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家暴男
白悠有點委屈,“不是你說讓我跑的嗎,都沒有下一次,那我怎么跑?”
陸云驍:“……”
是他的錯,在沒有考慮到這丫頭的腦回路的情況下,出了一個壞主意。
陸云驍給她開始上藥了,她身上的傷,很多,而且顏色很恐怖,直接是黑紫色的,看著就讓人心驚膽戰(zhàn)的。
“疼的話,告訴我一聲,我動作放輕一點。”
白悠搖了搖頭,心大的說道,“其實沒有多疼,只不過是剛踢到身上的時候有點疼,這會兒都沒感覺了?!?p> “你倒是挺皮實?!?p> 白悠:“……”
他就不能好好的說話嗎?非得這樣?
毛病怎么這么多?
陸云驍看著那些青青紫紫的傷痕,胸口堵的厲害。她的皮膚很好,又白又嫩又滑,摸上去的手感就像和田玉一樣。可是如今,身上沒有一塊好肉??瓷先ゾ拖癖蝗伺按艘粯?。
這要是被他家老頭子看見,還以為他家暴了這丫頭。
白云看著陸云驍臉色越來越沉重,越來冰冷,就知道這人又是生氣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傷傷在她身上,他疼的都像是自己受傷了一樣。
“真沒事,我是學醫(yī)的我自然知道什么樣的傷是重傷,什么樣的傷是輕傷,他真的只是看起來恐怖而已,過幾天就好了。你別擔心了好不好?你這樣我看著害怕,真的!”
陸云驍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嘲諷道:“你竟然還會害怕,真是難得。”
白悠:“……”
好吧,交談失敗。
白悠剛在心里吐槽了幾句陸云驍,忽然間想起了一個更為重要的事情,猛的坐了起來。
陸云驍正給她上藥呢,被她的動作打斷了,棉簽就那么不知輕重的戳到了她的傷口上,疼的白悠倒吸了一口冷氣。
陸云驍眉心緊皺,放下手中的棉簽,在她的傷口上吹了吹,然后冷斥道:“給你上藥呢,你亂動什么?”
他真的是越來越不理解這丫頭的腦回路了,就像有多動癥一樣,一會兒都安不安分,剛認識的時候也沒見她這樣呀,虧他那時候還覺得她性子沉穩(wěn),遇事不慌不忙呢。
如今看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白悠心也確實大,等到傷口沒那么疼了,她就又折騰了起來。
把陸云驍要給她上藥的棉簽拿了過來,然后扔到一邊坐起來,鄭重其事的看著他,問道…:“你說那周老爺子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他和那個艾瑞卡的合作,我怎么感覺不太正常,于情于理,十個周家都比不上陸氏,無論是從哪方面來說,陸氏都是完全碾壓周氏的存在,你們是合作了五年的伙伴,他是什么樣的人你肯定清楚啊,你覺得為什么他放棄了和陸氏的合作,跑去和周氏狼狽為奸?”
狼狽為奸?
她這詞,用的也是夠新鮮。
“聽話,先上藥,這些事情等會兒再談?!?p> 陸云驍看著她身上的傷痕,就覺得心驚,這會兒哪還有精力再去和她說那些事情,那些人下手沒輕沒重,又都是窮兇極惡之徒,這還沒怎么著呢,就把她折騰成這樣,要是真的把他們逼急了,萬一他們狗急跳墻,和他魚死網(wǎng)破,他倒是不怕,可是這丫頭瘋起來比誰都難控制,萬一兩方撞在一起,后果不堪設想。
可是看她這勁頭,想讓她打消參與這件事情,簡直比登天還難。
第一次覺得這么無力。
陸云驍此刻腦海里全是她的傷,而白悠腦海里全是那個狡猾的周老爺子,他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一會兒艾瑞卡,一會兒又巴結起來初家,還在打聽她和陸云驍?shù)年P系,他到底想做什么?還有那個孩子,還有他們大學的體檢。
所有的事情都撞在一起,好像每一件事情都是獨立的,但是又好像有某種關聯(lián),但就是找不到這個關聯(lián)點到底是什么?
白悠越想越心煩,越想越急躁。
到最后索性拽著陸云驍?shù)氖?,問?“你在商場混的久,你說,他到底想干什么?”
