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佩看著我走去的方向,大聲道:“我鄭子佩,非賀錦兒不娶。若有違背,必不留此命在人間?!?p> 我聽到,忽然駐足,一時又開心,又心動。又不敢轉(zhuǎn)身回來,怕越了規(guī)矩。
用手怕輕輕擋住臉,回頭隔著花枝向他看去。子佩呆呆的看著我這里。我向他點點頭,轉(zhuǎn)身而去。
子佩喃喃道:“這是我真心話,我很早就喜歡上錦兒了。家里給我定下了艷珍,我才知道,此生與表妹,只能是個夢?!彼@話不知說給我聽,還是說給賀書聽,亦或說給自己聽。
賀書過來捶他一下,哈哈笑道:“現(xiàn)在開始,你心里只能想著咱妹子,若敢再招惹了別人,我可不饒你?!?p> 子佩點頭道:“我從來沒裝過別人,從來沒有?!辟R書看著子佩的表情,問道:“子佩,我也認(rèn)為你對我妹子不聞不問,這么不冷不熱,是忘不了你那個當(dāng)了妃子的姐姐。”
子佩苦笑,道“韋家姐姐已然進(jìn)宮,與你我已是君臣,切不可再開這種玩笑。更何況,我對她從來只是敬重,心里始終放不下你這妹子的。待你家妹子既笄后,我定登門求親?!?p> 賀書道:“此話當(dāng)真?如果真有此意我定擋住所有提親者,若得有一天你我成了親家,我定親自送妹子進(jìn)門,你可莫要辜負(fù)了咱妹子的心啊?!?p> 鄭子佩感動的看向賀書!點頭道:“我嘴笨,不會花言巧語,不想騙了表妹。若真有一日,八抬大轎娶她,定一生不負(fù)她。”
兩人正自激動,小丫頭跑來叫吃飯了,二人才出了園子。
我回到自己屋里,兩個丫頭也等我吃飯,秀兒看我的臉色不是太好,悄聲問道:“姑娘,是不是看到表少爺,他惹你生氣了?”一邊拿過水盆,為我洗臉。
我嘆氣道:“是啊,可是,不知道是他惹了我,還是我惹了他?!?p> 秀兒苦笑,沒再追著問。是啊,是啊,原來,表哥一直心里有我。不管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真的從小時候就已經(jīng)屬意我了,總之他心里是有我的了,自己此生別無她求。
心事重重的吃過飯,秀兒又把床鋪好。休息一會,聽見有人上樓來,對秀兒悄悄道:“太太說,讓姑娘下樓去,老爺有重要的事要說?!?p> 秀兒還沒回答,我道:“知道了,這就下去?!?p> 收拾了,下樓來到母親屋里。二哥二嫂都在,我見了禮。
父親寵溺的道:“丫頭,今天,有事必須你去,當(dāng)父親的雖說舍不得我兒,怎奈是太妃的意思,皇上的旨意,只得委屈丫頭了?!?p> 母親也點頭,嘆氣道:“是啊,我兒,快坐下。”拉我坐在她身邊。
父親鄭重的拿出一張黃色紙,道:“都接旨吧?!蹦赣H急忙拉著我和二哥二嫂一起跪下。山呼萬歲。
父親正色道:“今有太妃為天下未出閣女子祈福,所用經(jīng)書需一百閨閣少女所書,特命官員之女賀錦兒進(jìn)宮一同抄寫,不得違逆,欽此!”
說完,母親急忙道:“臣妾領(lǐng)旨?!?p> 父親把母親扶起,道:“因為人多,各家把旨意自己帶回來了。夫人不用害怕?!蹦赣H接過紙來,看了看,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父親道:“宮里太妃做了個夢,夢到長公主在交趾國受苦,就去廟里求簽,一位高增給解的簽。只要一百童女寫的經(jīng)書,三月二十三親自送到廟里。即為天下未出閣的女兒們祈福。”
“那幾時寫呀?”母親又問。父親道:“都起來說吧。”這才感覺到我們都還跪著,芍藥玉樹過來扶我。
大家都坐下,父親又道“要過了年,正月十五以后接這些女孩子們進(jìn)宮。太妃要親自看著寫?!?p> 母親嘆氣道:“閨女正月十七的生日,本打算給她辦及笄禮的,進(jìn)了宮就辦不了了,再說這閨女何時離開過我一步,這要去好幾個月呀。”說著就抹淚。
父親也嘆氣,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夫人不要這樣,皇命難為。更何況,生在我們這樣人家的女兒,總不能太小家子氣,我會找人照顧好的,夫人放心。”
轉(zhuǎn)而又道:“宮里畢竟規(guī)矩大,找個宮里的姑姑來教習(xí)下吧,這孩子也讓我們慣壞了?!?p> 母親愁容滿面,我滿面愁容。父親苦笑道:“看你們樣子,哪里像個侯府夫人,千金小姐。呵呵?!闭f著起身出去了。
我和母親面面相覷。二哥也笑道:“妹子,沒事,哥哥會找人罩著你。再說,你們這些女孩子又不接觸后宮那些皇后啊,妃子的。和他們沒有什么利益沖突。所以,放心吧。不會有事的?!?p> 二嫂也道:“是啊,錦兒,只要不多說話,少走彎路,就不會有事。再說,……”他欲言又止。
再說什么呢?再說皇宮大內(nèi),今生也不想踏入半步。永遠(yuǎn)也不會有艷珍那樣的事的。
是啊,皇宮,那是天下最高貴的女人的溫床。也是天下女人最華麗的牢籠。我當(dāng)然不想在里面,因為我有我的子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