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涂藥
門被敲了三下,沈漫乖乖開門。
周作堰進(jìn)來,看她頭發(fā)還濕著,嘴唇蠕動了幾下,沒說話。
“坐下。”他命令。
“哦。”沈漫乖乖在沙發(fā)上坐下,并且自覺伸出腳。
七年前,周作堰事事聽她的,待她如珠如寶,半分委屈都不肯給她受。如今兩人反了過來,她成了乖覺聽話的那個。
只能說,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沈漫還沒感嘆完,就覺得腳踝刺痛。淚花在眼眶里轉(zhuǎn)啊轉(zhuǎn),冷漠的男人聲音如冰,再次命令“別動!”
“哦!”沈漫吸了口氣,咬著唇忍耐,眉頭也皺了起來。
她白天扭了腳,拖到現(xiàn)在沒治療,又在走廊和姓姚的撕打了一陣,當(dāng)然只會越來越嚴(yán)重。
也許看到她很乖,周作堰嘆了口氣,緩了語氣:“先用藥油揉開,如果不行,還得去醫(yī)院。”
沈漫最怕去醫(yī)院,動輒成百上千的醫(yī)療費她可承受不起。
她趕緊恭維:“這個藥油一看就特別好,肯定管用。這酒店也太好了,竟然還提供這么好的東西?!?p> 周作堰眉頭微動,欲言又止,這根本就不是酒店的東西,是他專門找人配制的。
在機場看見她從臺上跳下去,就知道她肯定得用上這東西。
沈漫看他不說話,知道自己自討沒趣,趕緊閉嘴。反正他那么忙,也不可能親自拎她去醫(yī)院。到時候,她早就溜了。
周作堰仿佛根本沒關(guān)注她的小心思,揉完腳踝,痛的沈漫齜牙咧嘴。
他洗了手回來,突然又打開了那瓶藥油,沈漫不解的看著他。
周作堰用眼神示意她的鎖骨,沈漫伸手,看著男人把藥油倒在他自己的掌心,訥訥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p> 周作堰連眼神也沒給他,屈膝半蹲在她旁邊,搓的熱乎乎的大手撫在她纖細(xì)漂亮的鎖骨處。
沈漫怕痛更怕癢,忍不住顫了顫隨后往后縮去。
“別動!”冰冷的語氣外加極其具有威懾力的眼神讓沈漫動彈不得。
揉按了一會,沈漫的鎖骨整個兒紅了,臉蛋紅到脖子根兒,下唇更是咬的微腫泛著血絲。
周作堰抬眸,目光落在她唇上。曾經(jīng),他一碰,她就是這副又羞又怯的模樣。
男人的目光瞬間像燃了火,洶涌炙熱,仿佛能將她燒成灰燼。
沈漫以為他誤會了,趕忙解釋,“這不是那個吻痕,是,是他按出來的印子?!?p> 周作堰聽她說完,收了那神色,語氣淡淡卻又威懾十足的說:“我會在意那種人渣?”
沈漫趕緊附和:“對對付!咱不跟那種人渣計較?!?p> 她不知道,周作堰不僅跟人家計較了,后來還找了機會把人弄破產(chǎn)了。
第二天,沈漫并沒有成功離開酒店,因為她發(fā)燒了。
她燒起來時是半夜,等天明了周作堰要去公司,敲了半晌門沒人應(yīng),一腳踹開門才發(fā)現(xiàn)她小臉都燒紅了。
當(dāng)時周作堰第一個念頭就是后悔,昨天晚上明知她沒擦干頭發(fā)竟然沒有提醒她。
周作堰叫了醫(yī)生來酒店,醫(yī)療用具帶的齊全,先給她輸上液,等燒退了沈漫才漸漸清醒了。
沈漫醒來,就覺得渾身疼痛,嗓子像刀割了一樣,咽口唾沫都疼。
她剛醒,小苓就趕緊跑過來,然后沒等她說句話,就又跑出去了。
隨后,就聽見她喊,“周總,漫漫醒了!”