陸云驍看她執(zhí)著的勁,無奈的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無奈的說道,“他們周家內(nèi)部出了問題,現(xiàn)在就是一個空殼子。外面看著完好如初,其實內(nèi)部早已腐爛。周炎在周老爺子手里幾十年,他不可能讓他在他的手里變成一攤廢墟。他做的這一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保住他們周家?!?p> “和艾瑞卡的合作也沒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就只是因為艾瑞卡能給他們周氏帶來巨大的利益,艾瑞卡手里的那批貨,是最新技術生產(chǎn)出來的,市面上現(xiàn)在很緊缺,如果周炎真的能利用這個機會,把艾瑞卡的那筆貨接到自己的手里,那帶給周氏的利益將是十分客觀的,所以說這個機會他不可能放過。只是我和艾瑞卡認識了有幾年,和他合作也有五年,他什么樣的人我還是很清楚的,拋開我和他這么些年的交情不說,哪怕是硬性條件,陸氏集團也是他第一個考慮的因素,他放棄這么好的一個機會,而去救濟周氏,這中間肯定是有原因,只是目前不知道這個原因是什么?!?p> 白悠點了點頭,“難怪他今天晚上會用那種眼神看你,還說那么些莫名其妙的,原來是有苦衷呀。不過你們的關系好像真的很好?”
陸云驍看著關注點逐漸偏移的白悠,好笑的問道,“你到底是想知道什么?一會兒想知道周老爺子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一會兒又想知道艾瑞卡為什么放棄和陸氏的合作而去救濟周氏,一會兒又想問我和他到底有什么樣的交情,你怎么這么多問題?有那個時間不如好好的養(yǎng)傷。你看看你把自己折騰成什么樣子了。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把你鎖起來,不讓你參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p> 白悠:“……”
這人怎么這樣呀?明目張膽的出爾反爾,明明答應過她的,這會兒又變卦,一點誠信都沒有。
白悠知道這次的事情真的是讓他心有余悸,倒也沒有嘴硬的反駁什么,只是點了點頭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一定好好的保護自己,不闖禍,不惹事,不鬧事,絕對跟在陸先生的身邊寸步不離,時時刻刻讓您的眼皮子底下都有我的身影。您看這樣,您滿意嗎?”
陸云驍:“……”
打鬧過了,白悠的思想又開始回歸正軌了,依舊抓著陸云驍,問那個她執(zhí)著的問題,“那你覺得那個周老爺子到底是想做什么?他為什么要打聽我和你的關系,他在若有似無的試探你和我的關系,我和你之間的關系對他所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影響嗎?難不成他想通過我巴結你?不應該???”
示好的眼神和有敵意的眼神,她還是能分得清的,那個周老爺子看向她的視線,明顯帶有敵意,但是和他貌似沒有什么糾葛吧。今天晚上的宴會也是第一次正式的見面,他有必要對她抱有這么大的敵意?
陸云驍眼眸冷了冷,一邊收拾藥盒,一邊對白優(yōu)說道:“周家沒有一個人是簡單的。被你送進去的那一個,如今的周老爺子還有周巖,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而且心狠手辣,把他們逼急了,真的什么事都能做出來,那個周老爺子已經(jīng)明顯的盯上你了,以后我給你派幾個保鏢,時時刻刻的跟著你,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來說很重要,我不干涉你,但是前提是你要保證好自己的安全,誰知道那個狡猾的人會對你做什么?”
白悠知道什么都不讓他做,他肯定是不放心的,派幾個保鏢而已,不影響,所以說她也就沒有拒絕,點了點頭,“好?!?p> “今天你身上有傷,我就不欺負你了,早點休息,我去洗澡。”
白悠:“……”
他是怎么理直氣壯的說出今天晚上她有傷傷,然后他不欺負她這樣的話,他臉皮這么厚的嗎?
