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沒有水井,中院安裝有自來水管,院里人家吃水都在水池子接水。
聶巧平準(zhǔn)備把豬肉放進(jìn)涼水里冰著,等吃完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悄悄起來,切塊剁陷。
五斤肉,放在桌子上好大一塊,以前沒來京城之前,徐家年年養(yǎng)豬,聶巧平養(yǎng)豬一把好手。
徐家養(yǎng)的豬,在腰上系上一根草繩,豬就老老實實的在原地,不會亂跑。
三小子和豬關(guān)系最好,每次過年殺年豬,別人想要靠近都難,三小子在他后背一撓,豬就乖乖躺倒在地,眾人一擁而上,把豬按住捆綁起來。
三小子知道要殺他的豬,說啥都不讓,被人拎開,哭得不行,后來再想殺豬,三小子就不會再去幫忙,站在一旁袖手旁觀。
廚房有水缸,水缸里的水是常溫的,聶巧平需要剛放的自來水,冰涼冰涼的,帶著一絲寒氣。
不用吩咐,聶巧平往廚房走,徐清遠(yuǎn)就丟下碗筷跟著,聶巧平小腳,不能干重活,家里打水的活兒都是徐清遠(yuǎn)的。
徐清風(fēng)攔住徐清遠(yuǎn),“二哥,你吃飯,我去打水?!?p> “都先吃飯,吃過飯再忙活別的?!毙煊颜路畔卵鄞闷鹜肟瓿云饋?。
聶巧平丟下豬肉,不再理會,心知徐友章另有安排,乖乖過來吃飯。
徐家吃飯,規(guī)矩極嚴(yán),徐友章動筷子,其他人才能動筷子。
一頓飯吃的,不能說飽,只能說很香,很過癮。
吃過飯,徐友章讓聶巧平把五斤肉,均分成五份,一份一斤左右,拿報紙包起來。
“清泉,你帶上一斤肉,去你班主任那里走一趟,知道該說什么嗎,讓清遠(yuǎn)陪你去!”
徐友章在徐清遠(yuǎn)耳邊仔細(xì)叮囑一番,說完,徐清泉和徐清遠(yuǎn)就要走,徐友章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別著急,等他說完再走。
“清風(fēng),你帶上兩斤肉,給你二姐送去,告訴她,一斤留著自己吃,一斤給她鄉(xiāng)下的婆婆送去。”
大家都豎著耳朵細(xì)聽,等著爹如何安排剩下的兩斤肉,就聽徐友章道,“去吧,路上小心,快去快回,別耽誤時間。”
等三個大的出門之后,聶巧平板起臉,把兩個小的叫到跟前,威逼恐嚇,讓兩人出去不許亂說。
別人問家里吃什么,就說棒子面糊糊窩窩頭,誰敢亂說,以后肉不能吃,豆腐不能吃,糖塊更不能吃。
兩人嚇得捂住嘴巴,齊刷刷搖頭,發(fā)誓不會出去亂說。
徐清婉家距離四合院并不遠(yuǎn),都在東直門那一片,她結(jié)婚六年,三個孩子,最小的剛會滿地爬,且費勁呢。
她前腳剛到家,后腳徐清風(fēng)就追過來。
“咋了?”徐清婉抱著哇哇哭的二兒子,一邊給他擦眼淚,一邊問。
“沒事,咱爹讓給你送肉,一塊你留著吃,一塊給你婆婆吃,二姐,我姐夫要是對你不好,你就別給她媽吃肉!”徐清風(fēng)想到臨來之前,二哥對他說的話,故意開玩笑。
“欠揍是吧,你姐夫好不好的,輪到你說三道四了,有事沒有,沒事趕緊回去,省的咱媽擔(dān)心!”徐清婉自幼受父母熏陶,雖然生活在新社會,三從四德卻被她刻在骨子里。
“二姐,我和你說真的,要是二姐夫欺負(fù)你,你可別瞞著不說,有我們哥幾個,揍他丫的,看他下次還敢嗎?”徐清風(fēng)從前聽老人說起過,過去男人打老婆的事情很常見,走時候又被二哥叮囑一番,他自然很重視。
邊說,邊拉著二姐的袖子要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傷痕。
懷里的孩子以為徐清風(fēng)要欺負(fù)他媽媽,頓時不干了,嚎啕大哭,徐清婉氣的哭笑不得,罵道,“小風(fēng),你還不如個孩子,你看你外甥,笑話你呢!”
