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吳青青進屋,鄧陽也和鄧祖雄漫步往家里走去。
“就這樣真能讓弟兄們多活下來一些嗎?”
鄧祖雄全程經(jīng)歷了剛才的過程,認知的局限還是讓他無法理解。
這個時代就這樣,就算有醫(yī)師及時醫(yī)治,這么重的外傷還是只能聽天由命,從古至今都如此,鄧陽的說法在他看來不過是夸大或安慰罷了。
其實鄧陽心里也有點沒底,他又不是學醫(yī)的。只不過在信息時代下的耳渲目染,讓他略微知道一點這方面知識而已。
像這么重的外傷放現(xiàn)代只要不當場死亡,或者失血過多,就醫(yī)及時便能搶救回來。
至于兩個時代的人會不會因為身體構造會有所不同,導致藥物藥理對機體無法生效,甚至是否會對藥物過敏什么的,這方面就不是他能考慮的過來的了。
不用現(xiàn)代藥物醫(yī)治也是死,用了說不定還可以撿回一條命,這種情況會如何選擇也就不用在多說了。
“結果如何等過了這幾天便能看出來,現(xiàn)在山中無礙的弟兄還剩多少?”
鄧祖雄也長嘆一口氣。
“明公今日忙的便是此事,我去尋找婦人時曾碰到過他,他當時還在統(tǒng)集,這會兒多半也應該也差不多了。”
“陽兒你好不容易關心山內(nèi)事務,為父當真是深感欣慰。隔日不如撞日,現(xiàn)在就去他家吃飯...詳細了解吧?!?p> 鄧陽看著急沖沖大步而去的父親,好像慢了就趕不上晚飯一般。
連忙跟上,一天未進食的他現(xiàn)在也餓的不行。不奢求味道不錯,只希望這肉煮的熟一點吧!
明公尚未成家,鄧陽兩人到時剛好看到他正往鍋里下肉。
此前帶回來的死馬由屠夫宰殺之后,由各家婦人做成了大鍋飯,山里居民多少都吃到了些。
其余皆是分潤給了山中青壯,而不參與戰(zhàn)斗的農(nóng)夫漁夫則不在此列。
分下來到手的也就不多了,從明公的表情來看,這一頓過后肯定也剩不下什么。
鄧陽也強忍著反胃,塞了好幾塊進肚,不吃都不行。他兩天以來沒吃任何東西,在這樣下去身體也吃不消。
鄧祖雄明公倒是吃的津津有味,雖說兩人也是這奔頭山頭目,但是平日里吃肉的次數(shù)也不多。
大多肉食還是外出打獵所得,可這獵也不好打?;旧隙际鞘ゾ趴眨瑹o他,全被附近山寨、獵戶吃完了。
“明公,統(tǒng)計好山內(nèi)剩余青壯人數(shù)了嗎?”
吃飽喝足,鄧祖雄總算想起這次是過來干嘛的了。
靠在墻上的明公聞言也收起懶洋洋的姿態(tài),拿起旁邊柜子上放著的木簡。
“山上原有多少沒有具體統(tǒng)計過,大概在八百多左右,現(xiàn)如今總共只有七百二十五,除去務農(nóng)打漁的一百六十三人和重傷醫(yī)治的六十四人,青壯戰(zhàn)力只有五百不到。”
早有心理準備的鄧祖雄不禁也倒吸了口涼氣,這次可謂是自奔頭山創(chuàng)立以來受創(chuàng)最嚴重的一次,整整死了百多號弟兄!
雖然肅清了周邊勢力,可這傷亡真是令人難以接受。
鄧陽現(xiàn)在心中也有點不是滋味,覺得他自己就是是罪魁禍首一樣。
融合了兩段人生記憶的他雖是以這個現(xiàn)代的思維在做主導,但前身做過的啥事也如他自己所經(jīng)歷過的一般。
“今天忙成這樣,也沒空去看受傷的弟兄,情況怎么樣了?”
鄧祖雄也沒把鄧陽之前說的‘多活八成’講給明公聽,甚至連唯二知道這件事的鄧濤和啞叔,他都叮囑了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
哦...啞叔就算不叮囑,自然也是說不出去的。
一是不想給了希望之后,萬一又讓人失望。
二是擔憂做不到的話,會影響鄧陽的聲望,繼位之后讓人不易信服。
鄧祖雄只得在鄧陽的基礎上稍微往少了報。
“應該可以活下一半,都沒有缺手斷腿的情況,養(yǎng)個一段時間自然又是條好漢?!?p> “聽有的兄弟說,當時你們都要撐不住了,天上卻降下雷電劈死了敵方頭領?你們才反敗為勝的?”
