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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國之大將軍何苗

第六十章 湖陽封邑

  要問荀彧是否信何苗,荀彧自己也不清楚答案,但他知道,何苗不像是想行謀逆之事的人。

  觀其行止,何苗行事雖有僭越,也亦會行那種只有世家大族才敢做的事,但他并不同他人一般,對權(quán)位、財富有著超乎尋常的執(zhí)念。

  何苗有家資,有爵位,可為了手下軍士的口糧,他情愿將這些財富全換成糧食,以供給士卒吃飽。

  荀彧見過其他統(tǒng)兵之將,也在郡縣內(nèi)任過職,入京之前,他就是潁川太守府主簿,知道潁川的郡兵每日的配糧為多少。

  郡兵大多是役兵,每年服一至三月的兵役,到郡治中時,往往要自己帶足口糧才不會餓著,郡里面發(fā)那些吃食還抵不上一餐的半飽。

  可何苗不同,那些兵士跟他到南陽來,何苗就打定主意要讓他們吃飽飯。

  荀彧問自己,為什么他會不聽父親之言,要投到何苗麾下?可能是那三次恩情,讓他不知道如何報答;也有可能是何苗親手做的那飯食,讓他感受到了赤城;亦有可能是他中箭當(dāng)晚,何苗一個又一個地親手為受傷的兵士治療,又對士卒噓寒問暖,直到后半夜才睡下。

  是哪一個原因呢?

  荀彧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要如何回答何苗的問題。

  “彧信?!避鲝篮蚊绮皇悄欠N人?!暗珡囼T舍了這三千食邑?!?p>  “為何?”

  這三千食邑中,若土地和人口都是足額,那一年該有數(shù)萬石糧食和數(shù)百萬萬錢能進(jìn)何苗口袋,這些錢能養(yǎng)不少兵呢。(注)

  “車騎加領(lǐng)的食邑是在湖陽吧,車騎可知這湖陽是誰的封邑?”

  荀彧所問,何苗還真不了解,但聽其語氣,這些食邑應(yīng)該有不少問題,也許朝中的加封就是不懷好意。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董卓知道其中內(nèi)情,斡旋了三千食邑給太后“賠罪”,不過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愿聞其詳?!?p>  “光武長姐,湖陽長公主劉黃?!焙柨h的情況也就只有世家大族才得以知曉?!昂栭L公主早年喪夫,后要光武為其說媒嫁與宋弘,宋弘不從,湖陽長公主就請得光武詔命,準(zhǔn)許她為宋弘修道守節(jié),遂將自己封邑土地交于南陽道館耕種。(注二)

  長公主膝下沒有子女,其死后,光武未曾將其封邑收回,而是交由南陽宗室打理。耕地的人是道士,享用食邑的人是南陽宗室...”

  荀彧說到這里,何苗已經(jīng)明白了其中關(guān)節(jié)。自己若要拿這食邑,就會樹兩方強(qiáng)敵,不,可能還會樹立更多強(qiáng)敵。

  而荀彧沒有說明的是,宋弘與后來的章帝宋貴人同出三輔,宋貴人子為清河孝王,孫為漢安帝,曾孫為漢順帝,玄孫為漢沖帝?;胳`二帝亦是宋貴人之后,而靈帝首位皇后宋氏就是宋貴人曾侄孫女,曹操第一次也是因為這宋氏牽連。

  這宋氏雖沒有享用這食邑之權(quán),可任誰提及湖陽,都不得不提一句宣平侯。說起宣平侯,又不得不提起桓譚,正是宋弘舉薦,光武才又起用桓譚這位新莽舊臣。

  桓譚乃龍亢桓氏先祖,亦是經(jīng)學(xué)大家,如今掌管南軍的羽林中郎將桓典就是其后代。

  惡了宋氏,也難?;甘喜粫Υ诵袨楫a(chǎn)生什么想法,而桓典又是何進(jìn)心腹,代表著何進(jìn)手下的一大批人。何苗若日后想繼承其兄長的勢力,桓典此人事關(guān)重要。

  “既然如此,我就附奏一封書信,請伯喈公幫我進(jìn)言,把這些封邑推了?!?p>  何苗本就打算上書,這份奏章與那兩個孝廉有關(guān),與張咨亦有關(guān),甚至還與荀彧有關(guān)。這份奏章是由婁圭的計策中衍生出來的,何苗想了一晚上才想出此計,但何苗并不打算跟婁圭透露。

  若不是需要考慮荀彧的想法,何苗這份奏章還會更激烈些。

  “我欲請文若幫我擬一份奏章,揭張咨買賣孝廉名額,再舉陰修生財有道,常年能低價從南陽購入糧食,舉其為少府。這份奏章是要直接送到盧子干處,還請文若多加考量?!?p>  陰修也算荀彧舉主,所以何苗才會舉薦其為少府,又讓荀彧寫奏章,而不讓婁圭知曉。

  荀彧聞言,立馬知道了其中關(guān)節(jié)。雖然陰修可能更愿在潁川做一任郡守,但入朝任九卿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且其人也的確擅于行計事。(注三)

  何苗若想要在南陽待下去,今歲田賦案比之事迫在眉睫,且一定會與陰氏染上因果。舉薦陰修為少府,將其抽離南陽潁川這瓜葛頗深之地,也能盡量免除荀彧與陰修交惡。

  為何要將這份奏章送到盧植處呢?

