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洗漱梳妝妥后,林晚便獨自一人急忙忙地去了周月荷院中。她知道林覺此時應(yīng)和林旭早練去了,所以挑著這時候過來。
周月荷剛梳妝完,見林晚進來了,她從妝臺上起身向林晚道:“怎么這么早到我這來了?”
林晚向一旁的方婆婆問了好,上前拉著周月荷在椅上坐下了,自己半蹲著說:“娘,我想去找梁王殿下?!?p> 周月荷先見林晚鄭重其事的樣子,心中還在疑惑,聽了這話微皺了皺眉,問道:“梁王殿下出什么事了嗎?”林晚笑說:“沒有,只是我想見他了?!闭f著垂下了眼,看著周月荷裙上的荷花暗紋。
周月荷笑了笑,摸著林晚的發(fā)頂說:“既然想見,那就去吧。”
林晚抬眼看著周月荷笑說:“娘答應(yīng)了,我就知道娘是最好的。”
周月荷拉著林晚起身,笑說:“你這是算準了娘會答應(yīng),才來跟我說的?”
林晚拉著周月荷手說:“還不是因為女兒最懂娘嗎?”
周月荷拍了拍林晚的手背,有些擔(dān)憂地說:“想來你是急不可耐馬上就要走的。出門在外銀錢一定要帶夠,還有錢嗎?”林晚說:“有的。”周月荷又說:“各種藥丸,藥粉都帶上一些,有備無患。衣服鞋襪多帶幾套?!毕肓讼胗终f:“把斗笠也帶上,太陽毒別中暑了,一定要多飲水。”
林晚一一聽著,點頭說:“娘放心,我都會帶上的,會照顧好自己的。杏子和趙二哥也會跟著我去的?!?p> 周月荷本想讓林晚再多帶些人,可想著林晚自是考慮過的,杏子,趙義武功都不錯又穩(wěn)妥,便也就沒說什么了,只說:“回去收拾行李吧,也不用再來辭行了。你爹那邊娘晚些再告訴他?!?p> 林晚心里有些不舍,勾了勾唇說:“那我走了,娘別擔(dān)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敝茉潞尚φf:“放心去吧,娘不擔(dān)心?!绷滞砀A烁?,向門口走去,周月荷起身看著她又囑咐道:“千萬小心?!绷滞砦⒓t了眼,轉(zhuǎn)身笑了笑說:“娘放心?!闭f完便出門去了。
周月荷一直望著門外直至林晚身影消失。方婆婆在身后問道:“夫人當(dāng)真要讓小姐去嗎?”周月荷收回眼說:“不然呢,若不答應(yīng),讓她在府中待著,她還不難受。她那性子是想做就要去做的,誰能攔得住她?”
方婆婆笑說:“小姐的性子跟夫人以前一模一樣?!敝茉潞煽粗狡牌判α诵φf:“是啊,我也曾做過這樣的事。阿晚雖是女孩子,可我仍希望她活得自由自在的,能去外面的廣闊天地走一走看一看,雖會受苦受難可也是好的?!?p> 方婆婆說:“夫人說得是,等小姐以后嫁人了,便沒辦法像在家里自在了?!敝茉潞晌櫫税櫭迹瑖@了口氣,說:“走吧”,說著也出了門去了廳上。
等林覺兩父子到了,周月荷便讓人擺飯了。林覺擦著汗問道:“阿晚怎么還沒來?”周月荷說:“阿晚有事,她自己吃。”林旭在飯桌旁坐下問道:“阿晚有什么事?”周月荷笑說:“女兒家的事,不好說的,我們用飯吧?!绷钟X,林旭便也不再問用起飯來。
林晚和杏子收拾妥當(dāng),略吃了幾塊點心墊了墊肚子,又向梅香蘭香交代了幾句,兩人拿著劍,戴著斗笠便往馬廄去了。
趙義已背著包袱,抱著劍在馬廄等著了,見林晚來了忙迎了上去行了禮。林晚說:“趙二哥又要麻煩你了?!壁w義說:“不麻煩,是小人自愿去的。”說著看了看杏子,杏子朝他笑了笑。
林晚瞧見笑說:“那我們?nèi)ミx匹馬吧?!闭f完三人便去選馬了。選好后將馬鞍,馬蹬裝上后便牽著馬出了后門,騎著馬繞到主街上往城門方向去了。
