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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園雪落幾世情

千里之行先御馬

梅園雪落幾世情 蘭花一片 2772 2023-01-12 15:47:42

  三個人不再說話,愣愣的好久。子佩從外面回來,看到這情景,知道他們又說過去的事,嘆口氣道:“大家別這樣,好吧?我們還有正事要干呢?!庇谑?,四個人坐下。為這個學(xué)校開始籌謀。

  子佩道:“我問了父親,學(xué)校的位置再蓋房已經(jīng)不可能了,四周有民房,局限了再擴大。但是,他指出了莊后面梅林那塊地,可以隨便使用,而且四周沒有民居,下去百年,依然能擴大。你們?nèi)タ纯?。可不可以?”我想起那塊地,確實是不錯的地方。因為那里是鄭子佩賀錦兒親自栽種的梅樹,五百年來一直沒人去動。

  夫子和朱玉點頭。于是,還沒等吃飯,就一定要過去看。我換了衣服,也跟了來。正是中午的天,烈日如火,燒灼著每一寸土地,讓人無處可逃。就算是在樹蔭下,也依然汗如雨下。朱玉的白色襯衣整個后背都已經(jīng)浸濕。子佩干脆敞開紐扣。回頭看我,我也是汗水已經(jīng)浸濕了后背。夫子熱的有點喘氣,索性把袖子卷到肩膀上,也不肯解開紐扣,露出肚子,我知道他注重自己的形象。不覺失笑。

  四個人在梅林用步丈量。在一個本子上用鋼筆畫著什么。子佩也跟著一起參謀著。忽然回頭看我,道:“這片梅林你可舍得?”我笑道:“梅樹可以再種,孩子們卻只有一次人生。我怎么會不舍的?”

  他三人再三確認,丈量。差不多整個梅園都要動。幾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回走。到了家,燉的大魚已經(jīng)擺上了桌。幾個人卻顧不得吃飯,又重新拿出了一張紙,繪制出具體的教室位置。認真的樣子,簡直他們就是工匠。終于落座吃飯,朱先生還是一邊拿著筷子,一邊道:“還有件事,大家都要想到。就是大概這個莊里有多少適齡男童,還要留出地方,下去二十年,下一代人還會變多的?!贝蠹尹c頭。子佩道:“錢的事我父親說不用兩位著急。工匠也是咱們莊子的自己家人?!狈蜃有Φ?,道:“錢的事我們也不會不管。再有,教師的事你們也要考慮?!蔽尹c頭,道:“教師當然要從本莊選。本莊的不夠了,再從外莊招吧?!弊优妩c頭道:“我懂你的意思,我會培養(yǎng)莊里好學(xué)生出去深造,能回來的,就是這個學(xué)校的教師。”岑先生也點頭,道:“鄭老師,我可不可以要一個名譽校長當當,呵呵,官癮上來了。”子佩哈哈大笑,道:“夫子,我們求之不得啊。”朱玉看著子佩道:“學(xué)究,我可以每星期過來上兩天課,算個名譽老師吧,好嗎?我不要工資還不行嗎?”他祈求的眼神看著子佩。子佩拍拍他的肩膀,鄭重的道:“謝謝你,皇上?!蔽铱粗麄儯瑵M臉的笑容。他們忽然放下筷子,呆呆的看著我。我奇怪的問道:“怎么啦?為什么這個表情?”朱先生嘆氣,朱玉眼底有了幾分淚意。子佩為我擦了擦把眼睛。原來,不自覺的,我已經(jīng)滿面淚水。

  下午,工匠把事就來了,公公把他帶進來。于是,一個小小的會議,就在大炕上熱火朝天的開了起來。朱先生一邊搖著蒲扇,一邊擦著汗水,指著圖上的各個角落,不時的與工匠交流。朱玉索性解開上衣,露出肩膀,手里搖著蒲扇。不時的跟著一起說著。我只專注那紙上的圖,一個新學(xué)校的圖形躍然紙上。三排教室,每排有十間,每兩間隔成一個教室,就有十五個教室。每個教室能放四十個學(xué)生。算下來,大概能容下六百多個學(xué)生。為了冬天取暖問題,又要設(shè)計成火墻。為了采光,窗戶也很大。

