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掏獾子
四百多只錦雞賣了一頭水牛錢,劉滄讓人將錢送去家中,正好人手有了,十人去打豬草,十人跟著劉滄上山掏獾子。
四百多活雞裝籠占了三車,盧承這邊也不在樓桑逗留,擔心雞死,商隊開拔冀州,再去那邊尋大戶將雞賣出。
而劉滄這八千錢自家凈落,原本他在村中販賣牲畜應該是給村中交上一定的錢財,就算不計商稅,也可貼補村人雜稅。
跟現(xiàn)代人的思維多少有些不同,就算有蔡邕站臺,漢時可不興吃干吃凈,所謂世家若是連親族都不貼補,要不了多久,這世家恐怕連入寒門的資格都沒有了。
青壯爺們隨你用,未嫁婆娘隨你睡,若遇爭斗也可幫你搏命,但村人樸實且油滑可不是矛盾的笑話。名望品德不是吹出來的,不來點干貨,沒有些好處,不拆你臺你就偷著樂吧。
而劉滄之所以不用給村中繳納賣牲畜的錢,卻是他山上所出雞蛋從來沒賣,除了自家吃的,全部都分給了樓桑、東村兩村。
戰(zhàn)亂之始越發(fā)臨近,但村人這邊若有余錢不是花在給自家置辦雜物,就是留著給兒子閨女蓋房嫁娶。
于其讓他們將資源都耗在那些外物上,還不如讓他們多食些營養(yǎng),多長兩把子力氣。
到時戰(zhàn)亂一起,誰也說不好會怎么樣,若是被卷入戰(zhàn)事,砍人也能帶勁點,當兵也有望當個精銳啥的。
所謂人心透亮,村人心中自然也有一桿秤,明知劉滄不是弱懦可欺之人,劉滄這邊將雞蛋都分給村中,感念劉滄照應族人,族老自然也不會再要他的錢糧。
至于分入各家的雞蛋是被他們吃了,還是被他們拿去換錢,這方面的情況劉滄就不管了,不好管,也不能管。
一行十人殺奔東山,說起來他們對那些獾子早就煩不勝煩了,那些家伙喜歡半夜出洞,逮著機會就往雞籠摸,當好漢習慣了它們的臭腺,有時咬死一兩只打牙祭,守夜的人也當作沒看見。
獾子如今山間野地非常多,幾乎可以說是逢山必有獾。
因為打洞刨坑又會禍害莊家,它們多被人視做害獸,而它們對人們的主要價值,大概就是它們那一身可做皮裘的皮毛了。
雖然脾氣大,性子兇,不過對漢時的人們來說,半大小子抄個棍叉就分分鐘捅了它們。以至于這些獾子對狼都敢呲牙,但卻挺怕人的。
剛到山腳,恰巧牧童趕著牛羊來這邊吃草,牦?!L毛’蹭翻山羊‘軍師’晃到劉滄身邊,軍師在它屁股后面頂了一下遠遠跑開,卻是怕長毛一腳把它踹個半身不遂,遠遠朝劉滄咩叫。
長毛已經(jīng)長到了黃牛大小,如今也算是頭成年的公牛了。不過剩下的十頭牦牛就要小上很多。
它們是劉滄養(yǎng)的第二批牦牛,要等到年后勉強才能成年,最早的一批已經(jīng)被劉滄賣掉。
因為有小娃放羊,如今劉滄羊已經(jīng)養(yǎng)了二十來只,這些羊劉滄倒是沒怎么賣,跟牛馬相比,它們的價錢實在太低,眼下屬于劉滄包括家中食肉動物的常備口糧。
后世羊肉要比豬肉貴,其中很大原因大概是因為喂養(yǎng)方式與飼料作祟。
其實漢時豚要比羊貴不少,一只小豚價格大概在五六百錢,而一頭長成的山羊,也就是個小豚的價格。
山羊產(chǎn)肉有限,而且漢人對羊奶以及它們的內(nèi)臟也不感興趣,能賣,但卻賣不上價錢。
劉滄也沒興趣鼓吹什么內(nèi)臟美味,羊奶美顏,除了灌些肉腸,他還是對新鮮羊肉更感興趣。
內(nèi)臟下水大多分給好漢與大丫,金子喜歡自己捕食,不時還會給劉滄帶回些鳥獸。
如今漢人對殺羊的謹慎程度其實還要在殺雞之下,因為喂著省事,一只持續(xù)下蛋的母雞其實還是能給家中創(chuàng)造不少價值的。
所以劉滄這兩年養(yǎng)的山羊增增減減,平時都是自家消耗,如今羊群里已經(jīng)有數(shù)頭母羊快能下崽了。