  君子可欺之以方,以盧子干之脾性,得知張咨事后,絕不會當(dāng)作沒看見。

  荀彧在屋內(nèi)寫奏疏,何苗亦在旁邊給蔡邕寫書信,而后府衙書佐來報,說婁圭到了。

  今日,南陽郡守府的各曹之中依然是空空如也,何苗與婁圭就在正堂相見。

  “回稟郡守,前事已經(jīng)辦妥,就等后效了?!?p>  “辛苦子伯,舉薦子伯為郡丞的奏書我已經(jīng)遣人送去,先請子伯以功曹史之職行郡丞事。”征辟一個三百石的功曹還在何苗的能力范圍內(nèi),再說了,張咨離任之后把功曹史也帶走,何苗這樣做也不算逾制。

  “郡守欲以我為功曹,是給圭出了個難題啊?!?p>  漢代的官吏考勤制度在歷朝歷代中也算寬松的,五日一休沐,還不要求嚴(yán)格的上下班時間,只是有一點(diǎn),即便是二千石也不能違背。漢代官吏有朝廷配發(fā)的房舍,非休沐之時,官吏只能住在屬于自己的房舍中。(注四)

  各曹掾史昨日就沒在房舍中住宿,今日午后也未曾來上班,已是逾了制。但無論是何苗還是婁圭,都很難下決心以這個借口懲辦這些人。

  事情一旦傳來,朝堂內(nèi)只會說為何張咨在任時就沒有此事,而你何苗一上任就出了這些幺蛾子?

  況且處理這些官吏,就是打世家大族的臉。即便這些百石吏只是大族們的旁支,或“恰好”與大族同姓,但這些地頭龍只會認(rèn)為你何苗要與我們開戰(zhàn)。

  當(dāng)然,何苗也沒有打算讓婁圭處理此事,而是功曹史這個職位特殊,從這個職位上將婁圭舉薦為郡丞會容易地多。

  “子伯說笑了,這些人就隨他們?nèi)グ桑挥霉芩麄??!?p>  “那圭豈不是無事可做了?”

  婁圭只是在打趣,要坐穩(wěn)這郡丞之位,還得拿出些真東西來,而他已經(jīng)知道上任之后要從何事開始做起。

  婁圭必須要在他的計劃浮出水面之前,將各縣的錢糧催繳征收上來,不然一旦郡守府插手到了鹽鐵事中,下面的六十六縣就不會再聽郡守府之令,湊足錢糧之事就成了鏡花水月,到頭來只能一場空。

  要知道,婁圭與何苗的謀劃中亦有涉及到各縣,光憑酒肆中那鄭矛的謀劃,可不能從鐵官處拿到足夠的錢糧來。

  “來人?!?p>  門下書佐小吏應(yīng)婁圭的命令,到功曹公房前待命,他們已經(jīng)知道這人被郡守舉薦為郡丞,不是他們得罪的起的。

  婁圭在公房中寫完一封文書,就讓一人進(jìn)來拿走,送到文書上的縣城。

  注:《前漢紀(jì)·文帝二年》(荀悅著)記載有晁錯與文帝的對話:“今農(nóng)夫五口之家,其服作者不過二人,其能耕者不過百畝。百畝之收,不過三百石。”

  若按這個記錄推斷,每戶五人有兩個勞力,能耕種大約一百畝地,年收入就是三百石,則三千戶每年的收成該為一百萬石糧食上下。

  田租三十稅一,有三萬余石糧食。

  靈帝末期收的畝稅是每畝十錢,三十萬畝地就是三百萬錢。

  算賦(成年人頭稅)一百一十二錢每人,算每戶三人,三千戶就是一百萬錢上下。

  口賦(未成年人頭稅)每人二十三錢,算每戶二人,三千戶就是十三萬錢上下。

  總計三萬余石糧食,四百余萬錢上下,還沒算上踐更一月和三日徭役的收入。

  注二: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典故。

  注三:陰修舉薦鐘繇、荀彧、荀攸、郭圖、杜佑、張禮等人,其中郭圖家世明顯不如其他人,但還是以計吏之身得到舉薦。

  注四:《漢書·曹參傳》記載:“相舍后園近吏舍,吏舍日飲歌呼,從吏患之,無如何,乃請參游后園。聞吏醉歌呼,從吏幸相國召按之,反取酒坐飲,大歌呼輿相和。”

  說的是曹參的宿舍與吏員的宿舍很近,吏舍天天飲酒高歌,從吏很難辦,就請曹參來處理。曹參到了之后,知道官吏醉酒高歌,便把從吏也拉在此處,取酒來對飲,一起卡拉OK。

  吏應(yīng)指官,從吏應(yīng)指吏員。

  注五:陰修到后面還有幾個情節(jié),不是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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