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七
“啪”
茶杯落地的聲音響起。
若是歲丫頭醒著看到這一幕,定會心疼得滴血,這是她好不容易從客人那里淘來的茶杯。
茶杯四分五裂,此時沒有人關注茶杯的價值如何,紛紛看向老大夫。
武悅武靜自幼時就知道哥哥的身份,不僅有娘親的親口保證還有哥哥的親口承認。
此時冒出來一句:不是皇子而是皇女。
“老大夫,您是如何知曉這等隱秘?”
一向愛吹胡子瞪眼的老大夫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來找錯人了。
“當然是復朝勢力的頭目那里傳來的消息,那里邊人人皆知那是個女娃而不是男娃。”
發(fā)現(xiàn)歲丫頭身中名為謎的毒素之后,老大夫?qū)@個消息深信不疑。
此時有人告訴他,不是女娃不是歲丫頭,老大夫難以接受。
由于吃驚失手打碎昂貴不可求茶杯的管剛道:“老大夫,閻伯松的確是前朝遺孤,閻伯松的娘子正是因他身中此毒,這些是當今圣上的暗衛(wèi)所告知的?!?p> “我之前一直在尋找殺害朝廷命官的罪魁禍首,在這個過程中無意中發(fā)現(xiàn)這些人都參與了同一件事,參與謀害遺孤。”
“那罪魁禍首如今昏迷不醒,僥幸活下來的是前二駙馬爺,也是當今圣上的暗衛(wèi)。”
管剛的話不多,言簡意賅,“據(jù)我判斷,他沒說謊?!?p> 老大夫抱著粘他愛哭愛鬧的閻默,力度不由大了些,感到不舒服的閻默哭鬧起來,驚醒了失神的老大夫。
在座的人包括老大夫聽完管剛所述的多年前的往事,明了這錯綜復雜的關系。
當今圣明的圣上命下屬滅口,其中突生意外,活著的互相包庇瞞下真相,因而他不清楚那孩子活著,前二駙馬爺也活著。
“我這是誤打誤撞陰差陽錯找對地方,離真相一步之遙?!?p> 不管是不是,老大夫清楚閻小子不愿暴露他的身份,不希望卷入爭當中。
“你是那復朝勢力的一員?”
老大夫搖搖頭,“不是,只是更加關注前朝的事情罷了?!?p> 武悅:“那個走方郎中是您?”
“不錯,那人逝世千托我照料他的孩子,這才上些心,但是我胡子都白了,人到現(xiàn)在才找到?!?p> 武靜轉(zhuǎn)頭問他姐,“你們在說什么?”
武悅常年在外與人打交道,小道消息知道不少,聽說過前朝皇帝逝世前有一位走方郎中入宮診治有效一事。
“聽說是一位走方郎中救下逝世的前朝皇帝,沒想到人就在身邊。”
“說來慚愧,我當時根本就沒做什么,得了叮囑和他的一些筆記之后出宮云游,后腳傳出他好轉(zhuǎn)的消息。”
往事之所以稱為往事,是因為已經(jīng)發(fā)生過。
“原來是這樣,那人沒告訴您幾個孩子?男孩女孩也沒說?”
“沒有吧?!?p> 老大夫如此回答管剛的疑問。
人老了不服老不行,事情過去將近二十年了,過往的事早已隨時間消逝。
當年這等重要的事情若非記在藥方當中,恐怕他連那早已逝去的人交代叮囑的事情都不記得。
“我回去翻翻我的藥方,我不大記得了?!?p> 看看正值大好青春年華的孩子,他發(fā)現(xiàn)自己老了,自己的徒弟葉清也褪去了青澀。
如果葉清沒有主動叫他一聲師父,他不敢認那個瘦瘦高高的男子。
此時一人跑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管剛來過幾次,但對這里不熟,老大夫武悅武靜卻認出來這是照料小殿下和兩個侄兒的嬤嬤。
“仔細說說?!?p> 失蹤的正是小殿下梁玉,午睡時間過后去看望,卻發(fā)現(xiàn)人消失了。
在場知情人都知道,那是小殿下,是皇貴妃的心頭肉,是皇貴妃放過閻伯松的理由。
這里的女主人昏睡不醒,男主人不在,本想著能小孩子能到哪里去找找就找到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將這不大的庭院找了個遍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一根毛。
原本想免去責備,讓主人家忽略自己的失職,現(xiàn)在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
嬤嬤懷揣著不安將事情一五一十告知面前的人,“奴婢今日肚子不舒服擅自休息一會兒,沒想到就那么一小會兒功夫,人就不見了?!?p> 老大夫懷疑此地的風水不佳,女主人昏睡,小殿下失蹤,屋外的黑鸚鵡不叫,讓人沉悶的事情接連發(fā)生。
今日閻管家不在,怪不得會出這種岔子。
動用這院內(nèi)所有人的力量后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小殿下的存在。
冷靜下來的武靜發(fā)現(xiàn)一個細節(jié),為何小殿下不見了,閻言還在?
小殿下是自己離開的?還是有人故意將他帶走的?
哥哥的兩個孩子一個喜靜一個愛鬧,所以愛鬧的那個就被哥哥起名為閻默,喜靜的就是閻言。
三個小孩子在同一間屋子,今日閻默在老大夫懷里,那閻言應與小殿下在一起,為何只有一個消失不見?
一個二歲左右的孩子能單獨離開這個大人眼里的小院小孩眼里的大庭院嗎?
武靜細細盤問著院內(nèi)的下人,他們之中定有人做了些什么?
閻伯松與樓輝在外打聽那復朝勢力,不知曉小殿下失蹤一事。
恍惚之間,閻伯松好像看見姜錦了。
“你和姜錦之間怎么了?”
閻伯松不想詢問弟弟的談情說愛之事,可他剛剛還是問了。
閻伯松心想,他可能是受了剛才恍惚所見情景的刺激。
“沒怎么,她一直待在丞相府里不出門,我想和她鬧不愉快也鬧不起來?!?p> 見樓輝不想多言,閻伯松不多問,“到底是什么人組織起來了這么一個勢力?”
閻伯松與樓輝猜測還有其他前朝遺孤。
嵐親王不理外界的事情,唯一出格的事情就是養(yǎng)出來一個好似沒見過世面的女兒。
閻伯松第一個把他除名,上一世嵐親王始終沒有出面直接帶著妻兒老小躲避爭斗去隱居。
更何況,嵐親王想復朝,那當初為何還要建議當今圣上改國號呢?
他想當皇帝,把當今圣上拉下馬的話,根本不用這么大費周章,他有前朝皇帝留下的圣旨。
眾所周知,這皇位是嵐親王主動讓給當今圣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