推開蹭到身邊的長毛,相比其他牦牛,長毛身上挺干凈的,劉滄不時會帶它去河里洗澡,還會讓放牛的小娃給它梳毛,好歹也是自家靈獸,省的太過腌臜。
揮手呵斥,跺腳驅趕,半天比劃,算是讓長毛跟軍師理解了意思,一牛一羊帶著小弟們尋嫩草吃喝,牧童吆喝,山間偶有鷹鳴犬吠。
尋樹杈做木叉,十來人又四處撿了些干草枯枝,東山上這窩獾子他們太熟了,還有好漢平日搜索,那四通八達的獾子洞有幾個出口入口,早就被眾人弄的一清二楚。
放煙熏洞,村人怪叫,留下一個洞口,一只只竄出的狗獾探頭就被村人拋拽出來。
沒經(jīng)驗的拿木叉去壓,有經(jīng)驗的直接上手壓按,不足半個時辰,連捆帶栓,八九只半米左右的大獾被捆了一地,嗷嗷亂叫。
刺鼻的怪味讓幾人眉鼻緊皺,獾子有臭腺,遇到危險也會‘放屁’。
好漢不知什么時候也竄了出來,此時正圍著一只未被捆壓的狗獾打轉。
跟后世巨犬那莽的一逼的性子還有些區(qū)別,如今好漢這種巨犬趨向半野生的狀態(tài),捕獵習性十足,面對撲竄示威的狗獾,好漢似狼一般躲閃奔逃,卻又時不時返身對其猛咬一口,拋甩老遠。
眼看大狗這邊人多勢眾,狗獾也沒心思跟好漢拼命,越想逃竄,被咬拋的次數(shù)越多,最終趴伏地面,不斷甩頭呲牙,卻被一名青壯一叉按住,換來好漢不滿的低吼威脅。
“滾蛋?!鼻嗄晡窇趾脻h的威脅,劉滄沖好漢呵斥,結果換來它搖著尾巴在劉滄身上亂蹭。
嗚嗚似在述說委屈,劉滄哭笑不得,這般德性,卻也是劉滄實在難以養(yǎng)狗取肉的原因。
“公子,早就該掏了它們了,可這玩意咋養(yǎng)?”這邊將大獾都抓了,劉三狍對劉滄問道。
眾人相視無言的看向劉滄,來自東村的張奎弄了個綁著死蛤蟆的草繩,正往獾子洞里塞,這是打算看看洞里有沒有幼獾,打算把它們釣出來。
抓獾子不少人有經(jīng)驗,但養(yǎng)獾子咋養(yǎng)?這些玩意能趴墻能打洞,房子都能讓它們挖塌,弄個鐵籠子底座都要弄結實來。
劉滄看著滿地齜牙亂嚎的狗獾,尋到一只有點眼熟的,蹲下去摸它腦袋。
這些家伙雖然打洞,但把自己收施的都挺干凈,皮毛入手順滑,結果那狗獾掙扎間扭頭對著劉滄的手就要撕咬。
躲開狗獾的撕咬,被捆了一地的狗獾也沒有一只被系統(tǒng)判定為飼育對象,劉滄讓懷中揣著的小狼獾探出頭來。
小狼獾看著地上的狗獾,吱吱叫了幾聲,結果只換來狗獾一陣撕咬掙扎。
劉滄搖頭失望,雖然靈獸被系統(tǒng)升格為飼育種群的首領,但到底還是只針對飼育目標。
若是小狼獾成年或許還能打服這狗獾,但如今,小狼獾還不夠人家一口咬的,顯然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劉滄這只摸摸,那只摸摸,這只敲兩棍,那只踢一腳,拿來肥大的蚯蚓嘗試討好,結果折騰半天,依舊沒有一只被納入飼育范疇,而這時張奎那邊有了動靜。
“嘿,公子,有了,還不少呢?!睆埧泻埃灰娝种刑崃镏恢槐刃±氢荡髠€一兩圈的幼獾,而獾洞口處,又趴出一只更小一些的幼獾。
看看那些幼獾,又瞅瞅地上誓死不從的大獾,劉滄皺眉半天,再試試一只只的撫摸,依舊換來撕咬。
“公子,這些大的喂不熟的?!标懤m(xù)從洞里釣出了十多只幼獾,張奎對不死心的劉滄說道。
“那就先把大的放了。”劉滄想想,先將它們放了,等明年狼獾長大,帶著小弟們再來掃它們場子。
“那可不行,這些家伙比狼都記仇,咱們掏了它們窩子,它們妥是要禍害雞禽的?!眲⑷髶u頭反對。
“那就分了吧,給我縫個坎肩?!眲婵蓻]那么多神神叨叨,既然這樣,那就留下小的,其他宰了分肉。
“行啊,俺家婆娘手熟,添點料子,能縫件大氅呢?!眲⑷髴馈?p> 幾只野獸哪還需要瞎琢磨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