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知府千金的哀求
道爺躺在大紅羅帳里,瞇著眼,半睡半醒中,還在不斷回味。
干瘦熏黑的臉上全是滿足之色,山羊胡子有節(jié)奏的上下跳動著。
昨晚新來的小娘子正值虎狼之年,身子骨有點吃不消了。
睜開眼,剛要喊小娘子伺候著更衣洗漱,就見床邊椅子上坐著一名臉色蠟黃的少年。
道爺大驚,暗暗調(diào)動法力,握著枕頭下的短刀,眼珠子亂轉(zhuǎn),“頭兒,你怎么來了?昨晚也是在巷子里過的夜?”
道爺這種老滾刀肉,見著頂頭上司,并不慌亂。
寧離笑道:“倒是想在此地過夜,可惜忙活了一晚上,沒那艷福?!?p> “有什么事喊癩頭三他們就行了,不必那么辛苦?!?p> 寧離搖搖頭,“繡衣暗夜帶刀行。”
道爺一愣,揉揉眼睛,“額...,斬破方寸現(xiàn)光明?”
寧離點點頭。
道爺松了口氣,扯著褲子跳下床,來到桌邊,自顧自的到了一碗水,“頭兒,真沒想到,竟然是你?!?p> 這是寧離專屬的和手下探首接頭的暗號。
兩人核對了一下身份令牌。
寧離直奔主題,問有沒有什么辦法,混進知府府上,見到知府千金。
道爺摸著山羊胡子,瞪著豆大小眼睛,“行啊頭兒,這才幾天沒見,就勾搭上知府千金了?”
寧離笑笑,“正經(jīng)事。”
道爺收起嬉皮笑臉的摸樣,搖頭道:“只能悄悄摸進去,或以青翼備身身份上門。”
寧離想了想,告訴道爺一句話,讓道爺想辦法遞給知府千金。
這次來,主要就是接上頭。
寧離沒有問道爺手下密探、間風(fēng)有多少,分布在哪的問題。
青翼備身不負(fù)責(zé)這方面,不能亂問。
道爺去院子里把那相好的翠濃弄醒,讓她準(zhǔn)備些早飯。
寧離把一個灌湯包塞進嘴里,含糊問道:“道爺,繡衣衛(wèi)的靈液洗脈池怎么進去?”
“那得看進什么品級的,下品打個申請就可以。中品需要一些勛功,但不多,正常情況一兩年就能湊齊。上品嘛,可能要五年以上才能攢齊,勤快點,三年也能?!?p> “頭兒,你準(zhǔn)備突破了?我這還有些勛功,可以借你用一下,咱再干上兩票,應(yīng)該就夠了?!?p> 寧離道:“那神品呢?”
道爺一愣,“神品?那不看勛功數(shù)量的,要立下大功才行?!?p> “頭兒,悠著點,及時行樂。”
“幫我看看,有什么任務(wù)能換取進神品洗脈池的機會?!?p> 道爺拿出一枚月白色玉牌,遞給寧離,“你自己看吧?!?p> 寧離神識探進去掃了一眼,臉色難堪的扔下玉牌。
“帶隊埋伏圍殺南疆血目大妖”
“暗殺北庭二品修為的輪轉(zhuǎn)王”
......
妖族大妖相當(dāng)于上三品修為。
這些是寧離目前想都不用想的,只能叮囑道爺幫忙留心一下。
離開留人巷后,寧離去城西墨坊買了一套五行倒亂千殺陣,此陣主要用來困敵、滅敵,威力極大,花費了寧離四千兩銀子。
之后,寧離便回梧桐巷忙活起來。
下午的時候,道爺傳來信號,要求見面。
果然,道爺把消息傳過去后,知府小姐云卿月急匆匆的要求見面。
寧離看了看天色,通知云府那邊,明天登門拜訪。
江寧知府千金云卿月,才藝雙絕,艷名遠(yuǎn)播。
據(jù)說,京都那邊很多達官勛貴都派人來江寧說媒,云卿月卻是一個也沒看上。
第二日,寧離雇了一輛馬車,前往云府。
大約小半個時辰后,馬車停在一處宅院前,門口敞開著,門上的牌匾上寫著“云府”兩字。
寧離之前來踩點,云府都是大門緊閉,為防打草驚蛇,也沒有派木偶人進去查探。
門口站著一名丫鬟和兩個身穿灰衣的家丁。
馬車停穩(wěn),寧離下車往里一瞥,大門里面是一處花園,花園盡頭是一處假山。
丫鬟見寧離下車,急忙迎上去,行了一禮,“敢問可是寧離寧公子?”
