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四人驚訝的注視下,竇康邁步走了進來。
“哈哈,我的康兒回來啦?”
滿臉威嚴的竇允,看著妾生子的妾生子站在大廳中間,怒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掩飾的欣喜,“康兒,你是怎么沖破王府軍的攔截,安全回來的?”
竇康簡單回道:“本座跑得比較快?!?p> 他感覺自己沒說謊,因為已經(jīng)是筑基圓滿,又有獨創(chuàng)的逆天功法武技,跑得自然會快,不過只是他眾多優(yōu)勢之一罷了。
“哈哈哈,好,回來就好!康兒,我看你這氣息,是真的已經(jīng)筑基了啊,好好好,都快趕上爺爺年輕時候了。
竇文明,你個兔崽子,還愣著干嘛呢,康兒都自稱本座了,還不趕緊給你侄兒讓座?
哦,對了,康兒,快來,先跟爺爺比比勁力!”
說著,竇允伸出了一只手掌。
“好?!?p> 竇康自幼就知道,眼前這位老人是越陽的傳奇人物,一手把本已經(jīng)沒落了數(shù)百年的竇家拉了起來,可謂竇家中興之主,筑基時還不到十五歲。
以前的竇康,只能仰望這位血緣關系上的祖父,平時卻連叫一聲爺爺?shù)臋C會都很少。
碧落黃泉無上至尊降蛇十八掌,第二掌。
“飛龍在天!”
“啪!”
“轟!”
“咔嚓!”
竇康噔噔噔噔退后四步,贊嘆道:“不愧是元嬰境高手,不愧是本座的爺爺,厲害啊!接了我一掌,竟然沒死!”
“……噗!”
原以為站著不動就可以試出孫兒實力結果卻被孫兒一掌轟飛并砸壞了一張桌子的竇允腦子里正想著怎樣站起來才比較體面,聽到孫兒這句話,一口氣沒憋住,鮮血忍不住噴涌而出。
距離比較近的老二、老三趕緊上前去扶。
竇文濤怒聲罵道:“大膽竇康,竟敢重傷你爺爺,留你何用,納命來!”
話音未落,一掌拍向竇康的額頭。
竇康眼神一冷,這位大伯居然帶著明顯的殺意。
其他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紛紛站起來阻止。
“大哥,你要干什么!”
“放肆,文濤,住手!”
“不要殺我兒子!”竇文宏也不顧一切地沖了上去。
竇康眼神發(fā)寒。
以前,他只知道家人都不待見他,把他當做空氣。
忽視他也就認了,怎么還想下起殺手了?
難道大家族里,人情竟然薄涼到這種程度嗎?
竇康輕描淡寫地抓住了大伯的手腕,淡聲問道:“你要殺我?”
竇文濤不過是筑基五層,還遠遠構不成威脅。
“砰!”
不等竇文濤再說話,竇允一巴掌把他扇飛了出去,吩咐管家道:“把這個逆子關進祠堂,任何人不得探視。”
竇旭身子動了動,最后還是沒有離開椅子。
竇康看看竇旭那雙蠢蠢欲動的手,又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待竇文濤被帶走,竇允又面帶微笑地對竇康說道:“康兒,你放心,你大伯這件事爺爺會妥善處置的。對了,聽說你在見習考核中獨占鰲頭,被離恨上人收為第五弟子?”
竇康點頭回道:“她非要我拜她為師,我是被迫的,沒辦法,打不過她?!?p> “哈哈哈,廢話!伱要是現(xiàn)在就打得過離恨上人,本爺爺豈不是可以飛天遁地了?”竇允又笑著問,“你在考核中還順手幫助了韓家、潘家的兩個娃娃?”
“嗯,順手?!?p> “哈哈哈,”
竇允開懷地笑道,“不愧是我竇氏子弟??!
十八年前,你三哥毅兒在截脈宗拜入了閻宗主門下。
如今,你又拜在了離恨上人門下,不錯,不錯,你們都給竇家爭光了。
康兒,爺爺跟你講,離恨上人門下弟子個個都成就不凡,名震四方,你可要好好珍惜,不能給離恨上人拖后腿。
你剛拜入她老人家門下不到半月,就已經(jīng)成功筑基,離恨上人,果然名不虛傳!
康兒,老實跟爺爺說,你現(xiàn)在的真實修為是什么?”
竇康伸手到眼角,扶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近視鏡,看看在場一個個期待的目光,平淡地說道:“筑基圓滿?!?p> 大廳安靜了。
竇康聽到了許多人粗重的呼吸聲。
竇允不露痕跡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說道:“拿這種玩笑尋爺爺開心,可是要遭天譴的。”
于是,竇康釋放了氣息,筑基九層巔峰的修為暴露在眾人面前。
然后,一屋子人都激動起來。
竇旭滿臉震驚,長滿了皺紋的右眼皮突突地跳。
“哈哈,咳咳咳……哈哈哈哈!”
竇允咳著血大笑了起來,“筑基圓滿了,我竇允的孫兒,十八歲的孫兒,筑基圓滿啦,哈哈哈!”
有個抑制不住沖動的長老一腳把竇文宏踹翻在地,罵道:“你個小兔崽子,這么好的孩子,你怎么能一個人偷偷培養(yǎng)呢?早交給老夫,他早就金丹了!”
