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頭手指微動,房中高大的木架上飛出一個精美瓷瓶。
“這是凝血散,能夠凝血生肉。省著點用,老夫這里也沒有多少存貨?!?p> 看姚老頭一臉心疼的樣子,易云就知道這瓶凝血散必定十分珍貴,當(dāng)即打開瓶蓋到出一點在掌心。
他的右手早已慘不忍睹,血肉消融露出白骨,之前不覺得如何,此時疼得直抽冷氣,凝血散灑落掌心,冰涼刺痛感傳來,血流不止的手掌頓時止血。
同時有麻癢感覺傳來,掌心處有肉芽在扭動,竟然開始緩慢結(jié)痂。當(dāng)然這個過程很緩慢,只是以易云如今的修為,洞察力早已遠(yuǎn)超常人數(shù)倍,所以他能夠清晰的看到傷口變化。
這可是寶貝啊,易云小心收好藥瓶,目光掃過墻角那一排高大木架,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哼,你小子少打這些瓶瓶罐罐的注意,里面毒物居多,大部分是緝偵司研制出來毒殺修士用的,而且很多都是新毒,暫時沒有解藥,不怕死你盡管拿去?!?p> 姚老頭陰惻惻說著,臉上的笑容耐人尋味。
易云砸吧一下嘴,無法分辨這老家伙說的是真是假,只聽他道:“這劍上散發(fā)出來的銳氣太過霸道,稍不注意就會被它傷及臟腑,您不給你的治療內(nèi)傷的靈丹嗎?”
對于這個不要臉的玩意兒,姚老頭嘆為觀止,呲笑道:“沒見過世面的傻子喲,那叫劍氣,狗屁的銳氣,你這小王八蛋到底會不會劍術(shù)喲,老夫總感覺這把劍交給你算是被徹底辱沒了?!?p> 仿佛是在回應(yīng)姚老頭的話,只見長劍再次輕顫,一絲劍氣瞬間侵入易云體內(nèi)大肆攪動他的臟腑。
易云臉色一白,嘴角溢出一絲血跡,真元從四面八方把劍氣包裹然后緩緩消磨掉,好在他的臟腑筋骨早已被七彩流光滋養(yǎng)強(qiáng)化過,堪堪抵御住劍氣侵蝕,只是受了些輕傷。
易云找來布條包扎傷口,同時又依照姚老頭所說的把劍背在背上,轉(zhuǎn)身出門前還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對方的袖口處。
“滾”
姚老頭終于怒了。
門外值守的寅虎看到一臉狼狽的易云踉蹌奔出房間,同時還聽到這家伙小聲嘀咕道:“不給就不給嘛,一個破燈籠,當(dāng)我稀罕?”
寅虎朝著易云急速遠(yuǎn)去的背影緩緩豎起一根拇指感嘆道:“易兄弟這身法,不多見的?!?p> 狼狽逃竄的易云怪叫傳來,身后一道食指粗細(xì)的烈焰如影隨形,因為被姚老頭的氣機(jī)鎖定,所以不論他如何逃跑都無法甩脫烈焰的追擊。
于是緝偵司里就出現(xiàn)了一幕追逃大戲,一些修為不俗的密探聚在遠(yuǎn)處看戲,其中就有好幾個之前在靜室打坐被易云驚動道的修士,一個個雙拳緊握替那道烈焰打氣加油。
“一定要燒死這個賤人啊”
避無可避的易云眼神一凝在半空轉(zhuǎn)身,背后長劍眨眼來到手中猛地斬出,狂暴的劍氣如同浪潮斬中烈焰。
“轟”
被斬中的烈焰猛然間燃放,爆發(fā)出更大的勢頭朝著易云推進(jìn),像是一頭張開巨口的怪獸,吞噬了劍氣。
只是下一秒,烈焰去勢一頓,內(nèi)部有精光射出,整個烈焰開始鼓脹,一波又一波的鼓脹力在其內(nèi)部形成,越發(fā)多的精光透過烈焰射出。
“呲呲呲”
精光打在四周墻壁和地面上,發(fā)出一連串密集的響動聲,無數(shù)密密麻麻細(xì)小孔洞形成。
這是劍氣,千百道從烈焰中透出的劍氣。
“不好,快退?!?p> 有人低呼一聲,身形已經(jīng)退到了幾丈外。其中一個反應(yīng)稍慢的密探捂著屁股慘呼一聲,踉蹌跑遠(yuǎn)。
