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什么走?”燕冰反問,眉目含嗔,“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來的?是你能來的?”前一句問羅云霞,后一句問李見微。
羅云霞很想反駁,明明就是你帶我們上來的。李見微除了是好奇,當然也有小兔亂撞,很想來一次,但也知道燕冰在此,不可能出格。他情事尚處懵懂,卻是血氣上涌之時,若非燕冰這等人限制,很容易沉溺不拔。
“我們下船去吧?!毖啾蝗葜靡傻恼f。
二人不能不聽她的,就讓丫頭小藝帶路出去。行沒幾步,走廊邊上的一間屋子里有人推門出來,看到三人,或者說看到羅、燕二人,登時一愣。旋即笑著問:“怎么二位也在這里?”
羅云霞反問:“你能來?我們不能來?”
那人搖頭說:“哪里話?只不過老兄家里管教甚嚴,不似我等浪蕩,所以意外。怎么,有公事?”
“虎濟,這種地方,能有什么公事?再說我們也不是府衙的人,有什么公事?”燕冰不喜的問。
虎濟一笑:“燕仙子所言甚是,那么幾位哪里去?一起坐坐?”
“你有空?”燕冰問,意思是我們?nèi)チ瞬粫驍_你的好事嗎?
虎濟道:“仙子想到哪里去了?城主府的宴之兄也在里面,我出去接秦心月,我們?nèi)齻€一起坐坐而已,可不是尋花問柳。”
“你去不去?”燕冰冷不丁的問李見微。
李見微道:“好啊。”
虎濟忙把三人接了進去,果然里面還有個和羅云霞差不多年紀的男子。燕冰和他打了招呼,就是城主府的許宴之。羅、許二人是初識,許宴之表現(xiàn)的很拘謹恭敬,畢竟他沒什么背景,全靠上面一位人物的提攜。
“這位小哥是?”許宴之瞧著李見微,這時候虎濟已經(jīng)出去叫秦心月了。
羅云霞說:“我的藥童,才買的,叫小李就成。”
許宴之一樂:“行,小李。云霞兄好興致?!?p> “過陣子筑基就可以開始煉制更高級的丹藥了,到時候肯定忙不過來,少不了藥童之類的?!?p> 許宴之道:“恕小弟無知多問,這位小李似乎沒有修為在身,能幫的上忙嗎?”
“嘿嘿,我這小哥天賦難得,將來成就也不會差,修為嘛,半年沒提個五六層問題不大,也夠用了?!?p> “這倒是,天賦不錯的話,將來成就肯定不菲?!彼麄冏炖锏奶熨x,指丹道天賦,不是修行天賦。羅云霞信口胡謅,他哪里知道李見微天賦好不好?純粹是因為乘云的學(xué)生名頭太大,不好輕說。
說話間,幾杯酒水瓜子下肚,虎濟帶著秦心月來了,幾個年輕人聚在一起,除了一開始的尷尬,話題倒是不斷。
那位秦心月打扮的漂亮,最能引人目光,而燕冰底子不賴,只是沒有裝扮。在場的除了李見微都是眼光不差的,不會被表面蒙騙眼睛,二人其實伯仲之間。說起實力,燕冰是羽化院王蕓的親傳學(xué)生,煉丹術(shù)是同齡人的天花板,多半還是以后的兒媳婦。而秦心月是九州商行神州道筑基期第一名執(zhí)事秦鯉月的妹妹,兜里的靈石是花不完的。比起來又是彼此彼此。
虎濟和羅云霞嘛,都是中華城貴族子弟。羅云霞是羽化院嫡系學(xué)生,虎濟所在的虎家,更是中華城的門閥世家,不論府衙還是城主府,盤根錯節(jié)。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幾個人除了李見微這個隱藏的超級大二世祖,都是中華城排得上號的紈绔子弟。
燕冰問秦心月今天怎么搞出這么大的陣仗(當時湖面上數(shù)萬朵鮮花羞花,就是她搞出來的),秦心月只說是商行里的安排,她就是來玩的,其他的不知道。
秦心月?lián)Q了話題:“誒誒,話說,你們知道不,羽化院的那位乘云大帥哥,收了個學(xué)生?!?p> 許、虎二人被這聲“乘云大帥哥”整的相當無語,虎濟扶額道:“大帥哥,這稱呼,你真行。”
許宴之問:“這事兒你怎么知道的?”
