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土得掉渣
秦家的車夫瞧著也擔心:那身軀萬一沒走好,橋從中間斷了,他們家少爺怎么過來。
姚蘭沒心情看他們的表情,想的是一年后那九百多兩銀子的尾款。
拿到錢第一件事情就修橋,讓馬車都能夠直接通到家門口,拉貨的牛車都能過還在乎她一百多斤的身軀?
“秦公子?!币μm幾乎是磨著牙叫道。
聽得秦之渙后背一縮,感覺要被人滅口,“何事?”
“你剛才是不是在心里笑話我?”她可以接受原主是胖子,左右她有辦法瘦下來。
但在瘦下來之前的白眼,她是一個都不想接。
秦之渙幾乎毫不猶豫的道:“絕對沒有的事,姚夫人對我來說就像廟里的神仙,救苦救難,我怎么會笑話你呢?”
姚蘭眼神一沉。
“真的,你看廟里的神仙都是身型豐腴、慈眉善目的……”秦之渙覺得自己表述不當,因為姚蘭此刻的眼神愈發(fā)的逼人,忍不住縮了縮身子,“我,真沒笑話你?!?p> 姚蘭深呼吸平緩自己的情緒,林女士說得對,她就是在某些方面心里認知偏執(zhí)。
那又怎么樣?姚蘭的眼神睨向秦之渙,后者一臉諂媚,三連否定。
沒那么快改變自己,就快點改變環(huán)境不也挺好的?
昨天與今天相隔僅僅數(shù)個時辰,再次進入秦家姚蘭依舊是劉姥姥進大觀園看哪都新鮮。
看到接送的轎夫,忍不住問了一句,“秦公子,你家宅子可有十畝地大?”
秦之渙笑的時候微微抬起下巴,“此處并非我的,這是秦家祖產(chǎn)。”
“哦?!币μm心里嘀咕,誰不知道秦家宅院是秦家人住在一起?看來里面沒有外面看起來和睦。
“具體多大我也不清楚,家中不比飛羽城大戶,宅院也就百來畝地大吧?!?p> 姚蘭感覺“也就”兩個字太凡爾賽了,他們家整個院墻圍起來的地堪堪一畝,已經(jīng)是村里的頭一份,秦家百畝地那是何等霸氣。
就算是薛總住的是獨棟別墅,也沒這么大的地盤。
當然,林女士說了,薛總的豪宅是金碧輝煌的土,土得掉渣。
如今她就住在土屋里,新房不掉渣。
“南陽城建縣不久,秦家祖業(yè)為何會在此地?”工部尚書雖然在六部之中排末位,但也是有實權(quán)的人,一個邊境開荒之地的人沒有任何人脈能做到工部尚書?
要知道,以前南陽只是一個鎮(zhèn)子,說是有讀書人,但別說考秀才舉人了,就考個童生也要走上百里路去如今的南楚城去考試。
考秀才和舉人要到江對面的江城府去考試,光是路費這一條,不是家財萬貫,誰會讀書?
讀書也僅僅是為了識字,還沒聽說有走科舉的人。
真若是家財萬貫,誰又會守在南陽鎮(zhèn)?直接去飛羽城不香嗎?
光是科舉這一條,就將南陽縣人做官的路堵死了大半,更何況做那么大的官,想都不敢想。
秦之渙也不避諱,直白道:“曾祖父曾經(jīng)含冤流放到此地,沉冤得雪后就留在此地建了祠堂?!?p> 有的話不用說得太明白,大家就都明白了。
姚蘭想不到秦家還有這么段歷史,曾祖被流放,祖父崛起,祖父被人陷害,秦之渙他老爹與兄長們還在官場沉浮,想想都覺得意志堅定。
“你祖父是飛羽城的人?”
秦之渙點頭,“祖父從小在飛羽城長大,還曾經(jīng)是合周年間的狀元。”
難怪如此崇拜,高度確實非常人能望級。
“那你也是飛羽城的人?”
秦之渙道:“算是吧,不過我從小在南陽縣長大,只去過一次飛羽城。”
“與飛羽城比起來,我們南陽縣簡直就是土得掉渣。”
姚蘭微微蹙眉,疑惑的看著他:為何也會說土得掉渣?
秦之渙以為她不信,“是真的,等你有機會去過飛羽城就知道皇城有多大,皇宮有多氣派,路上的馬車可比縣城里的人還要多,還有路邊的商鋪什么都有買,好多東西我們這別說見了,聽都沒聽過?!?p> 姚蘭看著他,南陽縣的紈绔進了城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土包子,然后覺得整個南陽縣的人都是土包子。
秦之渙被她看得不自在了,“等祖父好了你也可以問我祖父,飛羽城乃是大衛(wèi)的都城,絕非你能想象的?!?p> “呵呵,你知道我能想象的都城是什么樣子的?”
“你想象的都城是什么樣子的?”
“不告訴你?!?p> 秦之渙……
高冷不是她的人設(shè),姚蘭還是很有興趣的問過大衛(wèi)都城的信息,就不知道飛羽城的位置是靠近京城還是長安、洛陽或者健康。
結(jié)果只知道飛羽城路途遙遠,坐馬車要兩個月的路程。
兩人坐在轎子上說話并不是很順暢,等到秦老太爺?shù)淖√帟r,飛羽城的故事還沒有結(jié)束。
純粹是秦公子炫耀飛羽城有多好,跟南陽縣比起來,南陽城都不好意思叫“城”,連都城大戶人家的莊子都不如。
姚蘭原本以為大衛(wèi)朝脫離歷史架空的發(fā)展應(yīng)該比較緩慢,聽秦之渙的描述,發(fā)展緩慢的是南楚府,也可能就只是南陽縣。
“到了。”兩位轎夫說這句的時候,就差沒說一句謝天謝地了。
按照她的要求,秦家給老太爺換了個新院子,挺小的,但是沒有種花草樹木,采光通風都還不錯,就是離大門比較遠,秦家的轎夫更加辛苦。
新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多,一個白凈的小丫鬟和一個粗使婆子,兩人不說別的,看面相就知道比秦之渙會照顧人。
嚴格說起來秦老太爺前面雖然治療不當,但到底只是一些皮膚疾病加風邪入體,不足以人臥病在床,很可能在飛羽城的時候有人動了手腳。
受了暗算,年紀又在那擺著,以前養(yǎng)尊處優(yōu)如今又無人好好照料才至生蛆。
秦之渙是有孝順之心,可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么照顧好人?
都城人動了手腳,南陽的縣的大夫們水平在那擺著,秦老太爺若不是一口硬氣吊著,別說躺床上了,很可能躺棺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