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管家有點奇怪
腳步聲停在了門前。
枝夏挑了挑眉,她聽出來這個聲音,是昨天帶她進來的林管家。
可這話是什么意思?
她什么時候說過賀擎霆死了。
思忖間,枝夏驀地回想起管家那仿佛別人欠了他八百萬的臭臉,再看看面前半身不遂的賀家·外星人·拽哥霆,雙眼微微瞇了起來。
“難道他和你有仇?”
要是管家借著私人恩怨試探一問,那就說的過去了。
“去了一趟星際,把你的腦子也落在那里了?”
賀擎霆不知何時坐了起來,半個身子靠在床幫上。
那雙盛著煌煌星河的眸子閉了起來,語氣幽幽道:“仇怨說不上,只是昏迷了這么久,他們還記得我是個主子就不錯了?!?p> 枝夏點點頭,這話說的在理。
“沒仇就好,免得我成了你的替罪羊。”
就在她走過去要開門時,身后傳來一句聽似輕飄飄的話語。
“那可說不定?!?p> 枝夏:“……”
高興早了。
拳頭硬了。
她轉(zhuǎn)過頭怒目而視,男人從容不迫,甚至對她微笑了一下。
行,你是老大你說啥就是啥。
枝夏“唰”的一下拉開厚重的紅木房門,抬頭間臉上便掛上了一個禮貌性微笑,“林管家?!?p> “夫人,打擾了。少爺?shù)那闆r如何了?”林管家頷首示意。
對方機械式的問話一下子讓枝夏想起了廢土星上三級報廢的機器人,她當時不小心踢了它一腳,登時火花帶電流,嘰里呱啦唱了一首《鵝媽媽》。
那冰冷的音質(zhì)與管家的別無二致,就連帶給人的驚恐感覺都像是同一個廠家生產(chǎn)的。
“夫人,您在聽嗎?”
枝夏回過神,“在聽?!?p> 聽是聽到了,可就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從小被親生父母拋棄,心有戒備,學(xué)會的第一件事便是察言觀色。
林管家表面是在關(guān)心少爺情況,眼神里卻透漏著些許恐慌,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人不對勁。
萬一說錯了什么,可就得一拖一,把自己也送進坑里去。
就在她糾結(jié)不已的時候,屋內(nèi)忽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枝夏搭在門框上的手微動,對上林管家的視線,臉色為難,“你家少爺醒是醒了,就是……反正你去看看就明白了?!?p> 林管家自無不可,“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枝夏看著已經(jīng)迫不及待抬腳的人,撇了撇嘴。
玩逢場作戲這套,真看得起她這個鄉(xiāng)下姑娘。
半小時后,這間被臨時裝飾成新房的房間被白大褂和醫(yī)療機械占了“大壁江山”。
幾個人前前后后為賀擎霆檢查數(shù)遍,有個醫(yī)生看了數(shù)據(jù)后不住驚呼:“賀少醒過來真是個奇跡啊。”
“除了腦部神經(jīng)有些不太活躍和輕度肌肉萎縮之外沒什么大礙,但是還需要做一段時間的康復(fù)治療?!?p> 床上,賀擎霆完美扮演一個虛弱的病人。
只見他悶哼幾聲,指指嗓子,又擺擺手。
“哦,是這樣的,賀少?!贬t(yī)生扶了扶眼睛框,“長時間未使用過聲帶,功能有些退化,您這屬于正常情況?!?p> “嗤?!?p> 枝夏笑了一聲,抬眼便看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尷尬地站直了身體。
林管家收回視線,吩咐道:“賀家付給你們百萬年薪,少爺?shù)目祻?fù)治療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就自行想想你們的違約金該怎么付吧?!?p> 幾個醫(yī)生點頭哈腰:“林管家請放心,我們定會竭盡全力?!?p> 枝夏歪靠在一邊,旁觀著這一切。
賀擎霆醒著的情況下,這個林管家看著忙前忙后有條不紊,實則有越俎代庖的嫌疑。
她給了賀擎霆一個眼神,對方假裝沒看到。
枝夏無語,得,凡事還得靠自己。
“林管家?!?p> 被叫到的人應(yīng)了一聲,“夫人您說?!?p> 枝夏才注意到這個稱呼,沒說什么,另提一事,“林管家,如今你們少爺也醒了,你看是不是也用不著我了,不如我……”
“叮鈴!”
林管家打了個手勢,枝夏自覺閉嘴。
“……好的夫人,是現(xiàn)在就去嗎?是,我明白了?!?p> 收起電話后,林管家看向枝夏,后者升起不祥的預(yù)感。
兩個小時后,被盛裝打扮的枝夏站在別墅大廳里,后悔不迭。
“我為什么偏偏要多留那一會兒呢。”她就應(yīng)該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賀擎霆身上的時候直接跑。
反正賀擎霆已經(jīng)醒了,她“沖喜”的任務(wù)也已經(jīng)完成,完全可以交差了。
就差臨門一腳。
被侍從領(lǐng)著坐在了座位上,見沒人管她,枝夏也沒把自己當成個菜,端坐著盯著會場看了一圈。
賀家設(shè)宴,端的是低調(diào)奢華,光是宴會廳頂?shù)囊粋€水晶燈沒有八位數(shù)拿不下來,款待賓客的美酒更是賀家家主的私人珍藏。
而在場的人,女的爭奇斗艷,男的也不遑多讓,觥籌交錯之間,盡顯盛況。
正當她百無聊賴地收回視線時,距離她幾米遠的香檳塔前多了幾個男子。
“都成了植物人了也不忘玩女人,賀家估計要毀在賀擎霆手上?!?p> “劉哥說的對,賀擎霆除了家世好一點,其他方面在我們劉哥面前那就是個弟弟!”
“聽說賀擎霆長的還丑,一點沒遺傳到賀家主的相貌,比不得我們劉哥英俊瀟灑?!?p> 叫做劉哥的聞言,大笑幾下,在小弟肩膀上拍了拍,“哈哈哈,還是你說話好聽啊。”
小弟肩膀沉了沉,苦笑兩下,上道接話:“我這說的可都是事實啊?!?p> “真是事實?”
“當然,我從不說瞎話?!毙〉芘呐男馗桓鄙酚衅涫碌哪?。
劉哥喝的腦子迷糊,沒聽清,“你說什么?”
小弟反應(yīng)過來,看向身后,枝夏環(huán)臂而立,“我說,說瞎話鼻子會變長哦。”
她勾唇一笑,嗓音清中帶著點魅惑。
長的漂亮,聲音還這么好聽,被酒精壯大了膽子,劉哥歪歪扭扭地走了過去。
“嘿,小妞,哪個哥哥把你帶進來的啊,他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p> 枝夏面無表情。
劉哥惡心的臉龐快要占滿整個瞳孔,她的手已握成了拳頭。
遠處,一個風(fēng)韻猶存的中年女子站在二樓樓梯上,正冷眼觀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