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久久不能入睡,才交睫,就見一個白色長衫的人進來,他頭頂梳著髻,系著一條寬寬的白色緞帶,長長的垂在腦后,笑容可掬的看著自己,道:“錦兒,你把我拋的好苦啊!我找了你整整五百年,輪回里不敢喝下孟婆湯,你可還記得我是誰?”賀錦忽然淚目,透過淚水,看他的臉,那可不是她的子佩嗎?心孟可的抖動著,任憑他拉著他的手,四目相對四行淚,賀錦顫聲道:“子佩!我怎么才能讓你們相逢?你說出來,我去努力做好嗎?”子佩心疼的道:“錦兒,謝謝你,我知道,我們的緣分到了,自然能相見,只是!這五百年的苦苦追尋,我太想你了,才來看看你。錦兒,我的錦兒。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你可知道,你的離開,我有多么的痛苦嗎?”說著,拉她入懷,那涼涼的衣服,讓賀錦痛不欲生。她把頭扎進他懷里,盡情哭泣。這個冰涼的懷抱,讓她心如刀絞。喃喃道:“子佩,今生,絕不先你一步離開。讓你如此痛苦。”那人抱著她,緊緊抱著。兩個人相擁著,哭泣著。直到,聽到鐘打六下。賀錦從夢中醒來,淚水打濕的半個枕頭,被子緊緊裹在身上,她兀自還在感覺那個人摟著自己。那個臉上有了皺紋,鬢邊有點斑白的子佩。想到他,賀錦的心就會猛可的疼一下。
有人進了屋,叫道:“錦,起來了,再晚就遲到了?!笔琴R嫂的聲音。只得把被子撩起,瞬間,感覺那雙臂膀不在了,她莫名的感覺到失落。
那天上午,她都努力拼命干活,不敢讓自己有絲毫的停頓。朱玉感覺她的心神不寧,休息時,給她倒了水,送過來。道:“賀錦,你怎么啦?鄭子佩的病還沒好嗎?怎么這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賀錦接過水杯,看著他,道:“你知道鄭子佩嗎?”朱玉一愣,循而,恍然道:“你說的是生病的子佩嗎?這個人還用問嗎?”賀錦搖頭道:“你知道我說的是誰。你不用逃避。昨晚上,我夢到他來找以前的錦兒,但是,為什么我心里那么難受,那么疼呢?你能告訴我嗎?”說著,淚水已經(jīng)流出來。朱玉呆呆的看著她,道:“你說的他啊?他?。 眹@著氣,淚已經(jīng)蒙住眼睛。悠悠的道:“他??!是皇太孫的學究,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他有著和現(xiàn)在的子佩一樣的容貌,身量,卻沒有現(xiàn)在他的灑脫,那是因為,從小的教育,不可以讓他有太多自己的本性流露。他從小喜歡他的小表妹,小錦兒,但是大人們卻給他定了他的另一個親親,表姐,從此,他壓下了那顆愛心。兩個人形同陌路。”賀錦發(fā)呆,道:“那豈不是今生無緣了嗎?”朱玉點頭,道:“陰差陽錯,表姐進了宮,封了妃子,他與表姐的婚約就此結(jié)束。他與賀錦兒才有幸,靠著那兩幅大字,重新有了再續(xù)前緣的機會?;楹螅瑑蓚€人非常的恩愛。只是,賀錦兒不剩傷痛,三十歲就白了頭,瞎了眼。在河邊那處民居里,走完最后一程。定下的來生之約,。只不過,他不知道,這個誓約其實,只是讓鄭子佩不要隨了她一起去的借口。誰知道這位傻學究,就一直苦苦尋找五百年?!闭f罷,嘆氣低頭,擦著眼淚。
賀錦呆呆的看著他,道:“只是個借口嗎?你錯了,他們在互相尋找,子佩也常常夢到那個白發(fā)蒼蒼的錦兒。我知道,我們今生的使命就是讓他們重聚,重新來到這個世界的?!敝煊翊舸舻目粗朴频膯柕溃骸百R錦,你可愿意?”賀錦重重的點頭。道:“我愿意。哪怕,用我的命去換那五百年的相逢。在所不惜?!敝煊駥徱曋@個女孩子。她的清純,她的美麗,她的所有,哪一處不是賀錦兒呢?除了這小小的堅強的心臟。她就是那個朝思暮想了幾個輪回的賀錦兒??!不由的伸手拉她入懷,道:“賀錦兒,你也讓我找的好苦??!”忽然,失聲痛哭。賀錦木訥的在他懷里,由著他抱著自己,顫抖著哭泣。拍拍他的后背,悠悠道:“好了,好了。她會回來的。會回來的?!敝煊穹砰_她,輕聲道:“對不起,賀錦。我失態(tài)了。那個人,曾經(jīng)就死在我面前,她瘦弱的身體,那么輕,那么軟,我托不起她的頭,托起了頭,又扶不住她的身體,任憑這她的身體那樣墜落,墜落下去?!辟R錦看著他痛苦的臉,那眼底無盡的疼痛,嘆氣道:“那個賀錦兒,何德何能,讓兩個男人為她心疼到“”這個地步?我真是羨慕啊。朱先生,我們一起把他們找到一起吧,好嗎?”朱玉點頭,道:“謝謝你賀錦,謝謝你這么善良。我們現(xiàn)在,就差找到靜亭了,讓他們相認的地方?!辟R錦點頭。
下班,賀書接她回去,一路上,一句話沒有。賀書問她是不是挨欺負了?她道:“現(xiàn)在跟我一起工作的只有朱先生,哪有人欺負我?我不想說話,沒事的?!辟R書只得不再問。道胡同口時,賀錦跳下車道:“我去看看子佩,你先回去吧?!闭f著徑直去了子佩家。
子佩正在院子里溜達,側(cè)耳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知道是賀錦,就接到了門口,看著她進來,一把拉住她的手,道:“錦,怎么才回來?我想你了?!辟R錦面對著他,看著他俊秀的面龐,深邃的眼眸,道:“難怪賀錦兒為你癡狂,你太優(yōu)秀了?!编嵶优鍎傞_始還沒聽懂,聽到最后,莞爾一笑道:“錦,如果賀錦兒就是你這樣,也難怪鄭子佩為他苦苦追尋五百年。你不知道你有多迷人,你的美,是從骨髓里透出來的,真切爾清純?!眱蓚€人手拉手進了屋。鄭家二老急忙讓進上炕。賀錦笑道:“您二老別總是那么客氣。”又問道:“子佩,今晚想吃什么?我去跟你做?!弊优逍Φ?,“疙瘩湯就餑餑,就特別好吃?!编嵈竽锏溃骸靶辛耍裉爨嵣┌嘶煦?,換換口味吧。明天我們倆就住到新房去了,你們也過去認認路吧。別等著以后都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眱蓚€人點頭。
吃過飯,子佩送賀錦回家。賀家二老讓進屋,被賀錦攔住,道:“今天去我屋里吧,呆會就回去早點歇著啊?!闭f著拉他就去了后面,子佩回頭看二老無奈的表情,自己也無奈的搖頭。只得跟著她一起來到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