  涉及到的地方真的太多了。大到房屋走向,小到課桌距離。事無巨細。幾個人茶也不喝。說著說著,又跑了一趟梅林。

  我全程跟隨,雖然不多言,但是關(guān)鍵時候,岑先生總會征求我的建議。天快黑時,幾個人才回到屋里。涼面湯端上來。夫子邊吃邊對工匠說道:“窗戶一定要考慮到冬天冷,夏天熱,還要考慮采光?!惫そ滁c頭,道:“您放心。這是造福子孫后代的事。我為鄭賀莊父老鄉(xiāng)親,謝您了?!狈蜃有Φ溃骸爸x我干什么?謝就謝你們族長,還有少爺少奶奶,知道嗎?讀了書的人,看的久遠。您說對吧?!惫そ尺B連點頭。我笑而不答。朱玉端著碗,邊吃邊過來道:“您怎么不謝我?我也出一份力了?”工匠還沒說話,子佩就過來道:“朱先生,我怎么謝您?套著不好嗎?”朱玉不懂何意??粗优?。夫子明白,噗嗤一口面噴了出來。工匠把事也忍不住笑起來。朱玉也知不是好話??次?。我笑道:“朱先生,子佩的意思是卸下來才好喂?!贬壬侵钢覀儍蓚€笑彎了腰。公公過來打了子佩一下,道:“臭小子,怎么對待客人呢?”對朱玉道:“他們跟您開玩笑呢。別理他們?!敝煊袂橹皇呛迷挘闪俗优逡谎?。把碗往我這里一伸,道:“再吃一碗?!迸ゎ^不看我。我一邊笑,一邊為他又盛了一碗,遞給他,他瞪我一眼,道:“我生氣了。哼?!贝蠹叶夹澚搜?p>  晚上,實在太熱。輾轉(zhuǎn)難眠。到天快亮?xí)r,西邊打起了閃。慢慢的聽到了雷聲。子佩起來到前邊,幫著看看有什么怕淋濕的。一會回來,看到朱玉站在門口。借著閃電,他的臉非常清晰。子佩笑道,“怎么醒了?你怕打雷嗎?”他搖頭。忽然抱住子佩的腰,道:“今天你說的什么意思,不告訴我不讓你進屋?!眱蓚€人就在外屋鬧起來。我穿衣出來,點上蠟燭,看到兩個人正抱在一起,頭發(fā)凌亂。岑先生也出來看。他們兩個只得停下來。我無奈的搖頭,道:“你看你們兩個,倒像是兩夫妻打架。”朱玉扶扶頭發(fā),道:“說吧,什么是套著?!贬壬珠_始笑,他就瞪著他,道:“岑先生,你說?!贬壬讨Γ槐菊?jīng)道:“卸下來了,喂馬兒不是挺好嗎?”他忽然恍然大悟,瞪著子佩道:“把我當馬兒了?好你個鄭子佩?!边^來就拍他,子佩佯裝逃跑,到夫子身后。夫子正好攔著門。子佩在他身后笑道:“好了好了,皇上。就是馬也是個千里馬,對吧?!敝煊耜J進去。我聽到他們?nèi)齻€滾在炕上鬧起來。

  這時,外邊下起雨,雨越下越大,像一張珠簾軹成的網(wǎng),忽然被隔斷,傾盆而下。沖刷著連日的暑熱和干燥。屋里三個人傳出爽朗的笑聲。隨著雨聲,一起回蕩在屋里。

  我索性坐到外屋的椅子上,看著雨水橫流的門口,聽著三個人爽朗的笑,那感覺,簡直太讓人感覺到一種安穩(wěn)。也許是因為天熱沒睡好,涼快了就有了倦意,也許是這安穩(wěn)的環(huán)境,只一會,就仰著頭在椅子上睡著了。

  朱玉掀珠簾出來,看到這樣睡覺的我,驚呼了一聲,子佩以為我有什么事,就已經(jīng)跳出來了??次以谝巫由纤?,兩個人才放了心。子佩抱起我,朱玉打起西屋門簾,放我到炕上??粗焖奈遥优鍑@口氣,道:“皇上,為什么我們家大事,都是一個女人洞察到呢?看著她手無縛雞之力,卻要比我們男人看的遠?!敝煊裾驹陂T口,也嘆氣,道:“子佩,去鄭子佩墳上再燒燒高香吧?!弊优鍝u頭嘆氣。

  雨一直下著?;秀敝?,回到了舊時的家里,感覺到自己和子佩在后面的暖閣里,我在榻上繡著花,他在書桌那里看書,不時抬頭看我。我只認認真真繡花,忽然皺眉,子佩過來看,問道:“怎么啦。哪里不對嗎?”我點頭道:“花心用的顏色有點淺了。”他伸頭過來看,見花心用的粉色,花瓣紫色,他笑道:“這也看不出什么深淺啊?!蔽以诙嗽斠幌?,道:“用什么顏色好點呢?”子佩看了看,那是一朵盛開的太陽花。他忽然把我手里的針拿過來,在手上扎了一下。立刻出了個血珠,我驚呼一聲。他就把血印在那朵太陽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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