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京城不愧是京城,物價可真不是一般的高。人聲鼎沸,熱熱鬧鬧,車水馬龍,樓輝費的勁兒沒白費,京城確實好。
京城看似風光,卻入不了歲涵的眼,自從那一次淺層交心之后,閻伯松不是個傻子,對于自家娘子的種種都看在眼里,歲涵的眼底再沒有笑意。
“看著我做什么?嘗嘗京城的燒白,味道一絕特別下飯。”
歲涵把一塊肉夾進閻伯松的飯碗里面,用眼神示意他快吃。
舟車勞頓這么久趕來京城,不得好好吃一頓大餐滿足嘴巴和胃。
“這不是梅菜扣肉嗎?”
吃飯的時候沒什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矩,該問的就問。
閻伯松仔細地分辨,最終確認就是梅菜扣肉,而不是燒白。
“當然是梅菜扣肉了,不然你以為是什么?”
歲涵使勁干飯滿足自己近來受苦的胃,抽出丁點注意來回答閻伯松的智障問題。
閻伯松咕噥了一句,聲音雖小,不妨礙歲涵耳朵尖聽見。
撂下碗筷,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殘留,不怪閻伯松望文生義,燒白這個名字確實挺貼合燒酒。
歲涵無論再怎么卯著勁干飯,也消滅不了桌上的八分之一,顯而易見,之所以點這么多是為了某個大胃王。
兩人都是喜靜的性子,專門要了個包廂,除了不接受他人異樣的眼光之外,更方便談事情。
“這里的事宜有需要我?guī)兔Φ拿??你應該知道,我在這里已經(jīng)打開了市場,做什么也更方便?!?p> 歲涵從來不是一個經(jīng)受得住考驗的家伙,閻伯松在一邊吃得香,即使歲涵有了飽腹感,還是拿起筷子將罪惡之手伸向了松鼠鱖魚,麻婆豆腐。
閻伯松對此見怪不怪,歲涵一向是吃到八分飽,他也不擔心,除非吃到一動就疼的地步。
“暫時不要與武悅武靜還有樓輝見面,見了面也是陌生人?!?p> 閻伯松頓了頓,仿佛是在思考還有什么事情需要注意。
“除此之外隨你?!?p> 歲涵點頭表示明白。
閻伯松放下碗筷,開口道:“后悔么?讓我做你的夫君?”
“怎么會這么想?”
“因為我,帶來了麻煩,你想要的是平靜平淡平凡的生活,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的你在及時行樂?!?p> 歲涵一驚,她表現(xiàn)得很明顯嗎?
“怎么會?肯定是你的錯覺,該吃吃該喝喝就成了及時行樂?”
閻伯松制止歲涵繼續(xù)捏起一塊芙蓉糕往嘴里塞的行為,再吃下去她就要走不動道了。
歲涵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她自己說謊的時候會不自覺地捏起甜點,而她自己不喜糕點。
閻伯松坐端正,表示他的嚴肅,“若是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只要你說,我立即幫你安排?!?p>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眼眸深邃,一眼望不進去,寬眉骨,挺闊飽滿額頭,歲涵不否認一開始就是見色起意,現(xiàn)在這美色魅力不減當年。
寬厚的手掌,有力的臂膀,健壯的身材,可不是白斬雞能比的,要說后悔還真有,不過那也是剛剛得知的時候。
“我記得,一旦有贅婿,夫妻二人任何原因不得離棄彼此,我能脫身嗎?”
這是歲涵變相地表示她不后悔之意,這么說確實有種不得不留下共同面對的既視感,若不是閻伯松這樣熟悉歲涵的人,定然會誤會歲涵。
“能,那行,我也不磨蹭,現(xiàn)在就去幫你辦?!?p> 閻伯松起身欲走。
歲涵取下她的簪子,仔細擦拭,對閻伯松的行為仿若無睹,桌上殘羹剩飯配上欲離開的人,有一種人走茶涼的悲催感。
必須得承認,她不敢賭,她是一只王八,遇到事習慣性縮回殼里,可唯獨感情上她不敢任性。
先愛上的人注定是輸家,歲涵也清楚感情經(jīng)不起試探。
“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閻伯松走到歲涵身邊,注視著這個可愛的白嫩包子,他心中的美嬌娘。
“這是你第二次問我后不后悔了?”
歲涵依舊在擦拭她那光潔如新的簪子,繼續(xù)道,
“我自認為了解你,你不應該用冷酷冷漠的語氣說:‘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嗎?’
這么溫柔、這么不自信的你,讓我很陌生?!?p> 歲涵終于抬起頭看著眼前居高臨下注視著她的閻伯松。
一身暗青色擋不住閻伯松渾然天成的氣質(zhì),大白日里明明應該暖烘烘的,愣是讓人無端感到寒冷。
兩人久久對視,終是閻伯松敗下陣來。
“我……”
歲涵沒給閻伯松開口的機會,
“都說女人就是感性的生物,真是沒錯。
要不是你問我后不后悔與你在一起,我至于多想嗎?
人家哪個男子不是緊緊拽著自己的媳婦,就你一個勁兒地要把我往外推。
還問我后不后悔,還問了兩次,后悔你個頭!”
閻伯松著急地為他自己辯解。
“我們成婚如此長的時間,我再遲鈍也能看出你是一個怎樣的人,你討厭嘈雜,我才問你后不后悔?”
歲涵覺得這個理由可以過,“那剛才呢?怎么還問?!”
低什么頭,垂頭喪氣,好似她欺負他似的。
“我們來京城的路上,你沒有一絲真心的笑意,我覺得帶你來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可又不愿你離開?!?p> “若是我回答你后悔呢?”
“那就是給了我一個確定的答案,我會抹除你我之間的一切,不讓你受到任何牽連?!?p> 歲涵再也忍不住了,“此次京城之行,危險重重,
兩個妹妹困在這,你未來的弟媳下落不明,樓小弟弟在此之前昏迷不醒,
樁樁件件,我怎么開心得起來?
要是后悔了,我早就半道跑得連個人影都沒了!?。 ?p> 激動的歲涵無意識地把一只腳放在椅子上,大馬金刀的氣勢就有了。
“還有,不要忘了,你是我娶來的夫君,按照平常,那就是妻為夫綱,懂不懂!后悔輪得到我后悔嗎?”
要不是閻伯松,她至于這么患得患失嘛。
不給閻伯松絲毫說話的機會,不復以往的輕聲細語,“還有,我不就是對你的欲望深了一點,怎么就是及時行樂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他還真是差點把娘子推開了。
“那你怎么突然這樣了?”
他都不敢面對熱情的娘子,雖然每次都很爽,可長此以往傷身,他都在想日日夜夜笙歌的皇帝是怎么應對佳麗三千的。
“什么叫突然?
剛開始成婚時那是矜持,把你嚇跑了怎么辦?
之后你在努力準備考試,我怎么能夠讓你耽于美色。
不就最近那么幾天,才纏著你嘛!”
那是幾天嗎?那是一個半月,虧得他天生那方面需求大,要不然樓輝當初送的禮物他得天天吃。
“總之,你,閻伯松,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還有,最重要的是滿足娘子我的需求。”
閻伯松看著挑著他下巴的霸氣娘子,越看越開心,一把抱住她轉(zhuǎn)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