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州立馬使出一招猴子登高爬上臨近的高樹。
樹下的豬妖猛烈地撞擊樹干,樹上的徐一州快速再往高處爬去,只要那妖上不來他便是安全的。
豬妖直起身子伸出利爪爬上大樹,速度之快,堪比猢猻。
眼見便要逼近徐一州,徐一州趕忙一記猴孫蹬豬,他一腳踢在豬妖的面門上,疼得豬妖翻滾落地。
怒氣暴漲的豬妖再次爬上樹,這次,無論徐一州如何踢踹,豬妖都沒有落地。
目下情形危急,徐一州隨即踏著豬妖的面門躍下地面。
徐一州從三米高的樹上落下,疼得雙腳無法站立逃跑,豬妖趁勢輕松落地,它只身壓住了企圖逃跑的徐一州身上。
“小混球!跑啊,老子今夜便要吃了你再魂歸九泉!”
豬妖剛要下嘴,徐一州求生的本能使他驅(qū)動癱軟的雙腳,他一腳踢在了豬妖的下陰處,而后翻身逃脫。
豬妖捂著下盤疼痛不已。
“打蛇打七寸,月下必偷桃,你不知道嗎?”徐一州邊跑邊嘲諷。
徐一州死命向前奔逃,直至深林茂密處,未聽到身后的動靜,徐一州這才敢停下喘息。
就在此時,黑影遮住明月,豬影從空中落下,震起半米高的泥土。
“我干!這么快就追上了……”
手腳打抖的徐一州看著面前這個兩米來高的豬妖咽了一下口水,難不成真要出師未捷身先死,身死這片茂林?
他不能死,他還有大仇未報。
豬妖揮掌將徐一州拍飛三米遠(yuǎn),一州身上鮮血淋漓,豬爪劃破了他的喉嚨,他捂著喉嚨說不出話來。
未等徐一州反應(yīng),豬妖猛撲而來將一州壓在身下。
“聞到鮮血我就興奮,我看到你就直流口水!”
豬妖大張血口咬了下去,徐一州痛苦地大叫起來,喊聲響徹深林,黑鴉驚飛。
就在豬妖咬在他的頭顱之上時,白光乍起,豬妖如啃磐石一般,后排牙都咬落了幾顆。
“怎么可能,竟然咬不穿他!”
豬妖捂著嘴連連后退,綠色的妖血滴落在地,再一看對面那位奇男子。
皎潔的月光撒在他的身上,白光護體的徐一州盤坐在地閉目凝神,像是一個參禪悟道的僧侶。
“搞什么!”
豬妖拔蹄挺角沖過去,勢要將徐一州撞個粉碎。
如靈魂出竅圣靈附體的徐一州抬眸,亮眼的白眸目空一切,所有凡塵俗物在他眼里化為了一片白。
而豬妖沖擊而來的動作變得極其緩慢,徐一州輕輕推出一掌,掌力輕如鴻毛。無風(fēng)無浪,甚至看起來平常無奇。
然而,豬妖那邊就沒那么好受了,豬妖如同撞擊在一堵看不見的無形氣墻一般。
豬妖被彈飛十米開外,它撞在了粗壯的大樹上,只聽得骨頭斷裂的聲音,它的脊骨瞬間斷成了兩截。
徐一州起身徒步走近豬妖,看著癱倒在地的豬妖,他伸出一根手指對準(zhǔn)老豬眉心,白色且高溫的亮點從徐一州指尖迸發(fā)而出。
“你是要殺了我嗎?呵呵,我本就是一副死軀,最后殘存的妖靈罷了!你要殺便殺!”
徐一州沒有說話,他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只是這副軀體真正的主人回來了。
隨著一聲慘叫響起,豬妖被一陣白光圍繞,如登仙境。
朱老七只覺得渾身發(fā)熱發(fā)光,這是要直升天廷嗎?
白光散盡,豬妖朱老七睜開了眼,面前的徐一州露出了微笑。
“殺你只在我的彈指之間,救你,亦是如此?!毙煲恢菡f道。
朱老七看著自己的雙拳,只覺得渾身上下有用不完的氣力,甚至妖力都有所提升。比起三百年前,他只覺得自己如今的實力更加強。
“起死回生?點石成金?不死之軀?輪回之體?你是……”
“封印你的人,”徐一州笑道。
朱老七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竟然是太陰!想不到竟然會在此地遇上他。
傳說無人能殺死太陰,他只會老死,而且他有起死回生的神通。
穹頂之上的月牙被烏云遮住,徐一州不再發(fā)言,忽的癱倒在地。
……
翌日。
晨光熹微。
朱老七劃槳載著徐一州前往火云山,一縷微光照在了徐一州蒼白的臉上,他緩緩睜開雙目。
一見到朱老七,徐一州被嚇得連連后退,那只豬妖竟然還沒死。
“你……你怎么還活著……你活著……我怎么還活著……”徐一州驚恐地看著朱老七。
朱老七一臉疑惑地看著他,這家伙好像什么都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昨夜發(fā)生的事嗎?昨夜是你……救了我,”朱老七說道。
徐一州捂著腦袋細(xì)細(xì)回想,他只記得那張血口撲來時他便昏了過去,后來的事他就記不清楚了。
“你不是豬妖嗎?難不成是我做的噩夢?”徐一州試探性地問道。
朱老七若有所思,想來昨夜的事,他只記得一半,另一半忘了。
“我是妖,你沒做夢,可……也是你救了我!”朱老七坦誠地說道。
“什么!你是妖!”