……
白悠看著唐風手腕上的那塊表出神,那塊表是前幾天剛出來的最新款,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沒有六位數(shù)字是拿不下來的。
對于唐風這個人,他一直都感覺既熟悉又陌生,有時候覺得他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偵探,每天都過著接單,然后幫別人查消息的日子,他可能是喜歡這類刺激的生活,可是有時候又覺得她和他之間,就好像是有一個屏障,她完全看不透他,那種念頭一直縈繞著她,直到此刻她才忽然間清晰的認知到她和他之間,就是有一道隔閡,一道永遠都無法越界的隔閡。
她不是沒有去過他家,但是兩次去的地方好像都不一樣,第一次是因為她參加晚宴被一個黑車司機綁架,她去他家里借助了一晚上,第二次是他帶她去的,家里很亂,很偏僻的一個小區(qū)。
那個時候她滿心滿眼都是她的車禍,還有穆家對楚瀾希的不公,想把屬于楚瀾希的東西,原封不動的拿回來。
所以就完全忽略了這個人,況且他是真的盡心盡力的在幫她,沒有傷害過她,可是如今,他給人的感覺越來越神秘了,神秘的她看都看不透,臉上好像永遠都戴著一張面具,那張面具上的表情永遠都是微笑,可是面具之下,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樣的情緒。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對他抱有了太大的希望,畢竟他們也認識三年。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去真正的了解他。他也確實沒有那個義務對他坦白他的真實身份,畢竟他們也只是一個合作伙伴。
白悠已經(jīng)在最大的程度上安慰自,己可是心里的空洞還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白悠的視線很明顯,唐風順著她的視線回到了自己的手腕上,然后這才意識到今天從那個訪談會上下來的時候忘記摘了腕表。
眼眸細微的轉動了一下,然后他伸手拉了拉袖子,把腕表徹底的遮住,然后才掩飾慌亂的對上白悠探究過來的視線,強自鎮(zhèn)定的說道:“你今天找我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白悠的眼神在他的手腕上最后停留了幾秒,然后才拍起眼眸,淡淡的說道:“你知不知道周家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唐風沒想到白悠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一瞬間,直直的看著她,然后問道:“怎么想起來問這個了?”
“現(xiàn)在所有的線索基本都指向了周家,他們目前做的事情,沒有一件是正常的。我想知道他們目前是什么情況?最好是詳細一點的,你能查到嗎?”
唐風點了點頭,“你如果想知道的話,我可以查一查?!?p> 白悠嗯了一聲?!爸x謝?!?p> 這兩個字一出來,白悠和唐風同時愣了一下,他們認識三年多,不是沒有說過謝謝,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疏離而又淡漠的說,就好像是真正的交易而非朋友一般的玩笑。
氣氛忽然間陷入了沉默,一時之間整個包廂都陷入了安靜,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悠才咳了咳,說道:“時間不久了,我就先走了,你如果查到了給我發(fā)消息就行?!?p> 白悠說這句話的時候,視線是放空的,她沒有去看唐風,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眼神去看他,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去面對他,所以她選擇了逃避。在她說完話的那一瞬間,氣氛又回歸了沉默,唐風沒有接他的話,這是第一次白悠感覺到了尷尬,在他和唐風之間感覺到了尷尬。
白悠雙手放在桌子上,視線在自己翻動的手指上,但是她能夠感覺到頭頂那道深沉而又復雜的視線。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風才失落而又難過的說道:“楚瀾希,我們還是朋友嗎。”
白悠漂浮的心,因為他的這句話,忽然間沉了下來。
他這句話,是表明了他承認自己有事情瞞著她,也猜到了,他已經(jīng)察覺到了她有所察覺,那他的這句話是在挽救他們的關系嗎。
如果他真的有事情瞞著她,如果他不是那個真正的唐風。不是那個一心一意只為查案的唐風,而是還有其他身份的唐風。他們還能做朋友嗎?還是朋友嗎?白悠在心里問著自己。
內(nèi)心忽然間涌出來一道聲音,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且堅定的說道,是,他們還是朋友。
不管眼前這個唐風究竟有多少事情瞞著她,不管他還有其他的什么身份,但是這三年他對自己的幫助是真的,他沒有傷害過自己也是真的,他幫自己查到了那么多的信息,幫自己一步一步扳倒穆家,扳倒莫貝柔也是真的,幫自己出謀劃策,在自己陷入危險中前來救自己的更是真的,這些事情不管他是不是唐風。不管他是不是有其他身份的唐風,都是真實存在的。
她沒辦法抹殺掉他對她的好。
無論是楚瀾希還是白悠,她真正的朋友很少很少,而唐風更是她長時間作戰(zhàn)的一個朋友,他不想失去,他不想因為那些還不清楚的事情就斷送了他和她的友誼。
