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和三弦獰笑著走近,痛苦的慘嚎從楊九指口中傳出,聲音卻僅限在小院中回蕩。
由于緝偵司的逼供手段大多都是針對修士的,所以對于楊九指這樣的普通人,劉二必須很小心的控制著力度,生怕稍不注意就把人給弄死了。
一小縷頭發(fā)絲粗細的真元轉(zhuǎn)入體內(nèi),楊九指便開始如同剛被釣上岸的魚一般,瘋狂的抖動,雙手僵硬彎曲死死扣住地面,眼神中充滿痛苦和恐懼。
他想要開口求饒,只是發(fā)出的聲音只能的嘶吼,沒人同情他,就如同他不會去憐憫那些奄奄一息的女童一般。
當劉二注入的那縷真元終于耗盡的時候,死狗一般的楊九指虛弱的躺在地上,眼神慢慢聚焦,剛才的折磨讓他徹底崩潰。
此時院中微風拂過,柳河回來了,臉上陰云密布,“大人,那座別院沒人,我在別院后山發(fā)現(xiàn)十多具白骨,看形狀都是六七歲的孩子。”
易云目光冰冷緩緩扭頭看過來,劉二會意,一腳再次踩斷楊九指一根手指,語氣森然道:“那些女童你送給了誰?”
楊九指疼全身顫抖,意志崩潰的他哭喊道:“大人,我也是被逼的啊。那些女童我送給了師父,他說如果不幫他搜羅女童就要把我煉魂,我真是被逼的啊?!?p> “你師父是誰?”劉二步步緊逼,不給對方任何喘息機會。
“不知道,師父每次都帶著面具,從來不讓我看過他的樣子,我只是按照師父的要求,每隔一月就在十五那天送一個女童去別院,其余的我都不知道?!?p> 好謹慎的家伙,連自己的徒弟都防著,或者對方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天,所以他從一開始就在防備著。
“除了這些你師父還有什么特征,仔細想,但凡說漏一點老子扒了你的皮。”
劉二惡狠狠盯著楊九指,這修士如此謹慎,無形中加大了查案的難度。
楊九指越發(fā)恐懼,在死亡的壓力下努力回憶著每次跟自己師父接觸的換面,一邊回憶一邊喃喃道:“師父個頭不高,不胖不瘦?!?p> “你他娘的找死……”這種毫無意義的回答徹底激怒了劉二,原本想著在易云面前好好表現(xiàn)一把的,結(jié)果遇到這種難纏的案子。
就在劉二的巴掌快要扇到臉上的時候,楊九指終于回過神來驚叫道:“我記起來的,師父身上很香,也很臭?!?p> “嗯?”
緊要關(guān)頭劉二收了力道,但是巴掌依舊還是扇在楊九指臉上,打掉對方一顆虎牙,怒道:“給老子說詳細點?!?p> “師父每次出現(xiàn)身上都有濃郁的熏香味道,但是香味中又透著一股屎尿的臭味。大人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求你別殺我,別殺我,我有錢,賭場里有很多錢?!?p> 楊九指開始哭嚎,他心里明鏡似的,問完了話自然就該滅口了,因為這事兒他熟。
每次有手下偷了賭場里的錢,他都是在逼問出結(jié)果后殺了對方,從不留活口。
不曾想今天輪到了自己,他一開始還有所保留,想要作為談判的籌碼,可是那種生不如死的折磨徹底摧毀了他的意志跟精神。只能有什么說什么。此時反應過來,開始求饒。
“大人,這畜生看來就知道這么多了?!眲⒍抗怅幊粒@么點信息顯然很難鎖定兇手。
“唔,埋了吧?!?p> 易云揮揮手,柳河走過去,一指點在楊九指喉嚨處,力道把握到了毫巔,只是點碎了對方的聲帶,讓其徹底變成啞巴。隨即揪著其后頸飛離小院。
想必那些枉死的女童很愿與讓這個畜生去為其守靈的。
“大人,今天是十四,明天就是送女童的日子了?!眲⒍行┙辜?。到了時間沒有女童,楊九指又莫名失蹤,對方肯定會起疑,若是人跑了,再想找到就困難了。
而易云此時卻在想另外一個問題,熏香是為了掩蓋身上的臭味,可是又沒能完全掩蓋住,對方如此謹慎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老劉,你去過魚市嗎?”
易云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劉二有些懵,不過還是如實回到道:“大人,渭南縣沒有專門的魚市,不過俺好些年前去過一個臨海城市,那里有專門的魚市,好臭,好腥,差點沒給我,啊,大人你是說那修士的身份是賣魚的?”
賣你妹,易云翻個白眼,嘆氣道:“魚市很熏臭,但是長年在那里的人卻沒有咱們反應大,是因為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味道,楊九指的師父身上無法掩蓋的屎尿臭味也應該是這種情況,他因為長年接觸屎尿,所以習慣了這種味道?!?p> “但是每次去見楊九指又擔心泄露底細,從而不得不用熏香來遮掩,只是他以為自己遮掩的很好,可是他聞不到,并不代表別人聞不到?!?p> “一個修為深厚的修士可以輕易去除自己身上的氣味,但是楊九指的師父做不到,根據(jù)京都送來的情報,修士不得其法才會選擇吸取元陰增長修為,而他吸取的女童元陰只有十多個,由此可以推斷這個人修為不高”
“他知道自己修為不高一旦被緝偵司發(fā)現(xiàn)就必死無疑,所以才小心謹慎的躲藏在暗處,讓楊九指為其高價購買女童?!?p> “老劉,你告訴我,這城里什么人才會長年接觸屎尿?”
隨著易云的分析,劉二眼中精芒閃爍,大為佩服,同時腦海中有了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只聽他怪叫一聲道:“大人,長年接觸屎尿的人有不少,比如為自家菜地施肥的老農(nóng),但是老農(nóng)并非每天都會施肥,身上也不會有無法掩蓋的臭味,只有城里倒夜香的夜香郎才會每天接觸這些東西,時間久了自然就一身臭味難以掩蓋?!?p> “大人,我這就去抓人?!眲⒍f罷帶著三弦匆匆離去,按照易云的分析,對方既然修為不高,那么劉二和三弦出馬自然也就就夠了。
“公子,那人真的是夜香郎嗎?”劉二走后,丁寧端來茶水。
“只是條件符合而已,讓劉二去查一下也好,希望不會錯吧?!?p> 易云抬手,把地上楊九指遺落的斷指攝來,對丁寧說道:“若是找錯了人,就還得讓你幫著易容一次了,只是對方那么謹慎,會不會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楊九指失蹤了?”
一個時辰后,劉二和三弦垂頭喪氣回到小院,“大人,夜香郎不是修士,而且此人是個聾啞老人,城里也只有這人在倒夜香。”
那么我遺漏了什么呢?易云手握茶杯輕輕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