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腹黑的南條筱
對于這些言論，橋本宇太并不關(guān)心。
他關(guān)心的只有打敗稻荷光明九段。
這是老師與他的承諾，無論是否成為頭銜者，他都會在兩院戰(zhàn)中完成此事。
嘈雜的人聲中，少年雙手抄兜，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擦肩而過的身影，不值得回頭，
沒有熟人的世界，只能是亂走亂看。
賭徒們?yōu)楂@勝而歡呼，棋手們?yōu)閭蚪鸲駣^。
地下棋界不是他的世界，
他只是跟著同門的前輩，過來增長見聞。
“橋本先生也是棋手嗎？”
一個優(yōu)雅又熱情的聲音叫住他。
聲音不算熟悉，身材卻很成熟，是那個名叫南條筱的兔女郎。
他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沒有和對方深入交往的打算。
燈火闌珊之中，兔女郎遞來一支用來裝載香檳的高腳杯。
里面裝著的不是香檳，而是白色的東西。
一杯奶~
他沒有直飲。
誰會在黑道的地盤，喝無故遞來的東西？
兔女郎當然明白這回事情。
雙唇內(nèi)收，吃下無毒的唇膏。
柔軟的櫻唇，呡下小小一口，并沒有留下紅色唇印。
少年接過酒杯，小口飲用。
清甜的奶味，絲滑的口感，讓他有些萎靡的精神，振奮起來。
兔女郎阿筱，瞇起眼睛，背過纖細的胳膊，羨慕道：“這么年輕，就要當父親了，橋本先生要好好補充營養(yǎng)，不然會累垮的?！?p> 他確實有些疲憊。
這個世界，女生懷孕，男生會進入衰退期。
男生與自己的妻子距離較近的時候，妻子會釋放特殊的信息素。
男生的智力、體力、精力都會不斷降低，能量源源不斷地輸送給寄宿自己孩子的母體，以保證母體的健康和胎兒的安全。
取而代之的是，母體和嬰兒會反饋給男性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讓男性深陷在無盡的快樂當中，覺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這樣誕生出來的孩子，父母不只會更加愛護，而且夫妻關(guān)系也會因此更加親近。
風險當然也有，變笨的男孩子也容易被其他女生拿下。
而且，男孩子奉獻過多的話，骨質(zhì)疏松，癔癥、肌肉酸軟……都會作為衰退期的并發(fā)癥出現(xiàn)。
想要繼續(xù)為子嗣與母體奉獻，補充鈣質(zhì)在內(nèi)的營養(yǎng)就顯得非常重要。
至于不出現(xiàn)的外遇的辦法，那就是和女孩子保持距離。
他現(xiàn)在就和南條筱保持距離，但還是說了一聲。
“謝謝?！?p> 淡淡的甜味是乳糖的味道，和以前喝過的牛乳的乳糖似乎有些不同。
他從沒喝過這樣好喝的奶制飲品，喝下去之后，不只身體舒服很多，心情也變得開朗起來。
雪中送炭的善意，最令人心生好感，他對兔女郎露出感激的笑容。
兔女郎卻不邀功，而是看向臺上。
羽田奇亞正在與另一位地下榜的棋手對弈，全神貫注的樣子，十分可靠。
兔女郎用一種迷戀的目光，看著臺上的假小子，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她紅著臉，對橋本宇太說道：
“這是羽田君特意為你準備的?！?p> “前輩嗎？”
他往舞臺上看去。
歡呼聲此起彼伏，金狐戰(zhàn)勝烏鴉，個人獎金達到了六百萬日元。
被賭徒們叫彩的羽田奇亞，正往他這邊看來。
臺上臺下，鴨舌帽的假小子與他這個燕尾服的少年，默默對視。
橋本宇太舉了一下酒杯，晃動杯中飲品，表達謝意。
不知為何，羽田奇亞卻害羞地扭過頭去，一點兒也不想看他。