白悠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沒有人生來就沒有秘密,每個人都有自己想掩飾掉的事情。就像她不也沒有向他坦白她是白悠的事情嘛,他有事情瞞著自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他沒有那個義務完全向自己坦白,她也沒有必要因為他所隱藏的那些事情而對他心生介懷。
白悠抬頭直視著唐風,笑著說道,:“只要你想,我們可以一直是朋友。”
聽到白悠的話,唐風眼里劃過一抹驚喜。他沒想到白悠會這樣回答他,他以為察覺到他欺騙了她,會和他徹底決裂,因為在他的認知里,她是一個絕對不容許有欺騙存在的人,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說。
眼眸不可控制的就那么濕潤了起來,他以為他當初將她一步一步送到陸云驍身邊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可是當她真的奔向陸云驍?shù)臅r候,他才知道,他當初的那個決定究竟有多錯誤?他后悔了,可是他卻連后悔的資格都沒有。就那么看著她和陸云驍一步一步修成正果。
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他筑成的,他連怪的理由都沒有。
唐風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還是朋友就好,是朋友就好?!?p> 白悠嘴角微微揚了揚,其實他的話很模糊,但是她就是知道他表達的意思是什么,如果是以前的話,她可能真的不會原諒,因為遭受過背叛,就容忍不了背叛,也容忍不了欺騙??墒乾F(xiàn)在她已經(jīng)看淡了一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她不應該逼著他去做選擇,也不應該因為他的那一點苦衷,就那么斷送了她和他的情意。
他有再多的不是,隱瞞了他再多的事實,也改變不了他對她的那些好,也改變不了他對她的幫助,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傷害過自己。她不能因為那一點點的不好,就抹殺了他的所有好。
白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好了,不和你說了,時間真不早了,我得走了,不然回家又得遭殃?!?p> 上次的事情是真的惹怒了陸云驍,他現(xiàn)在對她設了一個門禁,一個月內(nèi)必須得按照這個門禁回家,不然就停了她手頭上所有的事情,那個男人說到做到,從來都不是說著嚇唬嚇唬她。
周家的事情沒有一個結果,她還得繼續(xù)查??偛荒芤驗橐粋€隨隨便便莫須有的人斷送了她所有的事情,劃不來,實在是劃不來,不就一個月嗎?她聽話一點不就是了。
唐風剛剛愉快起來的心,因為白悠的話又沉了下去,她和陸云驍已經(jīng)是夫妻,她也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歸宿,她現(xiàn)在過的很幸福,他知道這一切已經(jīng)成為一個既定的事實,可他還是面對不了自己的心,看著她,因為別的男人喜怒哀樂,而這個男人還是他一手促成的,就好像他自己用鐵打了一把利劍,然后一點一點的插進自己的心臟。每插進一分就疼一分。
要么利劍全部插進去,他血流而亡,要么他習慣這種疼痛,每天麻木不仁的繼續(xù)過著他的日子,沒有方向,沒有目標,不知道未來如何,就像行尸走肉一樣,度過一日算一日,直到這副軀體也死了。
明明很和她再相處一會兒,想和他再待一會兒,可是他卻連這個理由都找不到,只能強顏歡笑的說道,“既然你還有事情,那你先忙吧,我在這兒再坐一會兒。”
在感情這方面白悠完全是一張白紙,陸云驍成為第一個往上圖畫的人,但也是唯一一個,除了陸云驍,別人的感情她永遠都察覺不到,所以對于唐風的異常,她沒有任何的察覺,只是笑了笑?!澳俏蚁茸吡恕D阌浀脦臀也橹芗业氖虑椋业饶愕南??!?p> “放心吧,有消息了,我會通知你。”
回應唐風的是白悠揮了揮的手,她就那么轉身走了,步伐都透著輕松,雖然她嘴上很嫌棄陸云驍?shù)恼瓶赜?,但是她又何嘗不享受陸云驍?shù)莫氄加驼瓶赜挥袗鄄拍茏屪约焊试副粍e人掌控行蹤。那個人只能是陸云驍。
唐風苦澀的笑了笑。他做人還真是失敗啊,他第一個想要贈送真心的人,連面都沒有見過,她連自己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就那么香消玉殞了,第二個想愛的人,在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感情的時候,就把她推向了別人,等他發(fā)現(xiàn)自己內(nèi)心的時候,他已經(jīng)成為了別人的妻子,老天爺還真是會和他開玩笑。
幸福從他身邊幾次擦肩而過,他卻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也不知道他上輩子究竟怎么得罪老天爺了,這輩子要這么對待他。
……
陸云驍對白悠設的門禁是九點半,白悠趕回去的時候是九點二十,剛進客廳,就看到下班了的男人,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iPad,一邊處理公務,一邊看手表。
白悠伸手揉了揉眉心,這架勢,十有八九又是生氣了。
長長的舒了口氣,然后臉上堆滿了一個討好的笑容,進屋換了拖鞋,甜甜的叫了一聲,“陸先生,晚上好呀?!?p> 陸云驍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涼薄的說道:“你看我像是好的樣子嗎?”