“他知道個啥,就是個吃屎孩子!”徐清風(fēng)在他屁股上打一下,又威脅道,“要是你爸打你媽,就像剛才那樣,使勁哭,聽見沒有。”
屋里最大的丫頭突然說話,目光誠懇,“三舅舅,下次我爸打我媽,我就使勁哭?!?p> “對,燕子最乖,來,三舅舅給糖吃!”徐清風(fēng)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把剛才分給他的兩顆糖遞給小丫頭。
在炕上玩布老虎的老大,聽見有糖吃,頓時丟下布老虎,顫顫巍巍的走過來,嘴里嚷著,“糖,糖,糖?!?p> 徐清風(fēng)沒有糖,小丫頭把她手里的糖分給弟弟一個。
好說歹說,徐清風(fēng)才起身離開,徐清婉想起以前殺年豬,他爹背著半扇豬肉送來,大冷的天,大老遠(yuǎn)的走過來,眼淚就下來了。
正在門口抹眼淚,她男人回來了。
“好端端的,哭啥,有啥好哭的!”嚴(yán)西平干的是力氣活,身上很臟,汗水伴著沙子水泥,臟兮兮。
“沒啥,咱爹送來兩條肉,咱們留一條,剩下那條,我明天一早送回去,給咱爹娘吃?!毙烨逋褚皇直е⒆樱皇职言缇偷购玫南茨?biāo)诉^來,放在用磚頭壘的洗臉架上。
嚴(yán)西平稀里嘩啦的洗臉,然后洗頭,脖子后面,從繩子上扯下毛巾,打濕后整個從頭到脖子擦一遍。
把毛巾往水里一丟,轉(zhuǎn)身接過徐清婉懷里的孩子。
徐清婉把毛巾洗干凈,又埋怨他道,“現(xiàn)成有皂角,你咋老是不想著用?!?p> “費那事干嘛,又不是娘們!”嚴(yán)西平撇撇嘴,沖著兒子做鬼臉,眼角余光瞥見桌子上的肉,“干嘛要等明天,吃過飯就走,我送你回去,我也好長時間沒回去看看了。”
“你干一天活了,明天我自己回去吧!”徐清婉有點心疼他,瓦匠就是力氣活兒,掙得都是血汗錢。
“哪來的那么多廢話,我說啥你聽著就行,我干活累不累要你管,真是閑的!”嚴(yán)西平丟下孩子,坐在飯桌上開始吃飯。
徐清婉無奈,她也知道嚴(yán)西平是擔(dān)心她一個人回去,路上不安全,但是好好的話,他就是不愿意好好說。
聽著讓人生氣。
“站著干嘛,快坐下吃飯呀,怎么著,來的時候買的站票,坐下吃飯額外收錢。
一會還有幾十里路要走,就你這樣吃個飯磨磨唧唧,走路能快才怪,我還是出去借輛車吧,不然回來就天亮了,別想睡覺!”
嚴(yán)西平罵罵咧咧的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吃完飯,丟下碗筷就出去借車。
大道無妄
封城第四天,小區(qū)停電停水,家里一片菜葉子都沒有。 昨晚通知封城時間由三天變成七天,七天之后還不知是幾天…… 我還在堅持更新,就問一下,是什么促使我如此勤奮。 是事業(yè)嗎?不是。 是物質(zhì)嗎?不是。 是一個新人作者對讀者朋友們濃濃的愛意,就問這種感情,你感動嗎? 那你們?yōu)槭裁床皇詹兀瑸槭裁床煌镀逼?,為什么要我傷心? 另外,啥時候斷更了,不要罵人,說明真的沒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