竇文明撇嘴道:“三叔,您自己也就金丹一層。”
“那又怎么樣,老夫自己雖然修煉天賦平平,但教導弟子很有一套,無……無人能——及~”
在離恨上人座下弟子面前說這種話,他顯然也極其沒有信心,到最后,聲音弱得像是在自言自語。
竇康看看眾人,奇怪地問道:“越陽王不是要以謀逆罪把我們家一網(wǎng)打盡嗎,怎么大家看起來一點緊張的樣子都沒有?”
竇允搖頭笑道:“曹東陽的慣用伎倆罷了,百年來,被他誣陷謀逆的家族、勢力,不少于一百,幾乎每年都要讓一家謀逆,他的名聲早已臭了。況且,有韓家、潘家和我們站在一起,不是什么滅門大事?!?p> “哦,早知道就不回來了,害本座白擔心一場。”
竇康松了一口氣,“那我走了,回去看看我娘怎么樣了?!?p> “對對對,我?guī)Э祪夯厝??!备]文宏忙說。
“哈哈哈……”
竇允笑了,四位長老也都笑了。
“家族有事,康兒第一時間趕回來,足見咱們竇家在康兒心里是多么重要??!”
一位長老上前道:“康兒雖然已經(jīng)十八歲了,但沒有離開過家,已經(jīng)一個多月不見母親了,小孩子想娘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哈哈,乖孩子?!?p> 說著,伸手去摸竇康的頭。
竇康“唰”一下閃開,威脅道:“男人的頭與女人的兄一樣不能亂摸,你給我小心點。我?guī)煾该翌^,我還按住她狠狠拍了一百下?!?p> 還沒付諸行動,記賬上了,竇康默默補充道。
大廳里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劉田“噗通”一聲,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激動得渾身顫抖:“多謝竇康少爺舍身救命之恩!”
竇康走過去,厲聲嚇唬道:“你這個二貨,還敢過來感謝我?”
劉田抬頭看看,急忙磕頭:“我……我劉田的命是竇康少爺救回來的,少爺放心,以后劉田這條命就是您的!
我什么都聽您的!
您叫我日狗,我絕不捉雞!
您叫我上馬,我絕不懟驢!
就算您讓我日仙人球,我也毫不猶豫,馬上就脫褲子!”
“哦?”
竇康隨即吩咐管家道,“去,現(xiàn)在就找一個仙人球,找刺多的?!?p> 大廳里又是一陣大笑聲。
“行了,劉田,你先滾出去吧,記住你說的話?!?p> 竇允趕走劉田,又對竇康說道,“康兒,雖然我們不懼越陽王,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越陽王府有皇室財政支持,他們財大氣粗。但我們家族長期耗著,可是耗不起,還是要想辦法的。”
“哦?什么辦法?”竇康問道。
“這就是今日的議事主題。既然康兒回來了,就留下來一起聽一聽,正好用得上你?!?p> 竇允笑道,“日前,寇太師來信,皇室要舉辦姻親大會,邀我?guī)Ц]家適齡子弟走上一遭。原本我沒放在心上,不過,如今的形勢下,確有必要。”
“去干嘛?”竇康問。
竇文明笑罵道:“還能干嘛,姻親大會,自然是結姻親去的。這都想不明白,離恨上人怎么愿意收你小子為徒的?”
竇康搖頭道:“相親,還是算了吧。這事,我不太想干?!?p> “那可由不得你,”
竇允說道,“我原本想帶毅兒去,可毅兒不愿意回來。
不過,十八歲的筑基圓滿,竇氏年輕一輩,最能拿得出手的,現(xiàn)在是你了。
況且,此次越陽王找上門來,還不是你惹的禍?讓你為家族出點力,還不是理所應當?shù)膯???p> “出力歸出力,跟去皇州結姻親又有什么關系?”竇康不滿地問道。
竇文明又罵道:“哎呀,你小子,說你笨你還真笨,跟皇公貴族結了姻親,曹東陽還敢惹我們嗎?他一個小小的越陽王,跟皇室的血脈關系早已疏得只剩一點點了,皇州那些大人物,哪一個是他惹得起的?”
“有些道理,不過,”
竇康轉身看向二伯,有些古怪地問道,“我記得,全家最討厭讀書的就是你,大字不識一個,腦子怎么卻這么通達?”
“嘁,小子,”竇文明不屑道,“腦子聰明跟讀書有一枚靈石的關系嗎?”
“哈哈哈……”
大廳里又是一陣開懷的笑聲。
“……好吧?!贝丝蹋]康覺得藍星三十多年的生活,受過的二十年教育,讀過的數(shù)十萬本書,讓他的思維固化了不少。
不就是相親嗎,去就去,彌補上輩子沒有相過親的遺憾。
看看這方世界權力的中心,有沒有人夠格做他的干女兒。
但是,真要讓他帶回來一個,或者若干個,用來明媒正娶,那是絕不可能的。
竇允擺手道:“那就行了,趕緊回去找你娘團聚一番吧,明天一早就動身。哎呦,我這一百多歲的身子板,多少年沒挨過打,竟然被自家親孫子給偷襲了!
哼,偷襲,真是的,哼,年輕人不講武德?!?p> 竇文明嘟噥道:“行了,爹,又沒有外人,在自家孫子手里吃了虧,有什么好丟人的,我們又不會說出去。不過,話說回來,康兒這孩子勁力怎么那么渾厚啊,我感覺要是打在我身上,骨頭非打碎不可?!?p> 竇允重重地點頭道:“不愧是離恨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