白悠:“……”
一家人何苦為難一家人呢,真是。
吐槽的話在心里過了1萬句,但是嘴上卻一句話都不能說,笑的更加燦爛,走到沙發(fā)上,然后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順手拿起桌子上的香蕉問道:“陸先生,你要不要吃香蕉?我?guī)湍鷦円粋€?”
陸云驍看著白悠討好的動作,一口氣沒上來,梗在胸口,差點給自己氣過去,每次遇見事情她永遠都是這樣,不想著解決,不想著和他認真談一談,就想著糊弄過關,然后下次不改,繼續(xù)我行我素。
終究是沒忍住,伸出手指在她的額頭狠狠的戳了兩下,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就不能有點志氣,平日為虎作倀的作風哪去了?這會兒賊眉鼠眼的討好我,早干嘛去了?”
白悠:“……”
陸總啊陸總,你好歹也是堂堂陸氏集團的董事長,能不能保持住您高冷的總裁人設?賊眉鼠眼那種詞怎么能從你口中說出來呢?從你口中說出來也就罷了,既然還用到她自己身上。
他怎么就賊眉鼠眼了,那個詞橫看豎看和她有什么關系?
白悠撇了撇嘴,嘟嘟囔囔道:“你這詞語是和簡憶宸學的吧。我跟你說,你以后離他遠一點別把你帶壞了,你看看你用的那些詞兒,多難聽?!?p> 尤其是用在她身上,更難聽了。
陸云瀟冷笑了一聲,“怎么,嫌難聽?那你做事情的時候能不能嫌難看一點?嫌難聽你就別做的那么難看,不就成了?”
得,又來了又來了。
這段時間她算是看透了,陸云驍壓根不是找了一個妻子,而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女兒,凡事都想把自己管著護著,一言一行都得按照他自己的來。也不知道他手底下的那一幫員工是怎么在他的施壓下生存下來的,有這么一個上司,不死也難活。
白悠原本還想討好討好他,結果被他一個賊眉鼠眼,弄的徹底沒了心情,擺爛的靠在沙發(fā)背上,長長的嘆了口氣,敷衍的說道,“反正我人就在這兒,你愛怎么怎么地吧?!?p> 陸云驍:“……”
頭一次見這么理直氣壯承認錯誤,但是不改的人。
“你今天下午去干嘛了?”
“陸戰(zhàn)先生,你該不會有家暴傾向吧?”
陸云驍被白悠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不知所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嚴厲的說道:“胡說八道什么呢?”
白悠使了使勁,從躺在沙發(fā)上改為坐著,把剛才要為陸云驍剝的香蕉繼續(xù)拿在手里面,快速的扒了皮,然后一口一口的咬著吃著,邊吃邊說,“根據(jù)我在警局工作一年的經(jīng)歷,一般有家暴傾向的人在結婚之前表現(xiàn)的特別好,給自己樹立了一個特別完美的人設,細心,溫柔,細節(jié)處處把控,讓人快速的淪陷,然后讓那些陷入情愛中的姑娘迷失了方向,一頭扎進他的溫柔鄉(xiāng)里面,等結了婚之后覺得自己有了結婚證,有了法律的保護,立馬就暴露了原形?!?p> “這個時候呢,那些姑娘就倒了霉了,那些男人自尊心強。疑心重,沒有能力,但是又覺得自己是最厲害的那一個,自己的妻子犯了一點小錯,不對,應該說沒有犯錯都會被他打罵。發(fā)展到后期呢,是喝水也錯,坐著也錯,吃飯也錯,反正是那個人存在他的視線中就是錯的,你知道我在警局一年能接多少被家暴的案子嘛?”