明公好奇問道。
這有的兄弟應該指的是靠近前面戰(zhàn)場的,這木柄手榴彈威力也就那樣,聲響可能都傳不到鄧陽坐的馬車那邊,只不過爆炸時的光亮在夜晚來說比較明顯罷了。
被人理解成雷電也剛好解釋的通。
鄧陽老神在在,也沒說話。
鄧祖雄見此也接著話茬。
“那不是,差點就交代在那了,還好我們奔頭山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丫三個也是活該,敢打咱們的主意,被劈死也是活該?!?p> 鄧陽也沒有特意交代幫他保密什么的,之后肯定還會拿出很多東西來。
到時候自然而然就知曉了。
告別明公,本打算回家的父子倆剛出門便看到有人騎馬過來。
原來是早上去洗劫其他山寨的人回來了,先行報信的人沒在家里找到鄧祖雄便來了明公這。
明公聽到動靜也走出來,幾人便一同過去山門口等著,看看具體情況如何。
走到山門前,已經(jīng)是能看到浩浩蕩蕩的人群在上山了。
隊伍皆由這二百來弟兄前后押送著,整體看起來大約有五百多人,隊尾還有不少禽畜。
沒有看到有綁著的山匪俘虜,應該早就逃之夭夭了,就算有也被弟兄們宰了。
其余大部分應該都是這些山寨抓回去的奴隸,男女皆有,年歲都在老少的這個區(qū)間。
此刻也盡都麻木的拿著鍋碗瓢盆,大包小包。在他們看來在其實哪里都一樣,無非就是換個敵方繼續(xù)活者罷了。
令勞累的弟兄回去休息,明日在論功行賞。
看熱鬧的人也不讓他們閑著,將禽畜驅趕到山內(nèi)統(tǒng)一放養(yǎng)處的事情便交給他們。
人群里的小伙子們看這麻煩事兒沒有落到自己身上,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被鄧祖雄抓了壯丁。
讓他們把人帶去山上的東邊空地上搭棚安置好,并且男女分開統(tǒng)計好人數(shù)。
這也引起了小伙子們的一片哀嚎,也不敢反抗。只得愁眉苦臉趕緊行動,這速度慢了的話,晚上多半連覺都睡不了。
小伙子們領頭把人都帶過去后,也不敢耽擱,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該先做什么得。
正一籌莫展時,小鷹站出來提出了建議。
“我認為應用山中竹子為主,以竹竿為梁,竹葉為頂。在用樹藤將竹葉綁緊便可遮風擋雨,最近雨水少,偶爾下些小雨都可抵擋得住。”
“安頓好之后便慢慢帶他們建房,只要趕在冬季之前完工便可。”
“至于吃食,就不是我們該關心的了。”
此策一片贊同,小鷹再讓眾人各自趕回去拿些工具。便帶著奴隸中的男性去林中砍伐竹子。
竹是常見的斑竹,稈高直,挺拔,竹面的表面有褐色的斑點。水不易浸蝕,輕便,拉力強。
柴刀不多,故此需分工明確,山中小伙砍伐之后便由其余人拉去空地。女人便將枝葉撇下,尋些樹藤將之綁在一起。
估摸著數(shù)量差不多了,小伙們便回來將竹子砍成一人高的長段,下面削尖便插入土內(nèi)。再把綁好的枝葉蓋上去,下面用干草鋪上,一間竹棚便完成了。
一間竹棚住三個人,男女分開安置好之后已是夜深。
統(tǒng)計了人數(shù)尋思明公和山主或以睡去,也沒去打擾,打算明日再報。
怕夜間有人行不軌之事,叫巡夜長輩多做注意,各自也都回家休息。
白天睡過一會兒的鄧祖雄此時也沒有睡意,拉著鄧陽在讓他講解手中器具。
鄧陽這會兒也感覺像以前修仙打游戲看小說時一樣,中途忍過了疲意不睡覺之后精神便會無比振奮。
見鄧祖雄問,他也不想跟鄧祖雄多說,說了也不懂。
你懂什么是火藥嗎?還有槍身結構、點火原理?
我都不懂,給你說個屁!
想著山中無事,這幾天可以回現(xiàn)代去把金子處理掉,在購買些物資回來。
最重要的就是鹽,鄧陽今天在山內(nèi)看到不少人都是身體浮腫。病怏怏的看起來沒有精神,他知道這是鹽分攝入不足的表現(xiàn)。
如今正是戰(zhàn)時,本就價格昂貴的食鹽,在大量鹽商的坐地起價下變成了一般家庭根本吃不起的東西。
運氣好時可以在別處的商路上劫到一些,運氣不好時只得由山中采購前往郡城重金購買。
“父親,我要進屋研究煉金神術,這幾日便在屋中閉關。也不用給我準備吃食,萬萬不要進來打攪到我,輕則走火入魔,重則一命嗚呼!”
鄧祖雄見鄧陽面色凝重,不由鄭重拍胸道。
“我兒莫怕,安心研究便是,為父這幾日哪也不去,在外給你護法?!?p> 鄧陽也一幅朝圣的莊重模樣,昂然挺胸。對鄧祖雄點點頭,進屋關門拉起門栓。
匙來!
黑黢黢一片,安全帶還在自己胸前,老宅附近的房屋也都沒有光亮。
把跟小鑰匙掛著一起的車鑰匙從脖子上取下,打燃小面包,看了眼時間凌晨1點20。沒有睡意的鄧陽打算去補補身子,在不吃點人吃的東西,真的要得厭食癥了。
車里邊換衣服太麻煩,反正外面也沒人,鄧陽打算直接下車換。夜晚微風輕拂,扒下餿了的內(nèi)褲,好一個‘風吹褲襠雞仔涼’。
摸黑進屋帶上平板,找出金錠,上車出發(fā)。
尋常金店應該就能收黃金,而食鹽的話明天就在商場里買就行,數(shù)量應該也夠。
進城過去一路三三兩兩的店鋪還正營業(yè),有的生意還非常好,夏季和夜脾最配了。
隨便找了家燒烤,葷素均勻再配上兩瓶大烏蘇,腦袋搖搖晃晃的同時也不至于喝醉。
鄧陽也就這酒量,練都練不出來那種,應該是身體原因,肝解酒不行?,F(xiàn)在換了具年輕的身體沒想到還是跟以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