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湖旁就聚集了幾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年紀最小的十六,最大的六十六。
在眾人一片驚詫的目光下,江行秋悠悠道:“喬公子給我找一個侍女,樣子一定要清秀,讓他坐在我面前,還有給我找一塊三尺的木板,一定要平整的木板,最后,工筆也給我多備幾支,叫人把筆頭削尖了?!?p> 既然當著這么多人面,他江行秋肯定要拿點絕活出來的,出名的機會就擺在眼前,可不能錯過。
聽了他這么多要求,喬公子不僅不覺得煩瑣,反而更加期待,因為他覺得江兄這是要搞大制作。
在喬府管家的安排下,一名樣貌清秀的侍女走了過來。
那老管家說:“少爺,江公子,府里樣貌最清秀的侍女已經(jīng)給你帶到了?!?p> 江行秋抬頭瞥了一眼,很滿意,便讓她坐下。
直到那侍女落座,眾人這才明白他的用意,他這是要用工筆繪像,大洛可沒這個傳統(tǒng),一般人物塑像都是用毛筆作的。
這樣能行么……
“很好,你不用緊張,坐好了別動就行,不會太久的?!苯星飳χ敲膛疁睾偷恼f道。
此時,一旁的妹妹低聲質(zhì)疑道:“哥哥,你確定你能行?”
江凝雪質(zhì)疑他哥哥很正常,因為從小到大,她都沒見過哥哥表現(xiàn)出任何的繪圖天賦。
“放心吧,凝雪,哥的能耐你還不知道?”
江凝雪一臉鄙夷,但還是選擇了沉默,她倒要看看哥哥一會怎么出丑。
江行秋看了那侍女一眼,又說:“你把胸口的衣服往下拉一拉?!?p> “這……這?!?p> 那侍女吱吱嗚嗚的望著江行秋,雪白的臉頰一下子潮紅起來,想拉但又不敢拉。
江凝雪實在看不下去了,說:“哥,你這是干嘛。”
江行秋笑了笑解釋:“你不懂,這叫藝術(shù)!”
“藝術(shù)……”
江凝雪不懂這藝術(shù)的含義,自然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懂,但好像真的煞有其事的樣子。
唯獨喬遠山,他好像領悟到了藝術(shù)的真義。
“江公子叫你往下拉就拉,又不是讓你把那個漏出來,怕什么?!?p> 于是,侍女只好紅著臉把胸口的領子往下拉了又拉,直到露出一大塊雪白的肌膚,還有一道深深的溝壑。
臥槽,看不出來,這么大……江行秋心里吃了一驚,但當著眾人的面,他依舊從容淡定,因為這是藝術(shù)。
準備完了一切,江行秋便開始他的創(chuàng)作……
喬遠山則偷偷溜到他背面,緊緊貼在江凝雪的一側(cè),學習的同時,不忘欣賞她的姿色。
江凝雪白了他一眼,但喬公子絲毫不生氣,反而嘿嘿笑著。
……
與此同時,江家。
借著夕陽的余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xiàn)在院門口。
他穿著白色斗篷,背后掛著一把月刃,正是斗篷人。
“就是這里了?!?p> 低語了一句,他便縱身躍過院墻,輕飄飄的落在院內(nèi)。
但院子里似乎沒有人……
忽的,他耳膜微動。
察覺到不遠處的弄口,有一批人正在趕來。
他們邊走邊說道:“這里應該就是江行秋的家了,走!我們進去。”
原來狼牙衛(wèi)的人,總共有七八個,領頭的是個精瘦的中年人,叫左春之,乃是安全院特派的高手,虎嘯衛(wèi)成員。
比起狼牙衛(wèi),他們才算的上真正的精英,因此權(quán)力較大,哪怕是狼牙衛(wèi)的大隊長見了龍虎衛(wèi)的也得喊一聲大人。
怎么回事,難道他們知道我要刺殺他?
斗篷人心有疑惑,但主下達的命令是今天就要完成任務,倘若完不成……
他不敢想,索性心一橫,反正指揮使都殺了,再殺他們幾個小羅羅也不算什么。
不過,江行秋還沒找到,他不想打草驚蛇。
于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殺意,躲進了一旁的廚房。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但院內(nèi)沒有絲毫動靜。
左春之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靜。
一位狼牙衛(wèi)的說道:“大人怎么了?”
左春之沒有回答,而是努力感受著院內(nèi)的氣息變化。
半晌后,他說:“院子里沒人,我們不必進去了?!?p> 就在這時,隔壁的院門打開。
王蘭走了出來,被眼前七八個全副武裝的狼牙衛(wèi)嚇了一跳。
“你們……你們是來找江行秋的?”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左春之站了出來,笑道:“正是,你是?”
“我是他母親?!?p> “原來是江行秋的母親,你家兒子呢,我們是上面特地派來保護他的,他是一起案件的重要證人。”
王蘭激動壞了,但依舊埋怨道:“你們怎么現(xiàn)在才來,我家秋兒昨晚差點就死在女魔頭手里?!?p> 左春之聽完悚然一驚,沒想到兇手反應這么快。
他急忙問道:“那他沒事吧?!?p> 但話剛說出口,他就覺的多余了,如果有事,想來這位婦人也不會好端端的站在這里。
“沒事?能沒事嗎?他去找他朋友了,叫什么喬遠山,現(xiàn)在應該還在那。”
“喬……喬遠山?”
王蘭的話又把他嚇了一跳,喬遠山何許人也,他是知道的。
“對啊,喬遠山,你們怎么了?一個個都吃驚的表情?!蓖跆m奇怪道。
“額,沒事。”
左春之總感覺事情好像越來越復雜了……
因為有一點他始終想不通,江家沒人修武,江行秋又是個殘疾人,他們是怎么躲過兇手暗殺的。
……哦,對了,他好像有個學道術(shù)的妹妹,不過這也不合理,他妹妹應該是三年前去皇家道術(shù)學院進修的,就算天賦再好,現(xiàn)在應該還未到火候吧……能擋的住兇手的暗殺?
左春之思來想去,總感覺哪里出了問題。
就在這時,王蘭給了他答案。
“你們反應可真夠遲鈍的,昨晚要不是老宋,我們可就都交代了?!?p> 她這么說其實還是心里過意不去,想給宋元蒼爭取點好處。
“老宋?”
“對啊,就是宋元蒼,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呢。”
一名狼牙衛(wèi)插話道:“是宋元蒼大隊長,我知道他,去年才退休的?!?p> 左春之眉毛掀起,說道:“走!我們進去看看?!?p> ……
一群人來到宋元蒼床前,不知道的,還以為來送終的。
“他睡著了,昨晚體力虧空的厲害,還受了如此重的傷。”王蘭說道。
左春知微微頷首,看著他身上猙獰的鞭傷,心中肅然起敬。
“嗯,他的事跡我會如實稟報的?!?p> 接著,他又轉(zhuǎn)頭對著一眾狼牙衛(wèi)說道:“你們四個留在這,負責這里的安全任務,其余人跟我去喬府?!?p> ……
江家院內(nèi),斗篷人悄無聲息的換上了黑袍。
暮色將至,黑暗從東方籠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