“聽別人說的啊,那家伙好像就練氣期,乖乖,練氣就拜金丹后期的人做老師,乘云都快元嬰期了吧?”秦心月說。
虎濟問:“你們知道嗎?”
燕冰搖頭:“沒聽說啊,金丹祖師的事情,我們怎么會知道?你不會道聽途說的吧?”
“不可能,肯定有的?!鼻匦脑?lián)u了搖頭。
羅云霞道:“你消息很靈通嘛,比我們這些院里的人都熟悉。”
“嘿嘿,這叫術(shù)業(yè)有專攻?!鼻匦脑滦α诵Γf道,“提起來其實也沒別的心思,只不過城里忽然來了這么大的一號人物,以后必是風(fēng)云中心,我也是想認真結(jié)交,多個朋友多條路不是?!?p> 虎濟取笑說:“你這還叫沒什么別的心思,我看你心思很多嘛?!?p> “哈哈,”秦心月不是尷尬的笑了,“這也是學(xué)我姐姐嘛,她說了,我們這樣的生意人,可不敢得罪你們這些公子小姐們?!?p> 虎濟道:“不說這個了,今晚中秋,又有這樣的煙花湖盛會,我們就要在這里虛度嗎?不出去瞧瞧,和那些人爭風(fēng)吃醋去?”
秦心月道:“要爭風(fēng)吃醋也是你們爭風(fēng)吃醋,我和燕姐姐可不會?!?p> “好好,我來安排,兩位仙子且去雅間,咱們哥幾個下去溜溜,看看誰能是小枝姑娘的入幕之賓。”
燕冰當下拒絕:“可別,我也去給小枝捧場,怎么只許你們爭女人,不許我們爭?”
許宴之笑了,說道:“早就知道師姐世間奇女子,果然不同凡響,那么,心月小姐呢?”
“當然一起去,誰怕誰啊,我錢多。”
“哈哈,那就都去?!被恍?,走在前頭推門出去了。
李見微和小藝走在后面,小藝問他:“喂,你也去嗎?”
“你不去嗎?”
“我想去后面放燈?!?p> 李見微一想這也有趣,自己去那種地方和大批人馬搶女人總有失身分,而且兜里沒錢,屬實丟人。就對羅云霞說:“師兄,我想去放燈,你們?nèi)グ?。?p> 燕冰準了。
他們走后,小藝說:“公子,他們對你真好?!?p> “嗯,還算可以。”
小藝說:“你比我好多了,我總要時時陪在小姐旁邊,有時候跑出去,小姐不說什么,媽媽也會罵我打我?!?p> 李見微愣了愣,點點頭:“燈在哪里?”
“啊,不該對你說這些的,”小藝說,抬起笑臉,“走,我們放燈去,我去給爸爸媽媽許愿,你呢?”
“我也給爸爸媽媽許愿,祝爸爸身體健康,祝媽媽在天堂安息?!?p> “啊,你媽媽去世了嗎?”
“是,好些年頭了?!?p> “你比我強,我爸爸媽媽都走了,我記事起就在這艘船上。”
李見微突然回轉(zhuǎn)過來,明白剛才她說的會打她罵她的媽媽不是親生媽媽,是船上眾姑娘的媽媽。
今晚小枝出賣第一個晚上,小藝才有空檔兒放花燈。兩人取了花燈,一盞紅一盞綠,上了小船兒,蕩在湖面上,也不敢離花船太遠,只在它的陰影下。放了花燈,瞧它隨波逐流,李見微低眉沉思,小藝卻蹲在船上十指相扣,捧在心前,閉目認真祈禱,一片拳拳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