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南這邊的區(qū)域,自始至終就沒有示警箭矢升起。
他只能待著原地守護(hù)鎮(zhèn)民,不能主動出擊。
這導(dǎo)致他們本就只能龜縮于一個點,是真正意義上的守株待兔。
防守、偵察的兵卒都三三兩兩的分布在聚集點的周圍,沒有離得太遠(yuǎn)。
潛入無衣鎮(zhèn)東北區(qū)域的穿心宮妖人們,一路都沒有見到人影,便一路搜尋,直到來到他們這里。
來人是兩名二境的修行者,在發(fā)現(xiàn)了鎮(zhèn)民們聚集的地方之后,并沒有聲張,也沒有進(jìn)入聚集點的百丈范圍之內(nèi)。
倘若貿(mào)然進(jìn)入,則會被曹南的神念感應(yīng)到。
顏巍一與他們說過,那名青螭劍宗弟子,是三境后期的強(qiáng)者!
假如碰到了他,應(yīng)第一時間避開,不能硬碰。
他們本想退出這里,然后去找顏巍一,聚集他們所有人的力量來攻擊此地。
可是后退間,卻被遠(yuǎn)處潛藏在暗處的兵卒們發(fā)現(xiàn),便“嗷”地一嗓子劃破了寂靜的黑夜,引起了曹南的注目。
于是,原本是獵殺者的穿心宮妖人,在曹南的劍下皆成亡魂。
曹南這邊,無人傷亡。
陶直希則更加簡單易明,他三兩句便講完了。
在示警箭矢升起后,他便從榕樹頂點跳下,化作一股風(fēng),直接裹到了那升起的火光的下方。
他碰到的是一名三境初期與一境的修行者,以他三境后期的實力,自然也不在話下。但對方畢竟是三境,便花費(fèi)了一點時間,將兩人順利格殺。
示警的兩名兵卒,一死一傷。
待場間紙面實力最高者的兩人講完之后,大家將目光放在了另外幾人身上。
正如他們所預(yù)料的那般,實力最高不過二境后期的兩組人員,皆負(fù)了傷。
蘇憾簡單地說了二人分頭行動,他殺了兩名修行者。
陳初瑤則語氣平淡,告訴大家她先后殺了一境與二境中期的修行者,與后者對戰(zhàn)時,受了些傷。
語氣雖平淡,但眾人得知她是以下克上,殺了那名二境中期的。
其中兇險,他們已然可以想象得到,不免對眼前柔弱的少女肅然起敬。
在蘇憾二人所鎮(zhèn)守的區(qū)域,示警的兵卒死了兩人。
最后輪到了陸春花與劉一刀二人,眾人皆豎起了耳朵。
畢竟一路聽過來,都沒有聽到顏巍一的蹤跡。
那么,應(yīng)當(dāng)便是陸春花二人碰到了顏巍一吧。
只是,以他們二人的實力,如何能夠抵擋得住顏巍一的攻擊?奇跡般地生還下來呢?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垂落,劉一刀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好像,俺系介里最弱的那個人了。
“俺與翠花碰到了顏巍一,還有一名二境初期修行者。因為俺實力弱,所以翠花就讓俺去打辣名二境。
“俺和他實力差不多,就只以傷換傷,被他逃走了。幸虧蘇兄趕了過來,追上去把對方殺掉?!?p> 陶直希瞪著眼睛,向劉一刀急聲問道:“那顏巍一呢?”
他急迫地想知道殺子仇人的下落,想要將其千刀萬剮!
“顏巍一……俺們剛到達(dá)辣里時,他已經(jīng)殺了一名兵卒,本來他也想殺俺的,被翠花擋了下來?!眲⒁坏队行┖笈?,“然后翠花讓俺去對付另一個人,后面俺就不知道了。”
陶直?;砣晦D(zhuǎn)頭看向陸春花,說道:“你?你一人獨戰(zhàn)顏巍一?”
此言一出,連曹南都不禁微微張大眼睛,想聽聽她到底是如何擋下顏巍一的。
谷得滿卻不意外,他已從蘇憾那里得知,陸春花實際的修為并不比曹南弱。
陸春花沉思片刻,本來在想要怎么編才好,可腦袋瓜子不管怎么轉(zhuǎn),都編不出一個像樣的故事來。
于是便放棄了,認(rèn)命般說道:“是啊。我們剛一到那兒,那廝就向一刀出手了。我哪里能眼睜睜看著一刀死啊,就拔劍擋下來了。
“然后跟他邊打邊走,一路打到鎮(zhèn)子外,然后……然后他就跑了?!?p> 陶直希:“?”
曹南:“?”