徐一州激動得拔出匕首對著朱老七,他怎么可能去救一個妖怪,這妖物肯定是想欺騙他另有所圖。
朱老七繼續(xù)劃著槳,人有人道,妖有妖道。這家伙解除了他身上的封印,還救了他,他不會加害這家伙的。
“你想殺我便殺,我不會害你的,因為你……和那些凡人不同……”
徐一州用匕首護著自己,雖然聽他說話有些費腦,但既然上了賊船……也不可能回去了,況且自己貌似也打不過他。
“告訴我,你去火云山干什么,去殺了它們嗎?”朱老七也將信將疑地問道。
他無法確定太陰的企圖,畢竟當(dāng)年就是他……封印了它們,他是萬妖之?dāng)场?p> 徐一州咽了一下口水。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憑什么告訴你我要去火云山拔束魂幡?!?p> 朱老七忽然停下劃槳,他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徐一州,仿佛聽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你說什么?!你要去拔掉束魂幡!?”
“很奇怪嗎?”
朱老七愣了很久,木舟停在平靜的長河上,涼風(fēng)吹過兩人中間。
拔掉束魂幡等同釋放妖靈,若再殺了海域大仙魚角,那么……萬妖……便可重臨人間……
凡人若想拔掉束魂幡,絕無可能,可……他是太陰,絕對可以!
震驚之余,朱老七不由得問道:
“你為何這么做?”
要知道,當(dāng)年便是太陰將束魂幡插在火云山,束縛著九河十三江的妖靈,致使他們只能寄存于殘軀弱體之中茍活至今。
徐一州答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當(dāng)然,另有所求,你無需多問。
“那你下一步想干嘛?”朱老七瞪直雙眼看向徐一州,他激動得靠近一州,
“呃……而后去殺一個叫……魚角的男人……呃……再然后找到妖刃巨梁風(fēng)斬開陽大叔的鎖鏈,最后報仇!沒了……”徐一州說道。
“魚角是母的……”朱老七扶額說道。
朱老七多少有些懷疑這家伙,他怎么連魚角是公的母的都不知曉,更別說殺了魚角了。
魚角實力不在太陰之下,她可是縱橫四海八江的海域大仙??!
“你知道魚角?”
朱老七點點頭:略知一二。
“那么……她漂亮嗎……呸呸……我是說她厲害嗎?”徐一州好奇地問道。
“漂亮,她是一個仙……女,不不不……她是一個臭名昭著、十惡不赦、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女!你殺了她,也算是替天行道!你要相信自己,你絕對能殺了她,可千萬別被她的美色所迷惑!聽聞此妖生得人畜無害的模樣,花顏月貌,身姿婀娜,且善蠱惑人心!”
朱老七抓住機會便是一頓誆騙,他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鼎力相助徐一州拔掉束魂幡,而后殺掉魚角!
徐一州聽得一愣一愣的,但是直覺告訴他,此妖必有有問題,但又說不上哪兒有問題。
“你不是妖嗎?何故告知我這些,有何企圖?”一州一語點破。
朱老七眉眼微動,驚覺自己方才的坦誠要害了眾妖,他必須把話圓回來……
朱老七猛拍徐一州的肩膀,朗聲笑說:
“小伙子,你這什么眼力勁???玩笑話都聽不懂嗎?我若是妖,你豈能茍活。再說了,朗朗乾坤,太平盛世!何來妖物?你太杞人憂天了!你昨夜酣睡,應(yīng)是噩夢連連,常豬叫不止,故才以為我是妖。瞧我這身板,與凡人何異?豈會是妖?”
朱老七這話說得自己都犯懵,更別說徐一州了。
徐一州想來,這老頭所言倒有幾分道理,也通邏輯。若他是妖,自己豈不早被他吞入腹中。
“等會,你不是說目下無妖嗎?那么魚角又是何身份?!?p> 朱老七強辯道:
“她是現(xiàn)存的幾只妖之一,再說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多少還有那么個五六只妖尚存于世!”
徐一州還是不信,總覺得這老家伙在誘騙他,話里話外的多少聽出一絲奸詐。
“你可莫要蒙我,我年紀(jì)小,經(jīng)不起誆騙。不過我徐一州可不是吃素的,尋常小伎倆是蒙不了我的。”
“一州小友說笑了,我朱老七也算個坦蕩之人,豈會誆騙他人。再說了,我圖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