更多的人則是為了躲避亂射的劍氣鬧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易云目光冷冽臨空而立死死盯著不斷鼓脹的烈焰,終于在第五次鼓脹后,烈焰炸碎徹底消散四周。
重新背上長劍的易云飄落地面,身上錦袍獵獵作響,耳鬢兩縷發(fā)絲飄揚,俊逸的面容透著一抹冷峻。
這便是劍修啊,看著四周殘破的地面易云自己都震驚于這一劍的破壞力,他這一劍的威力已經(jīng)不弱于任何一名結(jié)丹修士。
至少在他的感知中,剛才的那一劍足以擊退大澤中那名幽冥殿修士了。
“兄弟們,揍他”
一個捂著屁股的密探喊了一聲,剛才險些被劍氣波及的密探們一個個陰笑著看過來。
明明是看戲,結(jié)果差點被戳成篩子,這換了誰都不能忍,紛紛摩拳擦掌,向著易云所在的方向圍了上來。
面對這么多密探不懷好意的目光,哪怕易云修為大漲又有寶劍在手都感覺瘆得慌。
只見他突然看向人群后方大聲道:“寅虎,是掌刑大人又找我有什么事嗎?”
眾人一愣,紛紛回頭,畢竟之前易云就被寅虎叫走過一次,說的就是掌刑大人召見,而在緝偵司從沒人敢假借掌刑大人的名頭來唬人的,所以眾人不疑有他。
只是等他們轉(zhuǎn)身看到一臉懵逼的寅虎后瞬間反應(yīng)過來,他們被那個作了大死的新面孔給戲耍了。
再回頭,哪里還有易云的身影,無數(shù)咒罵聲響起,誓要把這個賤人吊起來辣椒水伺候。
躺椅上的姚老頭瞇眼而笑,目光看向自己食指的指肚,那里有一道細(xì)微白痕若隱若現(xiàn),“緝偵司終于又多了一名劍修了啊?!?p> 緝偵司破舊的大門口,左右兩尊一丈多高的獬豸石像算是這個衙門唯一氣派的事物了。
一聲便裝的寅虎探頭探腦從里面走出,早已等候在這里的易云從石像后繞出,他也同樣換過了便裝,不過他在京都沒有衣服,這一身是他剛才隨意撬開一間靜室找的干凈衣服,看著挺合身就是不知道是誰的。
兩個家伙相視一笑。
“里面暫時回不去了,再帶我逛逛京都吧?!币自菩χ_口。
“好說,好說?!睂τ诒煌拧白窔ⅰ焙苡薪?jīng)驗的寅虎爽快答應(yīng)。
剛才易云在逃走前就偷偷傳音給他,在門口匯合。所以他在應(yīng)付完同僚后換過衣服就趕了過來。
還是朱雀大街。
寅虎帶著易云走進(jìn)一家臨街酒肆,此時已經(jīng)過了午食,酒肆內(nèi)基本沒什么客人,店小二搬個馬扎倚在門口唉聲嘆氣,不時還回頭看一眼店里,然后使勁翻白眼。
見到有客人上門,立即吆喝起來。提著馬扎在前頭引路。
“不用伺候,我們找人?!?p> 寅虎揮揮手,徑直走向角落。
找人?這個時辰店里哪有人,店小二一愣,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暗罵一聲晦氣,扭頭就往外走。
此時店里還真有一個人,一個差點把掌柜給打瘸了的醉漢。就因為賣了一次假酒,硬是被對方賴上了,每天都來店里白吃白喝,說是不吃夠一個月決不罷休。
而讓店小二奇怪的是,被揍了一頓的掌柜不但不敢往外趕人,反倒把那醉漢當(dāng)祖宗一樣給供著,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怎么看都像是被人給打傻了,店小二哀嘆不已,覺得自己命運不濟(jì),這份差事怕是干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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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去遛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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