然后,周作堰和一個醫(yī)生模樣的人就跟著進(jìn)來了。
醫(yī)生檢查了一番,說是沒有大礙了,注意休息,如果反復(fù)發(fā)燒一定給他打電話。
小苓高興的說:“漫漫,我去跟萍萍姐打電話說一聲,讓她放心?!?p> 說完,風(fēng)一般跑了,只留下沈漫徒勞伸出的手。
周作堰還在一旁看著她,仿佛在問她有什么需要。
沈漫真的不想說的,可是她一晚上沒上廁所又輸了液,這會憋的難受。上次新聞上報道,一個花季少女因為憋尿而膀胱爆炸送去急診,她還記憶猶新,她真的不想有這種結(jié)局。
“我,我想上廁所?!彼曇羯硢〉恼f。
周作堰一愣,倒水的動作停了一秒,直起身,走到床邊。
看著他伸出的手臂,沈漫一咬牙伸手抱在了懷里。須臾,一陣翻天覆地,她被抱在了一個寬闊的懷里。
沈漫心跳加速,本就有不正常紅暈的小臉,更紅了幾分。
周作堰徑直把她抱到廁所里,甚至放下馬桶蓋,把她放在了馬桶上坐下。
他怎么還不走?沈漫偷偷看了他一眼,他該不會想服務(wù)到底吧?羞死人了!
周作堰剛要走,沈漫又叮囑他,“走遠(yuǎn)點!”
“怎么?還能濺到門外去?”
沈漫:“……”第一次覺得周作堰也會開玩笑。
“呼!”上完廁所,某人松了口氣。
她可能躺久了,站起來就頭暈眼花,勉強扶住一旁的墻才站穩(wěn)。
“小苓!”她喊,這死丫頭,這會總該打完電話了吧?
叫了幾聲,都沒有人應(yīng)。沈漫只好又叫周作堰,可該怎么稱呼他呢?
直呼其名會不會太不禮貌了,再說了她七年前連名帶姓叫他的時候,還是他剛跟秦姨到沈家的時候,而且她一叫他準(zhǔn)沒好事,不是指使他干這干那,就是取笑嘲諷他。所以這稱呼無疑是拉仇恨的。
叫“周總”?怪怪的。
作堰?呃!沈漫打了個寒戰(zhàn),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之前最常叫他的還有一個稱呼,那就是“哥哥”。
可這個稱呼承載了太多太多過去的時光,不知道他還喜歡不喜歡她這么叫?
可是,電光火石間,她突然就想這么叫他一叫。也許,潛意識里,她一直在后悔那般對待他。也許七年的某些瞬間,她也想過如果沒有那件事,他們會不會有平凡的幸福。
“哥,哥哥。”沈漫差點被這兩個字噎住。
門外沒有動靜,但沈漫知道周作堰就在門外。
太陽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他卻像石化了般動也沒動,仿佛周圍的空氣也都跟著凝固了。
沈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又小心翼翼叫了一聲,聲音沙啞斷續(xù),既可憐又可愛。
周作堰推門進(jìn)來,大手握著金色的門把手,因為用力,手部青筋虬結(jié),顯示主人正在竭力忍耐某種情緒。
周作堰沒應(yīng)聲,一把抱起沈漫朝臥室走。
路過客廳,小苓一邊打電話一邊看著兩人的舉動,嘴巴張的都能塞下一個雞蛋。
周作堰的沉默無疑讓沈漫心生失望,看來他還是很排斥她。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對,哪有那么快就能冰釋前嫌,至少他也沒出聲反對。
“你要是有事就先忙,我和小苓馬上就走了?!鄙蚵傉f完這句話,她的小助理就來打臉。
“漫漫,萍萍姐說最近幾天反正是不能出席活動了,不如就在這好好養(yǎng)幾天?!?p> 沈漫蹙眉,敏銳的察覺到馮萍萍在打什么主意。
不等她開口問,小苓又補了一句。“萍萍姐說你那個公寓不安全,先給你退了,等找到合適的再讓你搬過去?!?p> “那我現(xiàn)在住哪?”沈漫反問。
“要不,您就先住周總這兒?”小苓攤攤手,一臉尬笑。
沈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