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容和善的喇嘛聞言先是一愣,然后反應(yīng)過來,連忙行禮道:“小僧法名摩多?!?p> 周然便點了點頭,繼續(xù)介紹道:“這位是摩多上師,是寧瑪寺的高僧。”
周蕊彤原本以為兩人是熟識,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周然竟然不知道對方名字,當(dāng)下也有些疑惑的看了周然一眼,然后還是給那位叫做摩多的喇嘛行禮說道:“我叫周蕊彤,大師有禮了!”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
摩多喇嘛也連忙回了禮,然后才又對周然說道:“師父想要見見周施主!”
周然聽到摩多喇嘛的話,當(dāng)下也是一愣,奇道:“你師父也來了?”
周然其實并不清楚他的師父是哪一位,但知道他來自寧瑪寺,而寧瑪寺作為藏邊佛門的祖庭,其地位十分尊崇,寺中高僧一般不會輕易離寺,何況是來這么遠(yuǎn)的地方,所以當(dāng)下有些吃驚,心中對這次法會的目的又更加好奇起來。
“我?guī)煾妇驮谠褐械却苁┲鳎 ?p> 摩多喇嘛說著,便作了個請的手勢。
周然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庭院,轉(zhuǎn)頭對周蕊彤道:“我去看看,你自己就在寺里順便轉(zhuǎn)轉(zhuǎn)吧!”
周蕊彤雖然對于周然認(rèn)識這里的人感到有些奇怪,但此刻她也知道不是詢問的時候,便主動說道:“你去吧!一會我自己回去!”
周然其實并不知道那位寧瑪寺的和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他來這里的最大原因還是想弄清楚這場法會的原委,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在這里待多久,這時候聽到周蕊彤說會自己回去,也就放下心來,然后便和摩多喇嘛一起離開了。
見到二人離開,周蕊彤便一個人緩步走到會場邊上??粗簧偕诉€在忙碌的準(zhǔn)備,法會應(yīng)該還有一會兒才會開始,于是便覺得有些無趣。
然后她就開始在寺院里逛了起來。
走過一間間佛堂,看著那些被供奉的佛像,以及那些虔誠叩拜的信徒,周蕊彤似乎能夠感受到這間千年古剎的人文底蘊。
那種被歷史慢慢拋光的厚重,那種被信仰之力包裹的莊重,讓她有了一種穿越歷史滄桑的氛圍感。
就這么慢慢的看著,走走停停。
忽然,在一處走廊邊,她聞到了一股香味,那香味似乎就是寺中的香火味,但她又覺得有些不同,比起那些香火味,這氣味似乎要更好聞一些,心中便覺得可能是這法會用的香與其它寺廟不同。
于是她便又大口的吸了吸,頓覺神清氣爽,將先前因為早起和堵車的煩悶一掃而空,然后便心情極佳的繼續(xù)往前行去。
走了沒多久,她便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了那株銀杏樹的樹冠。
此時,她發(fā)現(xiàn)那株千年古樹,竟然已是一片金黃之色。
“真美?。 ?p> 即使是遠(yuǎn)遠(yuǎn)一眼,也讓她覺得那是極美的景致。
就在周蕊彤感嘆古樹之美時,寺廟的另一邊,兩位男子也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這株銀杏古樹。
兩人一胖一瘦,有著與華國人不同的五官外貌。
“你說這棵樹有什么奇怪的?”
穿著一件修身西服的斯蒂芬看著遠(yuǎn)處那顆枯黃的老樹,發(fā)出了疑問。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植物學(xué)家!”
年輕的杰夫說著,面上帶著些無趣。
“可是情報上說,這棵樹非常古怪,華國舉辦這場法會就與此有關(guān)!”
斯蒂芬看著古樹,胖乎乎滿是絡(luò)腮胡的臉上流露出疑惑。
“嘿!要我說,可能是茱莉亞那騷婊子想多了,人家就是單純搞了個派對而已!”
杰夫無聊的哼著歌,從一旁的一顆桂花樹上,折下一節(jié)樹枝,拿在手中把玩。
“不可能,這法會來了這么多政要名人,總是有什么目的才對!”
斯蒂芬說著,看了看一邊的杰夫,發(fā)現(xiàn)他正把玩著樹枝。
突然,樹枝活了過來,變成了一條小蛇,在他手上纏繞。
“哦!該死!”
斯蒂芬一把打掉對方手里的蛇,然后一腳踩在地下,小蛇扭曲了幾下便不在動了,然后變回了一截樹枝。
“不要再干這種惡心的事行不行!”
斯蒂芬滿臉憤怒的說著。
“哈哈!斯蒂芬!”
杰夫取笑著,說道:“抱歉,我忘了你害怕蛇了!”
“杰夫!你個混蛋給我聽著!“
斯蒂芬一臉怒容道:“雖然我知道你是用的幻術(shù),但我討厭蛇,我討厭你知道嗎?媽的!”
杰夫見他說的認(rèn)真,這才慢慢收住笑意,撇了撇嘴道:“好吧!我知道了!”
斯蒂芬慢慢恢復(fù)了平靜,然后盯著杰夫道:“走吧!我們?nèi)タ纯茨强脴涞降子惺裁垂殴帧!?p> 說完,他便往那株銀杏古樹的院子走去。
……
與此同時,寺中一間房舍中,一位戴著大紅冠帽的老喇嘛正一臉平靜的坐在桌前。
在他的對面,周然正將一杯茶放到嘴邊。
他吹了吹茶湯,然后輕抿了一口,接著才點頭說道:“這茶還不錯!”
“周施主喜歡茶?”
老喇嘛的聲音不疾不徐,悠遠(yuǎn)而深沉。
“談不上喜歡!“
周然將茶杯放下,看著對方道:“只是喝得久了,略懂一些皮毛!”
老喇嘛聽了這話,微微笑了笑,說道:“周施主得享天壽,于茶道想是浸淫已久,如今卻說‘略懂’,只怕是自謙之詞吧!”
周然卻只是搖頭道:“有時候時間久了,其實會忘記一些事,所以我只能說略懂,倒不是自謙!”
老喇嘛聞言,看著周然點了點頭,說道:“這話也就周施主說得,別人說來,老僧是不信的!”
周然搖搖頭,說道:“人總以為自身的知識和經(jīng)驗可以無限累加,但其實到了一個程度,你就會開始遺忘,甚至有時候會懷疑,以前某些事是否是真實存在!”
老喇嘛看著周然,忽然道:“那周施主可還記得老僧?”
周然看著面前這個面容蒼老的僧人,緩緩搖了搖頭,說道:“記不得了!”
老喇嘛眼神露出些許復(fù)雜的情緒,有激動,有失望,還一絲有悵然。
這是這位佛法高深的老喇嘛成為藏邊佛門祖庭,那座大名鼎鼎的寧瑪寺堪布之后,第一次流露出這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