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那天下午,慕芯朋友圈傳了張自拍,從不評論任何人的趙姐,居然評論了她:“現(xiàn)在也很美”。這行為用火星撞地球來形容也不為過,據(jù)趙姐所說:“所有人朋友圈都被她屏蔽的。”加之慕芯打算周一請假,便發(fā)了微信給她。不多時,趙姐親切地回復(fù):“芯芯,怎么今天講話這么客氣呀?”
嗯?自己跟趙姐說話的態(tài)度一向如此呀,之前她都沒提出過,為啥現(xiàn)在會這樣說?慕芯帶著疑惑去問了妹妹:“哎,老妹兒,我跟你說昂……就是有點奇怪,我覺得很反常呀,不知道周末遇禮有沒有和趙姐說什么,但是我想想,他應(yīng)該不能找她理論吧,更不至于為了我,單獨去找她,不可能這么做啊?!?p> “應(yīng)該是說啥了,”
“應(yīng)該會,”姐妹之間相差了整整14年,盡管她今年才18歲,已然是人小鬼大的典范。
“我之前一直是這種語氣和趙姐說話的,”慕芯面色凝重地繼續(xù)說道:“而且她還專門看了我朋友圈,也是第一次評論,我都震驚了?!?p> “那就是說啥了,”妹妹用著極其肯定的語氣說:“否則,她不可能突然就這樣。”
“啊,真的呀?”
“嗯嗯,你別說,這小子還真是不錯?!?p> 闔上手機,結(jié)束了和妹妹的對話,許多想法在慕芯腦子里像火花似的一個個爆發(fā):她想起陽春三月時,某天氣溫高達35°,慕芯從老板辦公室出來,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邊用手扇著風(fēng)邊不停的說:“熱死了熱死了”,但季節(jié)不對,即使再怎么熱,也是不可以開空調(diào)的,彼時,遇禮正在余亮身旁站著,2分鐘后,他倆一前一后的走出去了,緊接著一股涼風(fēng)便吹了起來,慕芯當(dāng)時只是有點疑惑,飄飛的思緒同瓜蔓一樣爬開,又模糊又紛繁,想來那次空調(diào)也是他拜托余亮打開的吧。
作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對自己很上心,而她又做了什么呢?屢次親手傷害最愛的人,盡管那句“我愛你”從未說出口,遇禮卻一直在身后默默的保護她,只怪自己了悟的太遲。
慕芯覺得昏昏眩眩,身上像抽了筋似的,沒有丁點兒力氣,胸口好似猛地塞進了大團棉花,仿佛一張口那顆熱乎乎的心就會一下子跳出來,隨后,她一只胳膊墊著額頭趴在桌子上,發(fā)出了輕輕地啜泣聲,像一匹受傷的狼,悔恨中夾雜著悲傷。
良久,慕芯發(fā)了個僅他可見的朋友圈:“謝謝你!一直在默默地守著我,包容我,照顧我,用自己的方式,卻不肯告知我,原諒我領(lǐng)悟的太遲,以致那些對你的誤解,傷害,如今倒是我自覺配不上你了,再也不做故意氣你的事情咯,盡管這兩天眼淚流了無數(shù),終究還是值得,再次感謝你,而我何德何能,何其有幸!”
周二一大早就在電梯口遇到了他,還有公司的其他同事,她穿著米白色的碎花長裙,獨特的收腰設(shè)計,使得本就纖細的腰身越發(fā)盈盈不足一握,慕芯抬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樣的雙眸,清涼如露,澄澈的如一潭清水,一眼瞧到了底。
一整個上午,慕芯都沉浸在無邊的哀傷中,神思恍然,雙眼也不似往常那樣靈動,此刻仿佛破碎的星辰,沉淀著滿滿的淚光,好似下一秒淚水就要奔涌而出,遇禮來到她們辦公室,看見的就是這幅場景,趙姐和他打招呼:“早上好遇總,”
他淡淡的掃了一眼,從鼻腔里應(yīng)付性的說了聲:“嗯,”轉(zhuǎn)身離開時經(jīng)過慕芯身邊,刻意用手掌拍了拍她的座椅,似是在安慰她,心思縝密如他,一個眼神足夠,遇禮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瞄了眼慕芯的方向,發(fā)現(xiàn)她抬起左手遮住了大半邊臉,不時的在擦拭眼角,難不成又在哭嗎,哎,最是見不得她流淚,一瞬間,遇禮的思緒就像一個亂麻團,兩道濃眉揪結(jié)成的一個川字在不停的顫動著,像刀刻似的清晰。
隨后,他便踱著步子來到了對面,并前后左右的轉(zhuǎn)悠一圈,開始細細打量起慕芯來,只見她時而仰頭,似是在極力壓制悲戚的情緒,時而垂眸用紙巾不斷擦拭著滾落下的淚水,眼圈紅紅的,見她這個樣子,遇禮眉宇間的擔(dān)憂之色更濃,他也不說話,就那么安靜的凝視著她,從那似乎平靜無瀾,甚至冷漠的雙眸中,折射出關(guān)切的面容,能感到他的心一直在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