兔女郎故意走得近些，壓低聲音，說道：“她知道你昨晚，為了讓妻子幫忙，奉獻了不少力氣，所以，特意讓我送過來……”
聽到是前輩專門準備的飲品，他便完全沒有了拒絕的理由。
在前輩下一次看過來的時候，當面把飲品全部喝下去，并把高腳杯倒扣，示意一滴不留。
結(jié)果，羽田奇亞拉低帽檐，徹底不敢往這邊看過來，只能看到紅透的耳根。
他微微一笑，再次看向手中的高腳杯，對兔女郎問道：
“話說，這是什么牌子的牛奶，我從來沒喝過?！?p> 他打算多訂一些，放在棋院和家里，一旦感到疲憊就可以及時補充。
兔女郎的回話卻讓他徹底愣住了。
“牛奶的乳糖，哪有那么容易讓人類吸收……”
說到后半句的時候，南條筱把雙手攏起來，對準少年的耳朵，用極小極小的聲音，告訴眼前的少年。
“都說了，這是她特地為你準備的……怎么可能隨時為你準備……”
前輩……特意為我……準備的……
容易人體吸收，而且，不能隨時準備……
等等，這難道是……
捂著嘴巴，一下子，橋本宇太的心情復雜起來，似乎理解前輩為什么不敢和他對視。
換做是他，可能也無法面對這一切。
“南條小姐，洗手間在哪里？”
“真的要吐嗎？四十萬日元一盒，兩萬日元一支的衰退期恢復沖劑，經(jīng)常斷供，無法隨時補貨，有價無市的牛奶味原研特效藥，橋本先生就這么白白吐掉了嗎？太過分了，實在太過分了。辜負前輩的好意，橋本先生，你怎么是這樣的男人？！”
兔女郎捂著嘴巴，臉上露出受害者一樣的表情。
但眼睛里那瘋狂的笑意卻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聽到這里，橋本宇太做了一個深呼吸。
“南條小姐……”
“嗯？”
“可以早一點兒和我講明白嗎？”
仿佛剛才那一杯奶的能量已經(jīng)消耗殆盡，橋本宇太的臉上再次出現(xiàn)疲憊之態(tài)。
兔女郎背過雙手，挺起D杯的胸部，狡猾地笑道：“早一點兒講明白的話，就看不到你現(xiàn)在的表情了，我希望橋本先生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
剛剛被眼前的兔女郎開了一個嚴重的玩笑，他也想知道對方要說些什么。
沒想到，對方竟然是拿出前輩閨蜜的姿態(tài)，和他對話。
“六億日元，整整六億日元。
因為欠了你很大的人情，羽田君她真的很想替你做點兒什么……
但是，羽田君她也是第一次欠這么大的人情，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分寸，不知道送你這位后輩什么禮物才好。
照我看，無論羽田君送你什么，請你一定接受，并且表示滿意，然后心滿意足。
不然的話，以她的性格，對于自己愧疚的對象，一定會窮追不舍，
就算你是有婦之夫，她也會持續(xù)觀察你，等待你家庭出現(xiàn)裂縫的時候，趁機對你【報恩】
一旦這種【報恩】開始，想必你也好，你的家庭也好，羽田君也好，都會陷入情感的麻煩，
為了你好，也為了羽田君好，請記住我的話，一定要接受她微薄的謝禮，并表示滿意。
這樣的話，對我們大家都是好事?！?p> 說完這些話，兔女郎南條筱對少年鞠了一躬，轉(zhuǎn)身走向一片昏黑的入口。
但下一秒，他又聽到了南條筱的耳語：“就算這杯子里的，真是她的，也請你一定要收下?！?p> 他回過頭時，南條筱已經(jīng)不見，只能看到一個通向地下的昏黑通道。
南條筱獨自一人，在通道里走了足足半個小時。
盡頭是一處下水道瀑布，這條下水道的盡頭通向東京灣。
通向東京灣的道路有重重關(guān)卡。
下水道的第一道關(guān)卡，是它的第一道過濾系統(tǒng)——下水道粉碎機。
粉碎機的功能無比強大，大到一臺木制鋼琴，小到一只鋁罐，哪怕是一把斧頭。
一旦從這條過濾系統(tǒng)，都會變成可以被大型觀賞魚安全吃下的碎屑。
