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眼看著徐清風(fēng)跟著易國花往后院走,閃身躲進(jìn)屋里不再出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不太喜歡老徐家的三小子。
“淮茹,你干嘛呢,一趟一趟的,趕集呀?”賈張氏戴著老花鏡,拿著線怎么都穿過去針眼里,抬眼光線被秦淮茹擋住,頓時不樂意了。
“我能干啥,還不是想打聽打聽柱子的事情,您前兒還火急火燎的,怎么今兒倒消停了?”秦淮茹伸手拿過賈張氏手里的針線,穿針引線,一氣呵成,又遞給她。
賈張氏接過,一針一線的縫起來。
她手里的是去年穿的棉襖,天熱了不穿厚衣服,拆洗拆洗,重新縫好放起來,等到冬天上凍后拿出來穿,干干凈凈的。
“不用忙活了,昨兒碰到你何嬸,她說你何叔不讓她管閑事,用你何叔的話就是,碰個頭破血流就知道回頭了。
我想想也是,就柱子那樣的,我要是年輕幾十歲,我都不能同意,何況人家冉老師,咱們呀,就是白操心!”
賈張氏透過老花鏡,笑瞇瞇的,像只老狐貍。
“媽,我這里前前后后忙活著,您可倒好,心里有主意,倒是和我言語一聲,嗨,您可真成!”秦淮茹氣的背過身不理她。
“你到底忙活什么你心里清楚,我可管不著?!辟Z張氏話里有話,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長。
“我能忙啥呀!”秦淮茹像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坐在地上開始洗衣服,洗著洗著她就冷靜下來。
心想沒啥瞞著她的事情,就是答應(yīng)給何雨株收拾房子,沒告訴她,難不成她說的是這件事。
“媽,上次我去找何嬸,就是前兩天去找何嬸說柱子和冉老師的事情,何嬸抱怨說,家里太忙,忙的沒時間收拾。
我想著柱子對東子不錯,總是拿些酒肉剩菜,您也跟著享口福,就答應(yīng)有空的時候,幫何嬸收拾收拾屋子。
您要是覺得不合適,我回頭找借口給推了,反正誰不知道歇著舒服,誰愿意干活兒!”秦淮茹以退為進(jìn)故意說的無所謂。
“別,千萬別,答應(yīng)她,這是好事兒。
給她收拾屋子打掃衛(wèi)生都是小事,棒梗歲數(shù)也不小了,是該幫忙干活的年齡了,以后收拾屋子的時候,帶上棒梗小當(dāng)。
讓她倆給你打下手,你也能輕松點(diǎn)?!?p> 賈張氏說的隱晦,秦淮茹偏偏能聽懂賈張氏話里的意思。
兩人心照不宣,誰也不說破。
洗完衣服,秦淮茹起身,拿起包袱,收拾東西。
“媽,您給我兩毛錢?!鼻鼗慈隳弥ふ驹谫Z張氏跟前。
“要兩毛錢干嘛?”賈張氏聽到錢字,立刻警惕起來,仿佛剛才婆媳和睦的場景都是假的。
“我得回家呀,告訴我媽,別讓我妹來了,回去之后,還不知道我媽怎么埋怨我呢?!?p> 秦淮茹每個月拿到錢都必須回娘家一趟,把錢給她娘家媽,放在家里不安全,家里的每個犄角旮旯都逃不過賈張氏的眼睛。
往常她都是說,回娘家拿點(diǎn)吃的,今天可算是有好借口,說不定還能額外白得兩毛錢的車票錢呢。
“不用不用,等你妹妹來了再說,萬一她不來呢,這都兩天了,也沒見她來,說不定家里活忙,忘了呢?!辟Z張氏老狐貍,到她手里的錢,那就不是錢,而是她的命。
不對,想要她的命容易,想要錢休想。
“那我還回娘家不,現(xiàn)在村里的洋槐花差不多能吃了,您要是不吃,我就不回去了?!鼻鼗慈阃簧弦蛔粶?zhǔn)備走了。
“那不成,東子最喜歡吃我做的洋槐花蒸菜,這樣吧,你走著回去,別起票,費(fèi)那個錢干嘛。
村里人來城里,有幾個舍得起票坐車的,不都是一大清早起來,走到城里,咱過日子別太嬌氣。
衣服我?guī)湍阆戳?,去吧,早去早回,我等你回來做飯?!辟Z張氏的邏輯里,她可以幫忙干活,就是不能讓她掏錢。
“媽,您真是我的親媽!”秦淮茹到底沒有算計(jì)過賈張氏,一臉郁悶的扯過包袱出門。
剛走到院子里,恰好碰見從后院過來的徐清風(fēng),張嘴猶豫著要不要打招呼,就聽見徐清風(fēng)喊了聲。
“賈大嫂出門去!”
“小風(fēng),小花找你有啥事?”秦淮茹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逝,滿臉笑容的開口,心里暗怪她太多心,一個毛頭小伙子,哪有那么多的心眼,真是害她不擔(dān)心這些天。
“小花找我有啥事,賈大嫂難道不清楚?!?p> “哎,你這小子,我哪能知道你們這些小孩子有啥事,小風(fēng),你等等我!”秦淮茹沒想到徐清風(fēng)說話那么不客氣,微微愣神,徐清風(fēng)就走到前院了。
秦淮茹三步兩步追上去。
徐清風(fēng)給易國花講完卷子,出來后在后院沒找到劉光天,他打算去找閻解成,家里沒有進(jìn)項(xiàng),必須想辦法掙點(diǎn)錢。
非農(nóng)業(yè)戶口,不工作也有糧吃,但是買糧不光需要糧票,還需要錢。
大姐家條件并不好,二姐家孩子多,靠她們接濟(jì)娘家,徐清風(fēng)覺得不太可行,萬一姐夫不樂意怎么辦。
徐清風(fēng)作為大男人,至少他不能讓父母兄弟餓著肚子。
回到前院,聶巧平和徐清婉還在小聲嘀咕,娘倆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三哥,三哥,外面有個壞人嚇唬我!”徐清揚(yáng)火燒屁股一樣跑進(jìn)院子,看到徐清風(fēng)后,上去一把抱住大腿,大聲嚷嚷。
“你又干啥壞事了?”徐清風(fēng)一把把徐清揚(yáng)撈起來,讓他站住了好好說話。
“三哥,你冤枉我,我最近特別老實(shí),啥壞事沒干?!背怂麄?nèi)值芤黄?,討伐了隔壁街姓董的大個子之外,沒干其他事情。
主要是還沒來得及干,他痄腮在家關(guān)了好多天,剛好利索,很多計(jì)劃都需要重新安排。
“他都說啥了?”徐清風(fēng)問。
“他問我是不是在這個院住,又問我認(rèn)不認(rèn)識何雨柱,還說要是不怕被人敲悶棍,就少招惹冉老師!
咦,冉老師,好像我們學(xué)校的老師?!毙烨鍝P(yáng)歪著腦袋,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zhuǎn),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
“好啦,你去玩吧,這件事和你沒關(guān)系!”徐清風(fēng)拍拍他的腦袋,繞過他快步朝大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