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牽領著小黑虎在街上走著,因為想快點吃上熱乎飯菜,便隨眼緣叫喊住了一個過路的農(nóng)家婦人,對其拱手行了禮,然后才開口詢問道:“這位大姐,貧道這廂有禮了!”
“道長可是有什么事嘛?”被叫住的民婦停步駐足,面朝江明看去。
見說話的是一個俊俏的年輕道士,這才放下了戒心。
江明朝民婦微微一笑道:“這位大姐,貧道初來貴地,人生地不熟的!”
“因腹中饑餓,便想尋個飯館之類的,吃些粗茶淡飯來飽腹。”
“能否請大姐幫幫忙,給貧道指個路出來?!?p> 誰料到那民婦聽了江明所說的話后,再次打量了一下江明的容貌,而后竟展顏一笑說道:“哎呦!道長原來是想找個地方吃飯??!”
“我觀道長面善,衣衫又沾滿了灰塵,想必身上銀錢也不多了吧!”
“道長若是只需粗茶淡飯,不如到民婦家中用餐食如何!”
“何必去尋那耗費銀錢的飯館呢!”
江明聽到這話,心想大姐說的也有些道理。
自己雖然不缺凡俗金銀,但是節(jié)約資源也是一種美德嘛!
更何況這大姐還是自己喊住的,也罷,就當結個善緣,去她家吃頓飯吧!
想到此處,江明客氣地說道:“承蒙大姐好意,那貧道就卻之不恭了!”
“不過請大姐放心,貧道的飯錢該給還是要給的?!?p> 隨后他有指著腳邊的小黑虎說道:“而且勞煩大姐多做些飯菜,貧道這隨從也是個大肚子吃貨,少了只怕是吃不飽哩!”
江明說著,直接一翻衣袖,拉過民婦的手臂,將一兩銀子放到了對方自然張開的手心上去。
民婦大姐感受了一下手心處的份量,臉上頓時樂開了花。
十分迅速的把銀錢收入了懷中,然后熱情的對江明說道:“道長太客氣了!”
“既然是餓了,那就快隨我來吧!”說罷,便在前方領起路來。
對于這位大姐的種種表現(xiàn),江明心中并沒有什么不適,眉心法眼也沒有示警。
所以便放下心來,牽著小黑虎跟在了對方身后。
所幸這位熱心腸大姐的家并不是離得很遠,江明只是跟著穿過了一條街,走過兩個小巷之后,便來到了對方的家中。
這位大姐的家,位于城中西市邊緣,緊挨著一處富人家的府邸,比起尋常人家來,也算是小有余慶了。
民婦大姐把江明引進了會客廳,為他沏了一杯茶水后,便告罪一聲,匆匆忙忙生火做飯去了。
少頃,小黑虎見四下無外人,便掙脫了狗繩,在地上打起滾來。
“嘿嘿!主人,你說這民婦是不是被你的美色所迷了!”
“所以才這般痛快殷勤??!”
“你這憨貨,休得在那里狺狺狂吠!”江明面色一冷,對其訓斥道。
“嘴上若是再不留德,待會兒你就別吃飯了!”
小黑虎一聽到不吃飯幾個字,頓時連連認錯道:“主人莫惱,我已知錯,不敢再胡說了!”
見到自家狗子認錯,江明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語重心長的說教道:“你也莫怪主人嚴厲,須知病從口入,禍從口出?!?p> “我們出門在外,更是要注意言行舉止!”
“雖然你主人我身上有些道行,但這也不能當做你肆意妄為的倚仗?!?p> “修口德,也是修行的一種,會給你帶來無形無質的種種好處。”
“現(xiàn)在你可能不太懂,待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以后,你自會明白的?!?p> 小黑虎無聲的點了點狗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約莫半個多時辰之后,就見那民婦大姐換了身寬松衣裳,新梳了婦人鬢,雙臂挽起袖子,喊江明去側廳用餐。
江明一落座,便被滿桌子的飯菜香氣給勾起了腹中饞蟲。
要說這大姐也是深藏不露,廚藝竟然這般了得。
雖然只是粗茶淡飯,卻做出了美味佳肴的感覺出來。
那桌子上,主食有饅頭,米飯,烙餅,面條,菜包子。
菜則是有苦瓜炒雞蛋,蘿卜湯,花生米,腌咸菜,甚至還有一盤切成片狀的熟牛肉。
餐風飲露許久,江明雖然能夠辟谷,但是對于口腹之欲,他卻并不怎么克制。
如今美食在前,豈能無動于衷。
他立刻舉起手中筷子,大口開動起來。
為了方便小黑虎吃飯,他還特意對民婦大姐施加了個障眼法。
令她對于化成人形的小黑虎視若無睹,不會恐懼驚訝。
就這樣,一主一仆把滿桌子的飯菜消滅的干干凈凈,一粒米都沒有剩下。
吃飽喝足以后,江明便打算告辭了,可他剛要起身,就聽見隔壁院子中,傳來了一道凄慘無比的馬嘶聲。
緊隨其后的,則是幾個男子的叫罵聲和鞭子抽在皮肉上面的聲音。
“你這遭瘟的瘦馬,連個磨盤都拉不好,要你何用!”
隔壁院墻邊上的露天磨坊中,三個潑皮無賴正對著一匹瘦骨嶙峋的白馬抽著皮鞭撒著氣。
只因這匹馬骨瘦如柴,不得貴人喜歡,便被送到了這磨坊處,凈干一些驢子的活計。
平日里,便被這幾個潑皮管教,只是吃也吃不飽,水也喝不多,所以渾身上下也沒有什么力氣。
被如此對待飼養(yǎng),竟還要拉磨,可真是太為難它了。
這時,其中一個潑皮對領頭人建議道:“三哥,要不我們悄悄把這瘦馬殺掉吃肉算了!”
“反正你姐姐是府中的四夫人,身份尊貴能為你撐腰,就算此事被老爺知道了,想必也不會怪罪你的!”
“到時候,咱們也好換一匹能干活的驢子來,免得做不出活計,被管家責罰?!?p> “對外,咱們就說這瘦馬是遭了瘟病死的,因為怕疫病傳播,已經(jīng)用火燒了,如此豈不美哉!”
為首的潑皮也是個沒有主見的,聽手下人這般勸說,再加上可以喝酒吃肉的誘惑,頓時把心一橫,要把這瘦馬立即宰殺掉。
當即尋了一柄殺豬刀來,命令左右二人按住瘦弱白馬,提刀便朝白馬脖子上面砍去。
“住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不知從何處飛來一粒石子,直接打碎了殺豬刀,令那為首的潑皮張三狠狠地栽了個大跟頭,著實狼狽不堪。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