“我曾經(jīng)做過一次家訪,當時一個男人就壓著自己的妻子往死了打。我們攔住他的時候,他說他那是愛他妻子的表現(xiàn),打她就是愛他,如果不打他就不是不愛她的表現(xiàn)。然后那個男人每天給他妻子說的一句話就是,今天干什么去了?見了什么人?見了誰,幾點見的,在哪見的?吃了什么飯,為什么回來這么晚?你身上為什么噴了香水?是不是又去見那個男人了,然后又上升到婚姻不忠的問題,覺得自己的妻子背叛了自己,然后家暴開始了?!?p> “從始至終他的妻子連門都沒有出過,就只是去樓下小區(qū)超市買了一趟菜,沾了一點水果的味道,回去就被她丈夫打的爬不起來。那個男人和你現(xiàn)在就挺像的,啊不對,應該說你現(xiàn)在和那個男人的初期挺像的,我回來你第一句問的就是,你今天干嘛去了?請問陸先生你下一句話是什么?”
“是不是……啊!”
白悠的話沒有說完。突然腰部猛的一痛,她下意識的驚呼出聲,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身體就騰空,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在陸云驍?shù)拇笸壬献恕?p> 白悠看到陸云驍那陰森森的眼神時,就意識到這次玩大了,秉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她連忙摟住陸云驍?shù)牟弊拥狼?,“對不起,陸先生,我和你開玩笑呢,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要和我一般見識。我為您為我剛剛不經(jīng)過大腦的話做深刻的檢討,請您原諒我的口不擇言,我錯了,真的錯了。”
造孽啊,吐槽背后慢慢的吐槽,想怎么吐槽就怎么吐槽,怎么就不長心眼的當著他的面給吐槽出來了呢,怎么就這么不知死活的犯了錯呢?明知道這男人的心眼比針眼還小,她還不知死活的去挑釁他,這不是在送死干什么,這不是在送入虎口是在干什么?。堪子颇闶裁磿r候才能停止犯蠢,什么時候才能停止你這無下限的智商。
此時此刻的白悠很想把剛才的自己鞭打一百鞭,然后讓時間停留在她犯錯之前,只是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后悔藥,也沒有時光倒流。
陸云驍看著一臉惶恐,不知道怎么解釋的白悠忽然間笑了笑,只不過那笑透著危險,透著陰森,白悠看了,只想眼睛一閉,死了算了。
只不過陸云驍連她死的機會都不給她,手指在她耳垂上摸了摸,又在他嘴角摩挲了再摩挲,最后扣住她的下巴抬了起來,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道:“怎么,懷疑我有家暴的傾向是吧?”
白悠睜著自己圓溜溜的眼睛,搖頭搖頭,再搖頭,生怕自己搖的晚一步陸云驍就看不見自己的誠意。
只不過傻不拉幾的白悠哪里會知道,他就算是看見了,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時候又怎么可能放過她呢?
套用陸云驍?shù)囊痪湓捑褪?,傻的天真?p> 陸云驍好笑的看著白悠。挑了挑眉陰測測的說道,“哦,那你剛才說那么多,你在警局見那么多家暴的傾向事例是想說明什么?”
這個時候,白悠的小腦袋瓜轉的格外的快,眼眸轉動,然后快速的說道,“我只是覺得這個世界上十個男人,九個都不是什么東西,但是我很幸運的遇見了另外一個完美的人,那就是陸先生,我很慶幸我遇見了你。十分有幸的和你結為一家人,真的,我只是想通過這些事例來證明您的好,這個叫做對比,啊不對,這個叫做相反舉例,對,就這個?!?p> 白悠的這一番話說的堅定而又快速,唯恐自己說慢一步。陸云驍就不相信她似的。
陸云驍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笑意,她永遠都不知道。她明目張膽的自作聰明的時候,究竟有多可愛,有多好笑,就像垂死掙扎,奮力抵抗的小玩物一樣,沒有什么攻擊力,但是看著就很可愛。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說我就像你遇見的那個男人一樣。我已經(jīng)變成他的第一步了不是嗎?”
