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燈光下,陸風一一擺好用具,燃起命燈,藥香彌漫,不僅水衛(wèi)國覺得好聞,就連老爺子都暗贊寶藥,可以凝神靜氣,滋補安神。
因為病人不同意麻醉,所以,陸風只能給水衛(wèi)國一個白毛巾咬著,等下不是痛就是癢的,一般人可受不了。
跟老爺子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陸風低頭開始認真下針。
先是用銀針探明體內(nèi)碎骨片的位置,化勁真氣透入,摧金裂石,精準無誤的,將一塊塊碎骨茬打的粉碎,化作微小灰燼順著針眼兒,帶著膿血流出。
光這一步,陸風足足用了半個小時,直到確認再無一絲一毫的危險。
飲下提前配好的大補湯,服下提神丹丸,取出金針,在一個小白玉瓶內(nèi)蘸了些翠綠色藥液,一抹乳白色光暈包裹住針體,“水大哥,堅持住,正菜來了?!?p> 一直趴著的水衛(wèi)國納悶道:“剛開始?我還以為都快結束了?!?p> 不再閑聊,陸風雙手各執(zhí)一針,上下兩處分別刺入,融合了精氣神三寶的金針渡劫,第一次嘗試催生脊柱神經(jīng),陸風也不知道成與不成。
隨著心神的溝通,陸風逐漸閉上了雙眼,恍惚中,仿佛意識看到了一條大河,一條被切斷一大半的大河,只剩下涓涓細流連接一角,導致下游嚴重枯竭,裸露河床,而那切斷的要害處,是一片的黑暗模糊空洞。
陸風驚呆了,傳說中的醫(yī)可通神?竟然是真的,這個神,不是鬼神的神,而是精氣神那個神,能夠透過意識看到肉眼不可見之物?比如經(jīng)絡?比如現(xiàn)在的神經(jīng)?
來不及吃驚,現(xiàn)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有著嚴重的消耗。
既然知道了這條大河代表的就是水衛(wèi)國的脊柱神經(jīng),陸風開始嘗試加大功力輸出,看看所謂的金針渡劫,能不能接續(xù)上這條幾近斷流的大河。
斷流黑暗處,兩抹銀光,猶如兩條光明利劍般,從兩端分別刺入了黑暗,一步步的靠近,試圖消滅黑暗,重新打通河流。
水衛(wèi)國渾身一震,立馬死死咬住毛巾,那是一種萬蟲噬心的奇癢劇痛。
水老爺子一看,心都提了起來,絲毫不敢懈怠的關注著二人。
轉眼間,又是半小時過去,突然,水衛(wèi)國的一條腿動了,沒錯,是奇癢難耐忍不住蜷縮掙扎那種,說明這條腿的中樞神經(jīng)接上了。
老爺子大喜,可陸風卻早已汗流浹背,厲聲喝道:“卸了他的雙臂關節(jié),按住他的雙腿!”
“好!”
老爺子眼疾手快,幾乎看不見他的身法動作,人影一閃,水衛(wèi)國的雙臂就垂了下來。而手臂還沒回到床上呢,老爺子已經(jīng)按住了孫兒的雙腿。
第一次嘗試,過程艱難曲折,但好在成功了,當兩段光芒交匯那一刻,一抹碧綠的生機灑落,重新滋潤了干枯的河床,銀光過處,河流重新被打通,河床重新煥發(fā)生機,涓涓細流變成了小河溝。
感覺了一下工程量,大致再有八次就能完全接續(xù)上,數(shù)九為極,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陸風松了口氣,“水大哥,再堅持一下,后面的路還長著呢?!?p> 剛準備換另一處接續(xù),一陣眩暈感傳來,老爺子趕忙扶住,“怎么樣?要不歇一會兒吧。”
“不能停,現(xiàn)在是最好的機會。我沒事,準備了回神藥丸的。您老費心,找兩條床單,把水大哥雙腿綁住。這樣的治療,差不多還要八次?!标戯L吃下自備藥丸,并喝了幾口養(yǎng)神八寶粥。
定了定神,再次開啟了征程。
老爺子看了一下時間,一次十分鐘,算上剛才這次,一個半小時。
上次,單單給兒子水撼岳接續(xù)手指神經(jīng),那么短短幾分鐘,就讓陸風耗盡精氣神差點虛脫,這次一個半小時?尋常人怎么受得了?縱然是準備了大補藥丸,可耗去的本源卻不是立時能補回來的。
水家這次人情欠太大了,如果陸風因為這次醫(yī)治,有了損失,那這恩情,永遠都還不起了。
他很想勸陸風再想想辦法,但看到對方堅決的態(tài)度,還有床上孫兒的模樣,老爺子終歸硬起了心腸。
一個小時后,陸風雖然消耗巨大,但金針渡劫卻越發(fā)純熟,所以,效果比預想的要好許多,臉上漸漸流露出喜色。只是他沒照鏡子,看不到自己的面容,越發(fā)的蒼白了。水老也越來越擔憂。
叮鈴鈴……
水家客廳的電話響了,一聲,兩聲……
在這安靜到落針可聞的院子里,顯得那么刺耳。
水撼岳心頭一緊,暗罵自己疏忽,示意警衛(wèi)排注意警戒,自己快步奔進客廳。
沒有接電話,而是直接掐斷了電話線。他緊張到生怕接電話的聲音會打擾到樓上的醫(yī)治。
掐斷了電話線,水撼岳小心的朝樓梯處看了一眼,沒有聽到任何動靜,這才放心的重新回到院子里。
又過了二十分鐘,眼看還有十分鐘就要醫(yī)治結束,一輛綠色吉普來到水家。
“水大哥,怎么你們家的電話打不通呢?首長讓我來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來人一身筆挺的中山裝,約莫四十來歲。
水撼岳眉頭微皺,上前一步,擋住了自來熟之人,沉聲問道:“家里有點事,不方便接電話。賈斌,這么晚了,怎么突然過來了?是不是首長有任務下來?”
有事?
這個叫賈斌的立馬好奇的湊上來,“果然被我猜中了,什么事這么緊張,有困難也不通知一下我?不拿我當兄弟?”
“行了,我這里沒工夫跟你掰扯,有事說事?!彼吃罃[手打斷對方。
賈斌看套不出具體信息,只能站直身體,朗聲說道:“明天首長要去北戴河考察,所以需要請水伯伯陪同,今晚警衛(wèi)處開會,電話打不通,我只能當面?zhèn)鬟_。水伯伯呢?”
水撼岳眉頭緊皺,“我父親此時不便離開,你幫忙跟首長解釋一下,告?zhèn)€假,不影響明天的行程?!?p> “水大哥,這……您是自己人,應該知道規(guī)矩的,這是軍令!”賈斌有些為難。
樓上的水老爺子聽得一清二楚,可看了看表,眼看醫(yī)治到了最后關頭,不能功虧一簣,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兒子水撼岳能頂住了。
“實不相瞞,是衛(wèi)國的事,此時一位專家正在給衛(wèi)國治病,家父看護,任何人不許打擾,所以,請賢弟幫忙解釋一下?!彼吃啦幌矚g眼前這個姓賈的,但此時,卻不得不說了句軟話。
“什么?給衛(wèi)國治???嘶……這么大事,你怎么不告訴我一聲呢?不行,我得去看看,咱們什么交情?衛(wèi)國的事我豈能不管?”
水撼岳卻伸手擋住了要進院的賈斌,此時此刻,他有種不妙的感覺,這姓賈的,莫非傳令是假,故意來攪和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