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你我兄弟二人
冷月當(dāng)空,寒星點點,綿延無邊的夜幕透著令人喘不過氣的凝重與壓力。
青衣人以劍駐地,背對著月輝,上半個身體隱藏在黑暗中,但那對凝成實質(zhì)的星眸所散發(fā)出的冷漠與嘲弄,卻還是深深刺激到了在場的年輕高手們。
尉遲濤目光如電,臉色大變地脫口喊道:“秦鵬!”
“他就是秦鵬?”
“玉魔秦鵬,你居然敢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秦鵬,今日注定是你的死期?!?p> 如果沒有傲氣,就不配成為這座江湖上備受矚目的后起之秀。
很顯然,今日聚集在薛家莊的年輕人們,無疑都是各自門派內(nèi)的年輕領(lǐng)袖,承載著一派的希望,自小便優(yōu)于常人,自信是滲透在他們骨子里的。
不管你秦鵬名氣多大,戰(zhàn)績多輝煌,被你當(dāng)面這樣諷刺嘲弄,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氣,更何況還是這群各派的年輕門面,未來的領(lǐng)袖人選。
不管為了師門還是自己,都絕不能避戰(zhàn)!
青衣人跨前一步,仍舊站在屋頂上俯視眾人,但月輝終于照清了他的臉,宛如白玉雕刻的臉上,帶著一抹似笑非笑。在如此危急緊張的情勢中,他渾身卻充滿著漫不經(jīng)心,如此鮮明的氣場沖突,反而更讓在場所有人一下子都記住了他。
玉魔秦鵬,龍榜第五。
人群中,最近連戰(zhàn)連勝,氣勢正達(dá)到巔峰的‘十殺劍’葉乘風(fēng),雙目驟然變得璀璨,背上的劍感受到主人的戰(zhàn)意,竟發(fā)出清越的鏗鳴聲,自動跳出劍鞘三寸。
“大哥,你……”白仲羽望著上方的秦鵬,欲言又止,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話。
秦鵬哈哈一笑,眾目睽睽之下,劍尖一點,主動飛身跳入了俊杰的包圍圈里,落在了白仲羽的面前,笑道:“二弟,之前我被江夢影這賤人和姜玉陽偷襲,是你解救于我。而今你有難,愚兄雖沒什么能力,但也絕不會見死不救。
千萬別說什么感謝的話,那是埋汰人,還記得你我結(jié)拜之時說的話嗎,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我秦鵬今日就在這里,誰想殺你,先踩過我秦鵬尸體再說!”
“大哥!”白仲羽低喊一聲,往事歷歷浮現(xiàn)心頭,眼眶已經(jīng)變得濕潤和模糊。
他從來不是傻瓜,就連別人都懷疑秦鵬之所以和他結(jié)拜就是為了利用他,更何況還是白仲羽本人?
原本白仲羽已經(jīng)打算,若這次十月初十,秦鵬沒有出現(xiàn),他也不會怪對方,但所謂的兄弟情義,也不會再成為他的牽絆,因為他已經(jīng)仁至義盡。
然而今夜今時,他眼里所謂的正道朋友們,一個個對他落井下石時,卻是他這位身處魔門,聲名狼藉到幾乎人人唾棄的義兄,甘冒生命危險,不顧自身安危挺身而出,主動站在了他身前,要與他共赴難!
少年熱血未褪,江湖情義無價,所謂的正魔之分,在這份溫暖到人心的友情面前,又算得了什么?試問他白仲羽怎能不感動,不為之熱血沸騰?
白仲羽大聲笑道:“大哥,你我兄弟二人怕是要共赴黃泉了。”
秦鵬道:“人在江湖,死算得了什么?但死在這群鼠輩手中,未免玷污了你我兄弟二人。二弟,你比我厲害,先挑幾個,剩下的交給大哥我,你我聯(lián)手殺出去!”
白仲羽一直都是謙虛溫潤的性子,但此刻受到了秦鵬的感染,也激起了心頭的傲氣,轉(zhuǎn)身面對一眾少俠,朗聲笑道:“岳尋仙和任狂交給我,剩下的有勞大哥解決了!”
凡是身在四周,但沒有卷入大戰(zhàn)的江湖群俠們,無不是聽得心頭大震,難以置信地望著一改往昔風(fēng)采,但越發(fā)灼人眼球的白仲羽。
需知岳尋仙高居龍榜第三,年紀(jì)雖輕,但盡得青衣盟的真?zhèn)鳎谇嘁旅藘?nèi)很多人認(rèn)為他將是未來數(shù)十年的中流砥柱。
自他出道起,歷經(jīng)數(shù)十戰(zhàn),未嘗一敗,最艱苦的一場,極武境一重的對手也不過只接住了他二十三招。而那時候,岳尋仙始終面含微笑,臉不紅氣不喘,所有觀戰(zhàn)者都認(rèn)為岳尋仙在那一戰(zhàn)中隱藏了實力。
這樣一個對手,即便是龍榜第一的軒轅宇,也不敢有所輕忽。
白仲羽固然是龍榜第二,壓了岳尋仙一頭,但沒有打過之前,誰又敢說岳尋仙一定弱于白仲羽?
至于龍榜第四的任狂,同樣不是易與之輩,此人一手狂刀,乃是四季盟大盟主親手調(diào)教,刀法一出,威力還是其次,氣勢上的張狂曾多次直接破壞了對手的心境,令對手不戰(zhàn)而敗。
甚至不少人都認(rèn)為,任狂的實力極可能不在岳尋仙之下。
強(qiáng)如軒轅宇,也未必敢一次性單挑兩大勁敵,而白仲羽卻做了,豈不令人為之深深震驚?!
“找死?!币娚磉叺囊恍┕媚飩兡客字儆穑ń瓑粲耙嗳?,尉遲濤冷笑一聲。
“這人不要命了吧,真是氣死人了?!迸Z堡陣營中,一名藍(lán)衣少女跺了跺腳。她是雷泰極的獨女雷琳。
大江盟陣營中,同樣有一位穿著樸素,但面容娟秀的少女咬著紅唇,似乎在為白仲羽而擔(dān)心,她是魏龍淵的親傳弟子,鐘雪兒。
嘈雜的聲浪沖破夜色,任狂踏前一步,雙眸如刀鋒注視著白仲羽:“你這個虛高的龍榜第二,也該下來了。”
話音剛落,任狂如同一頭暴怒的狂獅,悍然沖向了白仲羽,顯然是被激怒了。而他的狂獅心法,越是盛怒威力便越是強(qiáng)大。
短短片刻間,任狂的氣勢已經(jīng)達(dá)到了駭人的地步,一頭黑發(fā)在氣勁的映照下仿佛染成了金色,磅礴的內(nèi)力形成金色氣浪,瘋狂朝外沖擊,卷起地上煙塵。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都太快了,一抹金光乍現(xiàn),任狂的刀已然出鞘,攜著狂氣和怒氣,刀光似能劈波斬浪,以無堅不摧之勢斬向了白仲羽。
這一刀的氣象,令太多人震撼,這幾乎不像是一個極武境一重的武者所能催動的,由此足以證明任狂的天賦有多高,實力有多強(qiáng)悍。
在場不乏一些極武境一重的高手,包括薛老太爺都是如此,但薛老太爺自忖如果是自己,恐怕光是這一刀的氣勢,就夠他喝一壺的,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的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