白悠:“……”
早知道會這樣,她就應該當時把自己的嘴巴縫起來,怎么什么話都往外說呢?這不是擺明坑自己嗎?見過別人坑自己的,第一次見自己坑自己的,她怎么這么愛給自己挖坑呀?
白悠故作驚訝的看著他,十分震驚的問道,“陸先生,您怎么會這么想呢?你肯定是記錯了,我怎么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呢?我怎么會把你跟那個人渣做比較呢?100個人渣也比不上你的一根手指頭呀,你肯定是記錯了,我是在夸你,然后再貶低那個家暴男,我絕對沒有把你和那個家暴男相提并論的意思,您肯定是記憶出現(xiàn)了偏差,您要不再想想?”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再想想,再想想,她肯定不是那樣說的,他的記憶肯定是出現(xiàn)了偏差,這個時候,白悠已經(jīng)走投無路,開始自欺欺人了。
陸云驍極力的控制自己上揚的嘴角,可是努力了一下沒什么用,上揚的嘴角還是出賣了他,只不過滿心滿眼都在想認錯措施的白悠,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還在給自己找各種理由,找各種方子怎么應對陸云驍。
想了半天,沒有想出來什么更好的應對措施,認命般的抬起頭,然后說了一句,“陸先生,你記錯了,我真的是在夸你?!?p> 他可不可以認為她夸的方式不一樣?
陸云驍在白悠抬起頭的時候,就收斂了嘴角的笑意,臉上的表情很嚴肅,很鄭重。看起來陰云密布,十分恐怖,白悠的小心臟嚇得一縮一縮的,然后再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索性閉著眼睛,裝死。
陸云驍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她犯錯撞到自己手里的機會,怎么可能就讓她這么輕松的躲了過去呢?扣住她下巴的手指,又開始往下移,在她的脖根處不停的打繞,然后在他的喉骨處,摩挲著。
這動作就像是一張血盆大口,然后她把自己的腦袋送進嘴巴門口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他給吞了。
雖然這個比喻很難聽,但是十分恰當,白悠覺得自己現(xiàn)在還不如那個處在血盆大口的腦袋呢。昨天剛威脅完初沫,說她可以輕輕松松扭斷她的喉骨,今天她的喉骨就落在了別人的手中,真的是風水輪流轉,不知道哪天就轉到自己的身上,可他未免也轉的太快了,送死也不是這么個送法呀。
陸云霄笑著說道,“其實你要是不說,我還真沒發(fā)現(xiàn)自己有家暴的傾向,你要這么一說,我忽然間意識到自己確實有這點傾向,要不試試?”
嗯?????
嗯嗯嗯??????
嗯嗯嗯嗯嗯????????
????????
她聽錯了????
還是沒聽錯????
他說什么?????
不是,等等,讓她理理思緒,肯定是她剛才太緊張,聽錯了他的話,沒有理解他話里的意思,讓她再理解一下,再理解一下。
哦,對了,他剛才說什么來著?
說如果不是她提醒,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有家暴的傾向,所以說他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有家暴傾向,是被她說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這方面的傾向。
????????
這什么亂七八糟的邏輯?
說什么試試?
不對!試試?試試什么?
家……暴???
白悠被自己理解出來的意思嚇了一跳,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裝死了,抬起頭,睜開眼睛,直愣愣的看著陸云驍,想從他的臉上看出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她沒聽錯吧,她沒理解錯吧?
他要和她試試什么?
家暴??…!??!
這個賤人!
竟然想動手打她!
白悠挺了挺胸膛,怒火全部堆積在腦門上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什么其他的了。挑釁的說道,“我就說我看人沒錯,肯定走不了眼,你這個虛偽的偽君子。還說什么照顧我一輩子,我看你是想打我一輩子吧,想打我,是吧?好,你今天就最好打死我,打不死我明天把你送監(jiān)獄里面去,我告訴你,咱倆真打起來,我不一定會打不過你,你最好現(xiàn)在就動手,你要是打不死,我就跟你沒完,打呀,你打呀?!?p> 說著說著,自己的身子又不停的往陸云驍?shù)膽牙锟恐煌5谋嫩Q著,就像是炸了毛的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