現(xiàn)在，這里被神戶組名下的一家公司負責維護。
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事物，從這里消失掉，變成不存在的存在。
在這臺機器的旁邊，一個即將變成不存在之物的東西，正躺在下水道的岸邊。
兔女郎南條筱，居高臨下，盯著地上滿頭是血的紅發(fā)暴徒，面無表情。
她知道紅發(fā)暴徒還有一口氣，
這是她命令狙擊手做的。
她給了紅發(fā)暴徒一巴掌，
死掉的紅發(fā)暴徒，竟然奇跡般地回光返照。
剛才紅發(fā)暴徒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穿越成了山賊王，正在打劫璐飛三兄弟。
她穿越一個叫《海賊王》的世界。
這一巴掌打過來，她一陣惆悵，自己竟然沒有穿越。
“筱……筱……筱……”
看到筱的瞬間，紅發(fā)暴徒露出欣慰的表情，
能最后和最愛的妹妹說些什么，她死而無憾。
然而，當她看清楚所在的地方，有些驚訝……
這里是……
是的，她們是收債人，也處理一些尸體。
這里是她們偶爾處理一些麻煩東西的地方。
巨大的下水道粉碎機，足以碾碎人類創(chuàng)造的一切，
轟隆隆的水流，經(jīng)常會變成血一樣的紅色。
南條筱慢條斯理地講著一些事情。
聲音缺少了些溫柔，多了些堅硬。
“十三年前，還記得嗎？
你們催債逼死了一對臥底夫婦，
因為怕警察知道，你在這里處理掉那對夫婦的尸體，
雖然你不是直接殺人兇手，
但你、你義姐宮村、你義姐的老大齋藤……
你們幾個為了讓那對臥底夫婦，知道你們的厲害，
在地下拳擊館里開設了一項人肉沙包服務，一小時一千日元，
讓那對臥底夫婦在沙包袋里被揍了整整五天。只讓他們喝水，
這還不是最過分的，
你們還讓他們家的男孩兒就坐在旁邊，看著自己的父母受辱，
然后并且告訴那對父母，你們要把這個男孩兒賣到了東南亞的某個君主立憲國家，
不過那個男孩兒不恨你，因為他費盡心機從東南亞的拳館，回到這個國家，要對你報復，
你卻給了他三年的照顧，讓他猶豫了三年，感受到了三年的愛，
但是啊，他也很痛苦啊。
他在目睹許多家庭被你們摧毀，非常內(nèi)疚，
痛苦了整整三年，今天才終于決定要替天行道，
不過你放心，今后一段時間，他每年都會在東京灣給你燒《海賊凰》的單行本。
直到《海賊凰》完結(jié)，以感謝你這三年的養(yǎng)育之恩。
他會記得，妳給他的一切好處，就算你是個無可救藥的惡徒，
那些欺負你的黑道，逼迫你去欺負別人的黑道，以及曾經(jīng)壓榨過你的黑道，
他全都會讓她們付出代價，他會把她們?nèi)克瓦M地獄，陪你解悶?！?p> 說完這些，南條筱一腳把紅發(fā)暴徒踢進了下水道，任其漂向粉碎機的大嘴，
兩只白皙纖細的手，緊了緊脖子上的蝴蝶結(jié)，重新擺出棋館女招待的招牌笑容。
看著妹妹走遠的背影，漂流向粉碎機的紅發(fā)暴徒沉默了很久，
接著，整個地道里爆發(fā)出小丑一般難以壓制的病態(tài)大笑。
她原本還擔心妹妹是因為高利貸，才到這邊當了招待。
但是啊，如果真像筱說的這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紅發(fā)暴徒，心想的是……這樣的筱，那就完全不必擔心了。
現(xiàn)在的筱，一定會成長為，比律師、比醫(yī)生還要可怕的家伙吧……
她肯定會把那些欺負過自己的家伙送進地獄……
三個逼我在公園里養(yǎng)殖紅火蟻的臭姐妹、
克扣我工資的副店長、
砍掉我一只手用來賠罪的齋藤總店長、
踩斷過我五根手指頭的關(guān)東總店長，橫山婆婆，
還有高高在上，對下面視而不見的神戶組之神……佐藤總長……
以及那位建議佐藤總長成立高利貸部門【五零會】的那位法務省的大人物……
我和店長，等妳們一起下來……