒有了。你這孩子，幾時這么愛勞動了，在家也不見你做家務(wù)活。這怎么？”
“老媽，我想跟你說件事?！?p> 猶豫再三，海月鼓足勇氣開口:“老爸也在，我想說我能不能考美院？”
“美院？你喜歡美術(shù)？”
“對啊，我一直都很喜歡。”
一個驚訝，一個詫異，都不明白對方怎么會不懂自己的意思！
“你想考美院？”
“嗯，我其實已經(jīng)模擬過考試，只要分數(shù)達到要求，錄取應(yīng)該沒有問題?！?p> 聽她大刺刺這么說，諶媽媽也不知道說什么好?？赡芎⒆佑凶约旱南敕ǎ呐率歉浵亾屖澄锍?，又或是望梅止渴，只要堅持下去了，就是最好的安排。
“你若是自己確定了，爸媽肯定支持，不反對?！?p> 諶爸爸總算開口，說了句讓海月很暖心的話。她一直以為爸爸跟媽媽一樣，都要她考音樂學院嘞。
“真的？”
“當然比金子還真。”
父女倆這下都笑了，諶媽媽也跟著笑了。
如此一來，海月去衡門館學藝已經(jīng)板上訂釘，海月的小心思終于如愿以償啦。
開心地差點手舞足蹈的女孩，決定好好規(guī)劃她接下來的人生，她仿佛已經(jīng)看見了美好的生活在像她招手，她是如此喜愛當下的安排……
可月飛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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