在街上恰有賣地圖的鋪子,林晚便買了張鹽城往蒙古草原的地圖,地圖標示著過了燕都再經(jīng)三座城池后便是蒙古草原。三人出了城門,便先奔燕都方向行去。
草原之上,蒙古大營主帳中,匈奴派遣的使者正說著匈奴和蒙古雙方和談的條件。那使者向坐在正中的蒙古王拓原說:“若要和談,我王要求蒙古賠償損失,向匈奴獻三百只牛羊,三百兩黃金……”
話還沒說完,坐在末位的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握緊拳頭起身憤憤道:“呸,好不要臉,你們匈奴挑起的戰(zhàn)亂還敢跟我們要東西,你……”
那少年話還沒說完,被主位上的拓原攔住道:“拓禮住嘴,坐下。”
那拓禮眼若噴火,看著拓原道:“王兄,我看他們是根本不想和談?!?p> 在坐的另幾位蒙古王族、將領(lǐng)也都臉有憤色,只因梁王在不好出口說什么,都怒目瞪著匈奴使者。那使者在眾人兇狠的目光下,咽了咽口水努力穩(wěn)住心神。
拓原起身說:“梁王殿下自會為我們做主。殿下沒開口哪有你說話的地方,出去?!蓖囟Y雖一臉不平,卻也行了禮掀簾出去了。
拓原向梁王道:“殿下恕罪,拓禮他小孩子脾氣,失禮了。”
梁王朝拓原點了點頭,又看著那匈奴使者沉聲說:“王子說得倒不錯,匈奴并不想和談?!?p> 那匈奴使者忙說:“梁王殿下誤會,若不想和談便不會派小人來了?!?p> 一蒙古王族輕哼一聲說:“你們不過是看梁王殿下帶兵來援,心里害怕,使了這出暫緩之計。我看你們此來為的是打探我方虛實?!庇窒蛲卦f:“大王應(yīng)將此等小人拉出去砍了,以消心頭之怒?!?p> 那使者聽了這話,嚇得一個激靈。
這時梁王開口了,冷冷道:“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
那使者忙說:“梁王殿下說得對,說得對?!?p> 梁王向拓原說:“不必談了?!蓖卦瓡猓蛐倥拐哒f:“你回去告訴你們大王,既你無誠意和談,那便不必談了?!蹦鞘拐咭膊缓谜f什么,喪著臉出去了。
拓原向梁王問道:“殿下,現(xiàn)下如何?”梁王垂眼說:“全軍戒備,若戰(zhàn),速戰(zhàn)速決?!蓖卦氐溃骸笆恰?,又向那幾位蒙古將領(lǐng)說:“幾位下去整頓軍備,準備迎戰(zhàn)?!蹦菐孜粚㈩I(lǐng)起身答應(yīng)了。
梁王也起身往帳外去了,伍先生派來的那支軍隊首領(lǐng)陳子襄向拓原行了禮也跟著出去了。
拓原又交代了一番,便往王帳中去了。
一穿著蒙古衣飾二十多歲的女子正在王帳中縫著一件小兒衣裳。那女子雖穿著蒙古衣飾,可那一張臉卻小巧玲瓏,是純正的中原模樣。
拓原掀簾進得帳來,瞧見那女子,不由笑了起來。那女子放下針線迎了上去,正想行禮,拓原扶住了她,他看著那還未完工的衣裳說:“景瑕,你又在給阿諾做衣裳了。”原來那女子就是晉國的三公主趙景瑕。
趙景瑕笑說:“那孩子可費衣裳了?!彼挚粗卦瓎柕溃骸按笸跽劦迷趺礃恿耍俊?p> 拓原扶著趙景瑕坐下,沉了沉眸說:“匈奴厚顏無,恥竟要我們賠償他們的損失。”
趙景瑕憤憤不平地說:“哪有這樣的道理,是他們挑起的戰(zhàn)亂竟要我們賠償,我看他們根本就不想和談?!?p> 拓原拍了拍趙景瑕后背說:“別生氣,小心氣壞身子?!?p> 趙景瑕緩了緩神色問道:“四皇弟怎么說?”拓原說:“梁王殿下說要戰(zhàn)便速戰(zhàn)速決。”
趙景瑕微嘆了口氣說:“又要打仗了嗎?”拓原安撫著道:“別擔(dān)心,一切有我?!庇中枺骸鞍⒅Z跑哪去了?”
