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仿佛一支小插曲,就這么被兩名主角刻意拋擲腦后。
一個更加頻繁地調(diào)查范中景。
一個沉浸在竹簡文字的破譯中。
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什么都沒變,又似乎什么都變了。
蘇小蕾關(guān)心閨蜜的感情,中午趁著休息時間,偷摸著來到修復(fù)工作室,兩人一人捧著杯奶茶,聊著閨蜜間的私房話。
先是戚語問安子易對蘇小蕾好不好,大有要是有一丁點(diǎn)不好,就擼起袖子找他拼命的架勢。
蘇小蕾含羞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湊到戚語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戚語先是十分驚訝,然后大叫一聲“天吶”,興奮地在原地又蹦又跳。
“安子易真的跟你求婚了?。俊?p> 蘇小蕾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住比她還激動的閨蜜,黏黏糊糊說道:“他說他有在好好攢錢,先買房子再辦婚禮,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資格娶我,但他想先把婚定下來,這樣他就更有動力去工作?!?p> “嘖嘖嘖,真沒想到,我一直以為一畢業(yè)就結(jié)婚,那是校園情侶才會有的沖動,你們這才戀愛多久,就這么輕易地把自己嫁出去了?”戚語很為好閨蜜高興,但是也不忘打趣她,“別那么著急嘛,再多看看,說不定還有更帥更好的在后頭?!?p> 蘇小蕾聽出她的頑皮,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點(diǎn)著她的腦袋說道:“這要是被安子易聽到,他鐵定要上來跟你拼命,你們家柏老師來攔著都不好使?!?p> 看著閨蜜在感情里越來越自信,戚語十分欣慰,一把摟住她商量道:“反正我不管,伴娘我可是當(dāng)定了?!?p> 蘇小蕾翻了個白眼,“找你當(dāng)伴娘,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你才是新娘?!?p> 她這話把戚語說懵了,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
誰知,蘇小蕾莞爾一笑,“除非,伴郎也是個和你絕配的大帥哥,這樣大家就不會弄錯了。所以,怎么樣,有沒有拿下柏老師???”
這回輪到戚語不好意思了,但面上不顯,嘴硬道“我才使出了第一招,柏老師就被我迷住了,但是吧,這種事總要循序漸進(jìn),徐徐圖之,太快了沒有成就感?!?p> 蘇小蕾輕輕撞了她一下,笑罵道:“你就胡扯吧,我還不知道你,嘴巴上要強(qiáng),實際慫得很,估計連和柏老師玩曖昧的階段都還沒到?!?p> “瞎說!”戚語氣鼓鼓地,“我昨天......”
她被蘇小蕾這么一激,立刻將昨晚發(fā)生的,她能記住的事說給了閨蜜聽。
兩人說說笑笑,分享著彼此的愛情,好不快活。
就在這時,戚語的手機(jī)響了。
因為被壓在一堆材料下面,兩人著實找了好一會。
蘇小蕾還打趣道:“哎呀,柏老師要是找不著他的大美人,那該多著急?。 ?p> 戚語也覺得是柏彥鈞,因為早上離開公寓前,他問過她晚上有什么安排。
她想著一定是約她出去吃飯,所以找手機(jī)的動作加速了幾分。
只是沒想到,手機(jī)上閃爍的名字并不是心心念念的柏老師,而是她的父親戚宏哲。
這個名字已經(jīng)被她刻意忘記,卻又在她最快樂的時候跳出來,提醒她那些痛苦的根源。
她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蘇小蕾見她變臉,湊過來看了看,有些擔(dān)心地挽住了她的手臂。
戚語并不是很想接,但并沒有糾結(jié)多久,還是按了接聽。
電話那頭傳來沙沙沙的聲音,沒一會,戚宏哲略帶疲憊沙啞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小語??!最近過得怎么樣啊?”
戚語最討厭他這樣的假關(guān)心,如果真的在意,為什么連家都不回一趟,親眼所見難道不比這一個電話來得真實?
“過得怎么樣都不用你操心?!彼滩蛔涣艘痪洹?p> 另一頭的戚宏哲像是沒聽出女兒的怨氣,緊接著又問:“有沒有好好吃飯?”
戚語簡直快被氣笑了,賭氣道:“沒有,快餓死了,你正好回來替我收尸?!?p> 蘇小蕾用力拍了她一下,瞪著眼,無聲地控訴她的口無遮攔。
她正想替閨蜜辯解幾句,那聲“叔叔”還沒叫出口,就又聽見那邊的戚宏哲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要聽話,好好讀書,如果害怕就握住爸爸送你的項鏈,爸爸很快就能回家了,一定要好好保護(hù)自己,等爸爸回來?!?p> “你每次翻來覆去說的都是這么幾句,能不能有點(diǎn)新意?或者你不想盡這個義務(wù),也可以不盡,我們?nèi)嘟^父女關(guān)系,這樣以后都不用再打電話來例行公事了?!?p> 從前接到戚宏哲的電話,她還抱有希望,覺得爸爸還是惦記她的,因為忙碌脫不開身。
再到后來,她只想著盡快敷衍過去,也沒好好聽他說的這些廢話。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概是破壞了她的好心情,突然就忍不住了,這些傷人傷己的話一刻不停地往外冒,蘇小蕾想攔都攔不住。
“女兒,再見,爸爸過段時間再打給你?!?p> 電話掛斷了,工作室里驟然安靜下來。
蘇小蕾連忙扯著戚語坐到窗邊的沙發(fā)上,剛想安慰幾句,就見她很快恢復(fù)過來,拿起奶茶狠狠吸了一口,已是滿不在乎的神情。
關(guān)于戚語家里的事,她其實了解的并不深,倒不是戚語故意瞞著她,而是她覺得不能老是去問,往閨蜜傷口上撒鹽。
她只是從旁人的小道消息里知道些細(xì)微末節(jié),只知道戚語幼年喪母,和父親關(guān)系十分惡劣。
只是沒想到惡劣到這個份上。
女兒口出惡言,明顯想要激怒對面的父親。
父親例行公事,就像AI一樣,不管女兒回答什么,都在那自說自話。
這兩人的對話就好像不在一個頻道上,十分古怪。
蘇小蕾小心翼翼地問:“小語,你剛才說叔叔每次打電話來都是這幾句話?”
戚語并不想回憶,但突然聽見蘇小蕾問這個問題,腦海里還是過了一遍戚宏哲為數(shù)不多的電話。
好像真的就是這幾句,就連順序都一模一樣。
而且,他的電話很有規(guī)律,隔幾個月打一次,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中有什么問題。
如果不是今天蘇小蕾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