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理,死了……
在生命的最后兩天時間里,他讓自己的全部精力,將自己面前的這一首作品完成。
將上面的一切細節(jié),全部都寫在譜面之上,供給后人參考。
在將手中給的作品遞給邊上的病友裴泣后,岳理艱難地笑了笑。
裴泣皺眉,不解道:“怎么了?怎么突然笑了?有什么好笑的嗎?”
岳理搖頭:“沒什么,只是感覺……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啊?!?p> 岳理似乎有那么一點點的感慨,他看著周圍的一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希望,閻王爺不會這么早就把我拉走吧!”
“瞎說什么呢,你好不容易逃過一次閻王爺?shù)难垼麤]這么快邀請你的!”
裴泣不以為意,拿起岳理的給他的樂譜看了起來。
他很好奇岳理這個江洲作曲大賽第一輪,究竟可以寫出什么樣的作品。
然而他絲毫沒用注意到邊上的岳理,呼吸越來越疾卒。
他的視線,也越來越黑,越來越紅……
【剩余壽命:0天:0小時:0分:5秒】
【4秒!】
【警告,宿主即將死亡,三天緊急昏迷即將開啟!】
【2秒!】
【1秒……】
岳理感覺時間好像停滯了,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面前停止。
這個……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岳理不知道,但是他卻感覺到了一陣輕松。
身上再也沒用任何的疼痛,自己的雙臂似乎可以非常輕松地抬起。
意識……正在緩緩凝滯,似乎正在走向消散。
岳理對于外界的感應,越來越低。
對于一切……
似乎都正在遺忘!
叮?。?!
尖銳的警告聲直接劃破了屋子內的平靜。
岳理渾身上下所有的指標直接亂跳,沒用任何一項指標是正常的。
血壓,越來越低……
心跳,也逐漸變成0……
身體,似乎也在逐漸變硬。
所有的一切都在證明著一點,岳理似乎要死了?
正在邊上欣賞著岳理作品的裴泣整個人都傻了。
岳理才剛剛給自己說希望閻王爺不會過來找他,結果這個才過了多久,閻王爺就過來找他了?
開什么玩笑!
裴泣猛地起身,用力地按響呼叫鈴,想要將護士喊來。
他似乎又覺得不夠快,猛地起身,一瘸一拐地闖出門外,手指死死地捏著把手,深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吼道。
“人呢?人呢?。?!醫(yī)生護士呢?有人要死了,有人要死了?。∪四兀。?!”
嘩!
話音落下并沒有多久,滿臉疲態(tài)的醫(yī)生帶著所有護士瘋狂地沖進房間內,立刻開始對岳理進行搶救。
什么腎上腺素,什么心臟電擊器,一大堆的東西全都用上了。
現(xiàn)在時間正是家屬探望的時間,這群醫(yī)生的風風火火直接吸引了無數(shù)的人圍觀。
他們圍繞在屋子外,看著屋子內的搶救,看著他們徒勞無功的搶救,心中充斥著堵塞。
一次,兩次,三次……
醫(yī)生一次又一次地點擊著岳理的心臟,并且派著后面的住院醫(yī)進行心肺復蘇。
他一邊看著岳理的腦電波,一邊對岳理進行搶救。
心臟停止跳動,遠遠不是真正的死亡。
大腦停止運作,這個才是真正的死亡!
所以,在大腦停止死亡之前,他們需要不停地對岳理進行搶救。
如果他的大腦真的死亡了,那么才會徹底宣布停止搶救。
岳理在醫(yī)學上,真正的死亡。
岳理邊上的儀器已經(jīng)所有的都變成了一條直線。
所有的數(shù)據(jù)都已經(jīng)崩了,似乎一切都已經(jīng)結束。
只有岳理的腦電波還在正在運轉,依舊還活著。
但是心臟,卻不管怎么辦,都沒用辦法重新跳動。
周圍的護士看向醫(yī)生。
一直做著心臟復蘇的住院醫(yī)看向醫(yī)生。
邊上的裴泣看向醫(yī)生。
窗外圍觀的眾人看向醫(yī)生。
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決定。
主治醫(yī)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著岳理,大腦快速運作,隨后緩緩開口道。
“體外循環(huán),先給他配上血液體外循環(huán)!不然不等大腦自動腦死亡,他的大腦就會因為血液供氧不足從而被迫腦死亡,先給他把血液循環(huán)給配上!”
“可是……”邊上的小護士表情一變,略微有點猶豫道:“體外血液循環(huán)四級保險是不支持的,三級保險僅支持術中使用,只有二級乃至于一級保險,才可以讓患者一直使用體外血液循環(huán)!”
“而他……”
眾人看向岳理頭頂上的標記,上面一個明晃晃地四級,擺在他的頭上。
這個證明了岳理他現(xiàn)在沒用任何的醫(yī)療支付能力,就算治好了他,醫(yī)院里也只會多一個壞賬。
醫(yī)生這個時候沒用任何的遲疑,直接開口道:“先用,等他腦死亡了再說,能多搶救一個是一個,別管那么多!”
說罷,他指揮著眾人將已經(jīng)完全昏迷,甚至幾乎死亡的岳理拖上了手術床,向著急救室奔去。
只有急救室內,才有體外血液循環(huán)系統(tǒng)。
也只有在那個地方,岳理才能夠得到最好的救助!
所有的一切都發(fā)生在幾分鐘之內,不管是誰都還沒用反應過來。
裴泣捏著手中的樂譜,看著只剩下一個印子的床位,一時間無比的沉默。
不知道為何,他的心中充斥著一抹悲涼與絕望。
他好不容易看上的一位頂級音樂天才,卻因為這樣的一個原因,而即將死亡?
他無法接受……
他真的沒用辦法接受這樣的一個現(xiàn)實!
即使說,這個現(xiàn)實無比的殘酷。
裴泣沉默許久后,先打通了一個電話,自己保險公司的電話。
“幫我找一下,一個叫岳理的那個小伙子的信息,他應該是四級保險,江洲人士,跟我在同一個醫(yī)院的,你幫我找一下,然后……將我這邊的醫(yī)療保障,暫且轉移到他那邊去。”
說罷,他不等電話那頭的人回答,便將電話掛斷。
他就這么呆呆地呆坐在地上,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再一次將手機拿起,打給了一個人。
“錢塵,你認識岳理嗎?”
“嗯?裴泣,你終于舍得給我打電話了!”電話那頭的錢塵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笑著轉著自己的轉椅,隨意開口道:“我認識啊,他的分數(shù)還是我給的呢!怎么了?”
“他的第一輪作品在我這邊,但是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