好家伙,這場他們最關(guān)注的戰(zhàn)斗,通過她的嘴巴講出來,關(guān)鍵信息是一個都沒有。
耐著性子,陶直希問道:“你是二境中期?”
“是啊?!?p> “你跟他打得有來有回?”
“唔,差不多吧。”陸春花有點不太自信。
“你一個二境中期,如何能抵擋得住他的攻擊?”
“可能……因為我天縱奇才吧?!标懘夯ㄗ箢櫽遗巍?p> 曹南與陶直希面面相覷,這算什么理由!
忽然之間,陸春花福至心靈,突然找到一個支撐點:“對啊,我本來就天縱奇才。你們沒聽說嗎,前段時間那三境修為的百獸齋齋主,不就死在二境手里了?”
蘇憾:“……”
這也能扯到他身上來?
連陳初瑤和谷得滿都忍不住悄悄看了蘇憾一眼。
陶直希嚇了一跳,看著陸春花說道:“是你殺的?”
“噢,那倒不是?!彼龘狭藫项^,“我就是想說,別人能夠二境殺三境,那我為什么不可以?”
“……”陶直希欲言又止,想要反駁,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那百獸齋齋主仇百景死在一名二境手里的事情,是經(jīng)過天機(jī)閣傳出來的情報,而且還有其門下弟子佐證,是真得不能再真的事情。
有這個新鮮的前車之鑒,即使這陸春花滿嘴跑馬車,他也很難辯駁。
除非與她打一場,不然真的無從驗證。
尤其是她現(xiàn)在自己篤信了此事,臉上一副正氣凜然的神色。
陶直希忍住了想要向她出手的欲望,說道:“那他最后又為何要跑?”
“你問他去啊,我咋知道?!标懘夯ㄆ婀值乜戳怂谎?。
“不是你放跑了他吧?”問完之后,陶直希突然升起一絲懷疑。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二境戰(zhàn)三境還能全身而退,除了“天縱奇才”之外,便只有“相互勾結(jié)”這個解釋了。
“哎,我這小身子骨境界低微,沒被他殺死就不錯啦,他放跑了我還差不多……等會,”陸春花咀嚼出了陶直希話內(nèi)的意思,“你不會是想說我跟他一伙的吧?”
陶直希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連曹南都嚇了一跳。
確實還有這個解釋說得通,陶直希和曹南悄悄退后了一步。
蘇憾、劉一刀、谷得滿等人屹然不動。
劉一刀生氣地說道:“不許詆毀翠花!若她系穿心宮妖銀,怎么還會救俺,任由俺死去,把俺的心臟拿走不就得了嗎?”
陸春花向劉一刀豎起大拇指,贊許地重重點頭,而后向著陶直希說道:“連一刀這么笨都想得明白,你怎么看起來不怎么智慧的樣子。”
劉一刀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而后忽然在想翠花剛才是在罵他還是在夸他,怎么聽著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呢?
陶直希老臉露出一絲尷尬。
只是陸春花身上的疑點太多了,但又偏偏什么都問不出來。
要說她是敵方內(nèi)奸,與顏巍一自導(dǎo)自演這一出戲——也確實說不太通。畢竟穿心宮的陰謀已經(jīng)到了最關(guān)鍵時刻,他們這一出戲?qū)賹崨]必要。
要說她是己方的人,說起話來又閃爍其詞,有諸多隱瞞。
莫非她真的是可以以二境戰(zhàn)三境的天縱奇才?
他看著陸春花自信的臉龐,狐疑想道。
旁邊,谷得滿對陸春花的態(tài)度其實與蘇憾一樣,只要她言行合一,是友非敵,那么便不是很想撕破臉皮,生生逼反人家。
于是他便站了出來,將話題引回原本的方向,說道:“如此看來,今夜一役,我們折損了六名兵卒,對方死了九名修行者,顏巍一以及另一組人逃脫?!?p> “六名兵卒?不是四名么?而且,他們還有另一組人?”陶直希皺眉問道。
谷得滿則點點頭,說道:“我們派出的兵卒里,方才清點人數(shù)時,還少了兩人。派人去找,只找到了他們的尸體,看來是他們沒來得及示警,就雙雙被害,心臟被摘去。”
“如此說來,他們只拿走了兩顆心臟?”
“對?!?p> 穿心宮一伙人折損了九名修行者,只取走了兩顆心臟,不得不說,他們在今夜吃了個難以想象的大?。?p> 眾人心里不免有些振奮。
振奮之后,谷得滿讓兵卒們將那六具兵卒尸體收好,吩咐他們回到守巖城后,要撫恤好其家人。
而后,他看向眾人,認(rèn)真說道:“接下來,我們需要再合計一下,要不要趁熱打鐵,即刻探入火焰山,將穿心宮妖人們盡數(sh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