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夫妻日常
今天,少見的準(zhǔn)時下班。
心神不寧、眉頭緊鎖的康思杰,步履艱難地回到了自個的小家。
“當(dāng)家的,您回來嘞!”家里的女主人,自是高高興興地迎接上來,利索地接過自己男人帶回來的飯菜,也不忘跟人嘮叨嘮叨。
“今天怎么這么早回來?”
“先去洗個手?!?p> “肚子餓了沒?”
一個人從早到晚,呆在形單影只的屋里,不就是等待男人回來的這一刻么?
“還不怎么餓...”康思杰輕輕點頭,來到臉盆架邊,凈了手,隨口問道:“你在看什么呢?”
進(jìn)屋之前,好男人康思杰,已適當(dāng)?shù)卣{(diào)整了一下自個惆悵的面容,免得叫人看出來,讓人擔(dān)心。
“當(dāng)家的,您看!這字寫得真好看!”見男人問起,婁曉娥便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幅字,雙手橫向,攤開繃直。
“百年好合”。
已裝裱的上好宣紙,中間寫有行云流水的四個大字。
“魯赤....”毫無藝術(shù)細(xì)胞的康思杰,看了陌生的名章簽名后,容量較小的大腦里,沒有找到與之相關(guān)的信息。
大字尚可,但應(yīng)該不是什么名人之作。
心意十足。
“當(dāng)家的,您瞧這字怎么樣?好看么?”婁曉娥笑道。
雖說沒有涉獵書法的婁曉娥,也不知署名的作者是何人,只以多年欣賞家中藏品,耳濡目染的眼光來看,覺得這幅大字,暫不考慮內(nèi)容的話,即使是擺在娥父的書房里,也算合適。
“嗯,不錯!”康思杰應(yīng)景地附和了一下,便笑道:“從里頭的柜子里找的?你不找出來,我都差點忘了這東西!”
康思杰注意到,放在桌子上的卷筒匣子,是當(dāng)初自己結(jié)婚的時候,那個未曾見過面的便宜堂伯父,讓張老板送來的。
魯?
是名號或是筆名么?
“嗯...當(dāng)家的,您說這字,掛哪里好呢?”好不容易找點事做的婁曉娥,興致勃勃地想要和男人討論這幅字的擺放位置。
最好是能讓進(jìn)屋的客人,一目便能了然的位置。
以此收獲驚嘆和贊許,從而提升自個的內(nèi)涵。
“掛哪都行,你看著辦吧!”康思杰輕輕笑道。
說完,繞過漸漸豐盈的小媳婦,走到床邊,躺下。
婁曉娥察覺出男人,像是有些不對勁了,忙溫溫順順地緊挨于男人身側(cè),拿了白白凈凈的小手,貼心蓋住了男人的額頭,仔細(xì)感受掌內(nèi)溫度,又拿了一只手摸了自己的額頭,緊緊張張地問道:“當(dāng)家的,您沒事吧?”
這小男人,上回說跑步鍛煉身體??缮碜舆€沒怎么長肉,倒跑出個小感冒來了。
讓人心疼,讓人牽掛。
“呵呵...”善意調(diào)節(jié)氣氛的康思杰,一把將小媳婦的胖腰摟住,傾倒在自己有點兒寬闊的胸前位置,笑道:“咱人言輕微的小兩口,能有什么大事?不過是廠里,安排我出差去...”
“又出差?”羞澀的婁曉娥,軟綿綿的身子,立馬變得幽幽怨怨的,不甘不愿地訴苦:“怎么又出差啊?為什么讓您出差???其他人就不用干活了???”
家里的男人,是天是地。
幾天不見人,豈不是天塌地陷,日子難捱?
纏人的小媳婦,外面的大事小事,事事不關(guān)心。
新社會才成立十多年,從小到大的生長環(huán)境也是夫為妻綱,是以結(jié)婚后的小女人,只想家事。
而且,又何止于一個她?!
聽到如泣如訴的哀怨,充分掌握主觀能動性,辦法總比困難多的一家之主,笑道:“這有什么辦法?這可不能怪別人!誰叫,你家的男人如此出色,那么優(yōu)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像我這般有才華、好相貌、愛奉獻(xiàn)的一個尋常老百姓,就像是那黑夜里的小小螢火蟲一樣,亮的星明,亮的耀目,是躲不起、藏不住的!”
臉皮厚的男人,臉面,是紅不起來的。
聽了男人的厚顏有齒、大言不慚、自賣自夸,眼睛瞇成一道月芽的婁曉娥,選擇性地忽略了剛才的幽怨,風(fēng)情萬種地送了夏秋之交的半生熟菠菜過來,紅潤潤的唇線開口說道:“當(dāng)家的,不許您說胡話!”
呵呵,這男人?。?p> 總是會變著法子哄人!
叫人如何不想他。
“咱是老實人,只會說實話!再說,”謙謙君子康思杰,回敬了一個乜視的小眼神,說道:“而有的人,一起說好了,只是隔三差五地研究研究,怎料有人直接開出一畝的試驗田了,天天就想著讓人耕地播種!還讓不讓人喘口氣了?!”
“這朗朗乾坤之下,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人權(quán)了?”情緒激動的小男人,毫不留情地伸出了正義之掌,往旁處的人,身上招呼。
“當(dāng)家的...不許您說,不許您說!”外頭仍是青天白日,臉上騰騰冒熱氣的小媳婦,瞬間就把腦門頂在了男人的胸膛之上,使勁。
大有頂破天的架勢。
眼見來勢洶洶,不講武德之康思杰,便直接變招,化掌為爪,雙手精準(zhǔn)抓向女子幾處命門位置,意圖一招制敵。
要害被鎖,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婁曉娥,頓時筋骨酸軟,四肢無力。
蜜里調(diào)油的小兩口,你來我往地打鬧一時,方才停下來。
“還是跟上回一樣,”飯桌上的康思杰,一口饅頭一口菜,再啜一口鮮湯,說道:“你先回家里住幾日,有人陪著,能一塊兒說說話?!?p> 康思杰上回出差,便是讓家里的小媳婦,回婁家住著。
免得一個人在家里,寂寞。
順便,省點家里的伙食費用。
“嗯...”原本輕快的婁曉娥,心情頓時變得不美麗了,嘟囔著問道:“當(dāng)家的,您要去多久?”
“要去一個多月吧?!笨邓冀苄Φ?。
有困難,時間長,才算是任務(wù)。不然,只算是安排。
“這么久啊,好久啊...”碎碎念的小媳婦,滿腹怨氣一臉愁容,圓圓的臉蛋鼓起來,像是手上拿著的那個,咬不下去的大饅頭。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一個月,這都有多少個春秋了?
“什么時候去?”心里飄忽忽的婁曉娥,又問。
“等過了國慶,就出發(fā)!”好好男人,體貼地將一整個大饃饃,瓣成碎塊,喂食,不讀春秋的小女人吃飯。
“要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