趙景瑕笑了笑說:“那小子哪呆得住,早跑出去野了?!蓖卦f:“這才像男孩子,他長得白白凈凈的更不能老待在家里?!?p> 趙景瑕看了看拓原抱怨道:“你就縱著他吧,他才四歲就這樣淘氣,以后如何管得住?!?p> 拓原摟著趙景瑕笑說:“他以后要是敢不聽你的話,看我怎么收拾他。”趙景瑕看著拓原說:“你現(xiàn)在說得好聽,到時候就怕你舍不得。”
拓原笑了笑:“這有什么舍不得他又不是女孩兒”,說著摸了摸趙景瑕微凸的腹部,又說:“真希望是個女兒,要是能快點出來就好了?!壁w景瑕撫上拓原的手說:“還早著呢,這才四個月呢?!蓖卦χ嗣w景瑕光滑白凈的臉頰,抱著她溫存了一會兒。
這日,林晚三人已是到了蒙古草原邊界,誰知蒙古士兵卻把她們攔住了。
林晚下馬上前問道:“勞駕問一聲,這是不讓過嗎?
”那為首的黑臉大漢說:“已經(jīng)戒嚴,一律不準進入蒙古。”
林晚皺了皺眉,想了想說:“我從鹽城來姓林,與梁王殿下相熟想見見他,勞煩向他轉(zhuǎn)告一聲?!闭f著掏出一錠銀子給那黑臉大漢。
那大漢眼睛一亮忙接過,藏進了袖中,笑說:“既然這樣,我便讓人去說一聲,只這一來一回恐要大半日,要不你們先去前面那小鎮(zhèn)上歇一歇,晚些再來。”
林晚略想了想說:“好,那多謝了,我們稍晚些再來?!闭f完,林晚帶著杏子趙義奔那小鎮(zhèn)去了。
這邊,那黑臉大漢朝其他人道:“你們誰去跑一趟?”眾人都知這是費力又討不了好的事,錢又是他得著,都不愿去。那黑臉大漢便朝一瘦弱矮小的漢人道:“那新來的,你去跑一趟?!蹦菨h人新兵怯懦膽小不敢違逆,便答應(yīng)著牽了匹馬去了。
這黑臉大漢朝旁人笑說:“剛那女人長得倒好看,那臉蛋真想摸一把。”
一高個子笑說:“一看她就是女人,還拿把劍,不知會不會用?!?p> 那黑臉大漢說:“聽說中原有些男人也長得膚白貌美,真他娘的想去看看?!?p> 那高個子說:“這守了這么多日連個鬼都沒有,不想今日倒見著個美人。對了,那女人說她從哪來的?”
黑臉大漢說:“什么城來著,姓林還是姓李來著”,又笑說:“說話嬌嬌柔柔的,哪個注意聽她說什么了?!?p> 高個子瞅著大漢袖子說:“大哥這得了銀子,怎么也要請我們喝頓酒吧?!逼溆嗳艘捕计鸷逭f要喝酒。那大漢忙止住笑說:“好好,不就一頓酒,請你們喝?!北娙硕夹χ懒酥x。
林晚三人進了那小鎮(zhèn),就近找了一家旅店,要了兩間房,在房中吃了飯,便坐著歇了會兒。杏子坐不住,便拉著林晚出去逛了逛。
林晚見街上既有中原人,又有外族人,且那些外族人,衣裳各異想來定不止一族。那些外族人個個長得兇神惡煞的,林晚幾人也不再多逛,看了看便回了旅店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