寧離拱手笑道:“正是在下。”
丫鬟低聲道:“我家小姐恭候多時了,寧公子快請?!?p> 家丁看了寧離一眼,喉頭動了動,卻沒有說什么。
丫鬟帶著寧離繞過假山,假山后面依然是一處花園,亭臺水榭,花草樹木。
除了進來時的門,花園東、西和正北各有一個圓拱門,分別通往一個院子。
寧離環(huán)顧左右,皺了皺眉,袖中一道淡的近乎透明的人偶悄悄飛出,消失在院落。
走到第三個院子,寧離終于看到云府正廳。
“這就是傳說中的狗大戶,果然名不虛傳?!睂庪x心中默默腹誹。
他那小院子與這里比起來,就像個馬廄。
不過,兩人沒有進正廳,丫鬟帶著寧離直接進入西側(cè)院子。
院子大小適中,占地一畝有余。
一名女子坐在院落花架下,抱著一只皮毛光滑的白貓逗弄。
女子一襲鵝黃長裙,外套一層透薄潔白的輕紗,身形高挑。頭上插著一只玉簪,一條鵝黃絲帶攏住一頭秀發(fā),淡雅天成。
寧離暗道,云卿月艷名遠(yuǎn)播,果然盛名無虛,怪不得張元基念念不忘。
月照瞳悄悄轉(zhuǎn)動,發(fā)現(xiàn)云卿月有一點修為,但還沒入品。
丫鬟走到云卿月身前躬身行禮,“小姐,寧公子來了?!?p> 云卿月抬頭看著寧離,目光純潔似水,偶爾閃現(xiàn)一絲憂郁。
寧離拱手道:“在下寧離,見過云小姐?!?p> 云卿月語帶哭腔,顫抖道:“他...他怎么樣了?”
他自然指的張元基,寧離讓道爺派人給云卿月傳遞的信息只有三個字,就是張元基。
寧離搖搖頭,“危在旦夕,命不久矣?!?p> 云卿月面色慘然,哭求道:“他人在哪里?我能不能見他一面?就讓我見一面可好?”
寧離皺眉道:“或許,相見不如不見?!?p> 云卿月不住的哀求,差點給寧離跪下來。
一邊丫鬟急聲道:“你這人真是,既然如此,當(dāng)初何必傳信過來?”
寧離只是不住的東拉西扯。
約一柱香后。
寧離突然冷冷道:“張元基在老家那邊與一女子早有婚約在身,云小姐不必再夾纏不清?!?p> 云卿月一開始沒有反應(yīng)過來,寧離又說一遍。
云卿月先是臉色慘白,繼而苦笑道:“寧公子謊言相欺,可是為斷了我的念想?”
寧離不想和云卿月糾纏,退后一步:
“張元基在老家有一童養(yǎng)媳,此次他赴京趕考的盤纏都是那小娘子辛苦數(shù)年攢下。奈何張元基風(fēng)流無度,剛到江寧,銀錢就揮霍一空,便無奈打上了江寧富家小姐的主意,云小姐也不過是他網(wǎng)中一魚而已?!?p> “我說的可對嗎,張公子?”
最后一句話,寧離卻是對著云卿月懷中的白貓所說。
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完,寧離只覺心中舒爽。
云卿月一臉茫然的看著懷中白貓,這白貓乃是幾天前突然出現(xiàn)在院落中,見到云卿月邊往她懷里拱。云卿月一向心善,便收留了它。
此貓極通人性,云卿月每日逗弄,郁結(jié)的心情倒是緩解了不少。
白貓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只是直往云輕月身上貼。
寧離冷笑一聲,左手一翻,血泣刀顯現(xiàn),如墨的刀身血光隱隱,殺機凜冽。
云卿月大驚,把白貓往懷里一藏,“寧公子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